然後出來,最外間有大桶子的水,根據不同的時節熬著不同的東西,補充體力的。今兒這水微微帶著一些鹹味,管著這裡的老軍士在這裡盯著,一人一碗,喝了再走。這麼一耽擱,從火房這個高溫地方出來就不必猛的受外麵的冷風了,防止作病。溫度適應了,喝完了,可以走人了。
回去把洗漱的東西放下,端著碗筷,夥房去吧。
夥房有獨立的,就在最後頭的角落裡,注意的話標識牌就看的見。
裡麵一排的木桶,大塊的紅燒肉,碼的整整齊齊的糟魚,醋溜的白菜,醬燒的豆腐,冬瓜蝦皮湯。白米一桶,白饅頭一桶。
管夠!造吧!
這是自打進來這裡之後,唯一叫人覺得安慰的地方了!夥食是真好!
因著皇上吃飯,那是粗糧頓頓有。這就導致了,從上到下,凡是衙門裡開火的,就不敢不搭著粗糧吃。說實話,這夥食真比皇上吃的所耗要大!
祖大弼把他的碗筷好容易洗刷乾淨了,跑來吃飯,餓狠了呀,“老子不要魚,老子要吃肉!”
魚太麻煩了,有刺!
結果這家夥乾掉了五碗肉,十個饅頭,灌了一碗湯,才把肚子給填飽了。
吃飽了,時間過去大半天了。剩下的時間,乾啥呀?
寢室還沒收拾呢?一個個的累的跟什麼似得,被褥臟了的,也顧不上找誰的茬了,胡亂的往炕上一鋪,叫老子歇歇!緩過來了,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這一晚上,相安無事。誰也沒精力誰找的茬了,挨著枕頭鼾聲就震天。
他們覺得,這來的第一天,殺威棒已經領教了,日子該好過了吧,可是誰知道正睡呢,聽見外麵似乎有什麼聲響,好似有人說話呢。
誰呢?
先生來了嗎?
等等!這怎麼聽著是女聲呀!嗯!是個女人說話呢。
馬祥麟翻身,還嘀咕了一句:“這娘們,體力真好!”這都起的來。
可緊跟著就覺得不對,這不是媳婦的聲音呀!是那位高將軍?不是!高將軍的口音很重,昨兒聽了一聲,絕對不是那個聲音。
那哪個女人敢進這裡?
他蹭的一下睜開眼,然後坐起身來。邊上的馬守應的鋪位已經沒人了,起來之後,這鋪位收拾的齊齊整整的。新軍的人,一個都不見。
他恍惚了一下,好似有人叫過他起床,他說起了起了,結果沒能起來。
應該是馬守應叫過他的!
他趕緊起來,探著頭從開了一道兒的縫隙的窗戶看出去,一身勁裝,氣勢頗為不同的女將是誰?是那個紅娘子嗎?
才這麼想完,就看見高桂英和自家媳婦急匆匆的到了跟前,然後很恭敬的見禮。
他隱隱約約的聽見這‘女將’說,“免禮吧!高將軍我是熟悉的,張將軍卻是初次見麵。秦將軍每次回京述職,都是自己前來。我說很該帶著張將軍來京的,但卻也知道,秦將軍不在,張將軍身兼重任,不得輕離……”
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叫馬祥麟激靈了一下,這是皇後吧。
他不確定,站在炕上往出看,結果看到好幾位先生,恭敬的站在這女子身後。彆的不認識,劉大刀這是昨兒才見了的。這個站位,這要不是皇後才見鬼了!
怎麼辦?趕緊的吧。
他昨晚沒脫衣服,下來穿了靴子就要往出跑。都跑到門口了,想了想,還是先推靠著門邊最近的史可法,“起來——起來——都起來——是皇後娘娘來了吧!”
劉僑蹭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穿鞋,順手理頭發,含了一口水漱口吐掉,在門口的架子上抓了他自己的濕毛巾,抹了一把臉直接拉開門就出去了。
他聽見劉僑喊了一聲:“娘娘。”
還真是的!
然後這位娘娘問說:“還都沒起嗎?”
是!
“彆啊!我起了呀!”馬祥麟趕緊竄出來,揚著笑臉就見禮。
林雨桐看看那雞窩似得發型,再看看張鳳儀殺雞抹脖子的表情,一下子就知道這是誰了,“起吧!先站在邊上。”
然後馬祥麟果然站邊上去了,林雨桐一步一步朝寢室去,順手從陳恩手裡拿了喇叭站在窗口不遠喊:“什麼時辰了?不起嗎?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一盞茶之後見不到你們,那我就進去了。計時,開始!”
裡麵的人瞬間暴躁了,哪個娘們在這裡咆哮?
孔有德坐起來開窗,想看看是誰。
窗戶才一開,祖大弼抓了頭下的枕頭,眼睛都不睜,拉著枕頭直接砸了出去,“打攪老子睡覺?滾!”
林雨桐抬手接了枕頭,順著窗戶再給砸進去,先砸在孔有德的臉上,然後蹦到祖大弼的身上。這邊還沒反應過來了,寢室的門砰的一下就被踹開了。
都醒了,半迷瞪的朝門口看,誰呀?
有見皇後見的多的,比如孫傳庭。有幾乎沒見過皇後的,比如尚可喜和孔有德,包括史可法等人。
可彆管這人是誰吧,這都是個女人呀!
一個個的趕緊先把被子往身上拉,躺著不敢動彈。這女人也沒有要看他們的意思,進來隨意的一掃,就奔著祖大弼去了。
祖大弼還沒回過神來呢,後領子就被揪住了,然後一拉扯,祖大壽一把被人家從炕上給拎下去了,領子被揪著,人直接砸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肉盾落地的聲音。
然後祖大弼‘哎喲’了一聲,這是疼了吧?
肯定疼呀!
就見祖大弼想轉著方向看清這人是誰,可轉來轉去,他被人都拎的死死的。正麵朝下,後腦勺朝上,他翻不過來。然後粗壯的身體就這麼拖在地上,肚皮貼著地,蹭著地麵被人就這麼拖拉著往出走。
他試圖掙紮來著,光腳在地上扒拉著幾次想翻身,可就是翻不過來。他甚至伸手拉了屋裡那粗重的榆木桌子腿,試圖阻止這人。
可是無奈,拉著桌子腿也不行,這人腳步不急不徐的,拉著他連帶的桌子一起挪動。到了門口了,祖大弼可算逮住機會了,扒著門框子死活不撒手。從這人腳上的靴子可以判斷,這是個女人!
母夜叉!
“哪裡來的野娘們,放開老子!”他的手騰出來扒著門框,被拉扯的桌子就在腳邊,他想借著外物的力道翻身,越發的掙紮。
掙紮就掙紮,嘴上還敢叫囂?
野娘們?老子?
林雨桐的左手搭出來,拎著這家夥的肩膀,過肩摔不行,門框子這裡擋著,不是心疼門框子上麵會撞了祖大弼。關鍵是怕這小子那體格這力道,再把門給撞壞了。
因此,抓著肩膀,平著往出摔!
蹭的一聲,嗖的一下給扔出去了,又是砰的一聲,狠狠的砸在外麵的地麵上,摔的這家夥幾息沒能起來。
沒見過皇後真正動武的,都愣住了。
我的娘啊!祖大弼是什麼體格呀!這家夥跟個黑塔似得,結果皇後拎了能掄著玩?
馬祥麟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祖大弼能抵得上自己倆!皇後單手能把自己給掄飛了。
林雨桐沒看彆人,就看打算翻起來的祖大弼。據說此人的勇武可跟鼇拜相比,兩人大戰一場,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此等猛將,不好收服。但收服了,確實又好用!
收服這種人,沒彆的更高明的招數,就是打!打的這小子怕了,服了,這就足夠了!
所以,收拾到這種程度,那是遠遠不夠的!
作者有話要說: 稍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