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浮華(54)
徐徐再次出現在林雨桐麵前, 好似瘦了很多。
天熱了,她穿著一件吊帶短裙,出現在門口。劉大姐開了門, 愣了一下,就朝裡看了一眼,“桐桐洗澡呢, 也不方便待客。”
她是接觸的多了對那些八卦消息才知道的更多了一些,對桐桐跟徐家的關係也更清楚了。因此, 不來往就是最好的交往方式吧!這怎麼突然上門了呢?
徐徐低聲道, “那我在外麵等等……”
等在外麵像個什麼樣子?對麵的王工談了個女朋友, 那姑娘挺好打聽事的, 把人擋在門外, 不像話呀!
她隻能就這麼把人開著,然後就站在門裡一邊收拾玄關一邊靜靜的等著。
桐桐洗了澡出來,頭發就那麼隨便擦了擦, 身上穿著四爺的T恤,不過是不住的給臉上抹著麵霜。
劉大姐聽見了,才喊了一聲, “桐桐,有客人。”
林雨桐看向門口,見到了瘦了很多的徐徐。
她皺眉, 也沒打算叫人進來,結果電梯門開了, 王弼的女朋友歐陽從電梯裡出來,看見徐徐眼睛一亮,“那個……你……你真住這個小區呀!”
徐徐朝對方點點頭,然後扭臉看桐桐。
桐桐對著歐陽的打量笑了笑, 就說劉大姐,“請客人進來吧。”
徐徐這才進來,歐陽一直站在外麵打量,知道劉大姐把門關上了,才咕噥了一聲開門回家了。
林雨桐指了指沙發,“請坐吧。”
徐徐坐過去,看她,“……我……是來道歉的。我……很抱歉。要是時間能回到過去,我絕對不會做傷害你的事……絕對不會……那時候年輕戾氣重,可這兩年……我其實想起來就覺得我做的不對……之前又聽說你差點……我一晚上一晚上睡不踏實!我想,我該跟你道個歉……”
道歉?我有什麼立場說原諒呢?我不能替原身說這個話呀!
她就道,“你可以將我跟之前的桐桐看作兩個人,我就是這麼看的。在我心裡,那個桐桐已經沒了,回不來了。你若是有歉意,對著已經死了她歉意,對我,你大可不必。”
可這麼說,更像是因為這個事叫她心理上出現了很大的創傷。迄今都沒有好轉!
徐徐的眼淚唰的一下下來了,“我很抱歉!”
林雨桐給了她一個地址,這是自己和四爺後來給那個原身買的墓地,裡麵放著她用過的東西,算是個衣冠塚吧!“我把那個她葬在這裡了,你有什麼話,去對她說吧。”
徐徐看著林雨桐,竟然發現她說的是真的!她真的給她自己買了墓地,埋葬了她自己的過去。
老這麼說,就真的沒法子溝通了!她接了對方的紙條,可一回去就想法子找了心理醫生,谘詢這個問題:“……她堅持認為那個她已經死了,好似跟過去的那個她不再有任何關係……這是一個什麼情況?”
醫生就說,“這種情況,是滋生出了另外一種人格。這算是雙重人格的一種!常見的雙重人格,不定什麼時候就冒出來了,且無法掌控。可是,你說的這種情況,算是好的!她堅定的認定另一個死了,那她就是把她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這種是很穩定的,除了看起來性情大變之外,沒彆的。如果是這樣,且沒有波動的話,就不要刺激她,保持這種狀態許是對她最好的!”
“那什麼情況會滋生出第二種人格?”
“從一種人格突然變為另一種人格,開始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都是很突然的,突發性的,一般認為與創傷□□件有關。”
徐徐放下電話的時候手都是抖的!當年那件事對吳桐的影響比想象的大的多,把一個正常的人逼出了第二人格。
彆人覺得吳桐沒死,可在吳桐的心裡,堅定的認為有那麼一個人死了。那是因為真的那麼死了!
換言之,吳桐其實還是有心理疾病的!這樣的人真要是……
她心裡七事八事的,請來的保姆在邊上嘴上不停的嘀咕,“那個劉姐,就是吳桐他們家的保姆,整天在外麵說吳桐是好脾氣……瞧這話說的,誰家又不是好脾氣了?又不是舊社會,誰還把誰怎麼著了呀?她家一個月開八千,咱家還一萬呢,對吧?”
徐徐看了她一眼,“盯著桐桐乾什麼?這有什麼可比的?那邊一百六的麵積,這邊一百八的麵積。我對吃的更挑剔一些,我出了我挑剔的那一份錢了。需求不一樣,當然對保姆的要求就不一樣了。以後不要在家裡動輒說桐桐這個那個的……出了門也不要打聽。之前我就說過,保姆最要緊的是嘴嚴。你要是老這麼著,我可不敢要你。正好,我家也有用慣的保姆還算清閒,要不我把她叫來?”
保姆再不敢說話了!
而徐徐也要考量是不是把張姐叫來,張姐照顧過桐桐一段時間,至少不會在裡麵攪動這麼些是非。彆刺激她!彆刺激她!彆刺激她!這是要記準的事。
林雨桐還以為會遭到頻繁騷擾呢,其實並沒有。兩人還同時在幾個群裡,比如物業群,業主群,主婦互助群,但各是各的,對方並沒有騷擾過她。
甚至於在小區門口的超市兩人還碰過麵,她戴著口罩帶著保姆轉轉。彼此相互看見了,她遠遠的點個頭,然後繞到另一個貨架後麵去了。
劉大姐還道,“她家那小李,見了我也躲。”
林雨桐:“………………”管她呢!就當個陌生人就完了。
她最近是真的挺忙的,戈壁這地方,種樹那個難呀,誰嘗過誰知道!去年秋天種的樹,今年春天就能看出來是死是活了。打眼一看,就跟插了一地的乾木柴棍似得。你得就近去看,看看地皮的方向,有沒有從下麵頂出個綠芽來!如果從下麵長上來了,這說明棵活著呢。要是一直沒長出來了,這完蛋了,就得補種。活了幾成呢?齊林和陸海洋盯得緊,成活率其實還行,在七成。
她說得補種,今年就給補種,但有些老農就說,不用當年給補,那今年沒發芽的,根係未必沒活,等到明年再看看,許是就活了呢?
反正七成的成活率,稀稀疏疏的。從春上道夏天,那樹木長成什麼樣了呢?林雨桐是想種紅柳的,但當時弄不來那麼些沙柳的樹苗來,怎麼辦呢?沙柳也行。間或著種著沙柳。
沙柳這個東西,屬於固沙造林的一個樹種,長的比紅柳快的多。一單活過來,就瞧著旺盛的很,枝繁葉茂的。雖然第一年就那麼一小叢,跟個盆栽的大小似得。但好蛋像個樹樣子。沙柳則不同,瞧去吧,那個纖弱的樣子林雨桐總怕一陣風吹來,給徹底的吹跑了。
這邊種著樹,三萬畝這麼大的麵積,其他沒來得及種樹的,全都撒了草籽了。肥水用噴灑直升機,一趟一趟的噴灑。種草也不容易,小麵積種的時候,能手動壓一壓種子,種子太輕,一個不好就被風吹走了。這大麵積種,靠直升機,草籽怎麼弄呀?找老師谘詢,咱更換草種子。除了種了草之外,還種燕麥。燕麥在當地一直有零星的種植,不過不是作為糧食被種植的,而是作為一種牧草被種植的。牲口的青草料中,燕麥就占了相當大的比重。
這麼大的麵積,對吧?不能荒著。種吧,隻要能活,啥都行。
還有雞仔,多大的麵積,放多少個雞苗,多少畝,一個看管的人。雞窩非常密集的分布在三萬畝這麼大的麵積上,很多個大娘都來這麼打工,雖然掙的不多,但其實要照管的也不多。進進出出的,都是人。
為了方便管理,彆叫人把啥都給破壞了,有大麵積的投放了監控,哪怕是不能實時看,但出事了好歹能翻開拍攝的記錄吧。
這投資下來,不都是錢嗎?
感覺自從過年開春以來,一分錢沒掙,錢蹭蹭蹭的往下花。
林雨桐眉頭皺的死緊,陸海洋忙道:“咱們這算是好的了,往西走你再看看去!”
往西走了七八公裡,才走出自家的範圍。
陸海洋指著幾乎接壤的一邊,“看見了,那也是農場,郊縣不知道哪裡投資的,錢沒少花,但是沒盯住。你看看,跟咱們一比,他們那個成活率有一半沒?咱這猛的看上去,還綠油油一片呢,你再看他們……像是身上長了牛皮癬,一塊一塊的……”
沒覺得你們種的不好,“是咱們這蛋和雞,該怎麼處置呢?最起碼包裝的廠房,得有吧。包裝的設備,得買吧。”
三萬畝都養著雞,天一熱,陸陸續續的開始下小雞蛋了。這開窩的開窩蛋,林雨桐正愁怎麼賣呢,結果好些人人托人,跑到農場來買了。一顆蛋一塊錢,買了給孩子吃的,給老人吃的,給病人吃的,給孕婦吃的。
彆說外銷了,本地就供不應求。
他們還就喜歡開著車,然後跟到裡麵,看著工人進去給他們現撿。
當初的股東每個月都能收到一段視頻,是關於農場的。然後最近就看到滿地滾的小雞蛋,真就是小小個的,可多人爭著買。
當然了,再是供不應求,每個股東還都收到一盒蛋,蛋不多,整整十個。
但是不是土雞蛋,其實一吃就能吃出來的。尤其是炒雞蛋,那個蛋一進油鍋,頓時香味就撲人。這可沒摻假,跟小時候家裡養的雞下的蛋是一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