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起身要走,李治道,“桐兒留下吧,你的按摩之法,朕甚是受用。”
是!
武後回過身來,笑了笑,“你父皇身子不好,你留在身邊侍疾吧。”
是!
武後沒留,直接帶著人走了。大殿裡靜悄悄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出。
李治靠在林雨桐給做的軟枕上,叫林雨桐隨便坐,這才道:“朕這病,你覺得如何?”
“有些麻煩!”林雨桐這麼說。
李治的手一頓,“麻煩在哪呢?”
這問的是病又不是病,叫林雨桐怎麼說呢?她就說,“人到了中年,身體有變,連脾性都有些變了。父皇您是身子懶了,而母後……是婦人病,常有些脾氣暴躁的時候。而皇兄呢,正是有衝勁的時候,皇兄又是一副清正的脾性……隻怕以後,皇兄太急氣著母後……”
是說自己這一躲,怕那母子一人起了衝突吧。
就是這個意思!這一招用的,確實算是高明。可緊跟著來的,便是母子一人對上了。你試探了武後的野心,可同樣冒了叫這母子徹底失和的風險。
李治笑了,這孩子的心思是真透徹。可執掌天下,有些東西是必須要舍棄的!
太|祖皇帝難道造的不是親生父親的反?太子需要磨礪!皇後不舍得完全放手也好,叫太子去磨磨刀吧。
可這些話又怎麼說呢?
留了林雨桐半晌,就打發林雨桐出宮了。
林雨桐沒再去見武後,也沒去見東宮見太子。李治的意思她大致猜到了,他想的對嗎?也不算是錯的!
計劃的挺好,打算也沒毛病。
他想著武後跟太子之間,就跟所有的親娘打孩子一樣,手舉的高高的,落下來輕輕的。若是如此,彆管武後跟太子的關係如何,至少把太子給練出來了。
可誰想想到,武後不是一般的親娘,太子也不是一般的兒子。
回來跟四爺一說,四爺就說了一句公道話:“還是後繼無人!”若是李弘有為君的潛質,李治絕對能下手‘廢了’武後給兒子清除隱患。事實上,李弘的弱點明顯的很,他不僅是需要李弘曆練,更是希望這母子能形成一種默契。武後隻要願意扶著太子往前送一程,他就閉眼也能放心了。
桐桐馬上低聲問道:“還是我好吧?”
什麼跟什麼就你好了?
桐桐翻身起來看他,“怎麼就不是我好了?我……”
好好好!你好!你好!你最好!四爺笑的不得了,將她捂在懷裡,“所以,咱倆是兩口子,他倆是兩口子呀!這都是老天給搭配好的。”
桐桐一下子就美了,“咱倆是搭配好的!”
嗯!肯定的!
“換誰都不行!”
必須的呀!
皇宮裡帶來的那點不快瞬間不見了,她可高興的問:“想吃什麼?”
四爺朝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再細聽聽,雨生瑟瑟,秋雨落下了。四爺看著桐桐:“想吃……烤紅薯?”
淘氣!上哪給你弄那玩意去?!
“雞湯米線,吃不吃?”林雨桐說著就起呢,“還有早起叫做的山藥糯米糕。”
吃!
而今的山藥不叫山藥,叫薯蕷,這確是本土就有的東西。
林雨桐還用山藥做了粉皮,“明兒早點下衙,晚上涮鍋子。”說完又問,“那要不要告假,最近朝堂上肯定有點亂。”大部分人奔著太子去了,太子和武後擺在一起,太子是正統呀!武後很可能會麵臨無人可用的局麵。
你說你這一去,一頭是丈母娘,一頭是大舅子,站誰都是錯的。
四爺點了點桌案,“一會子寫個折子,就說……鐵的煉製乃是重中之重,得抓緊煉鐵。”
附近哪裡有鐵礦?你是礦上還是運鐵礦石來?
“隻少量的鐵礦石,運起來不麻煩。”四爺就說,“就在少府監。長安人雜,出了長安誰也不能保證一些秘密都不泄露……”
明白!就跟搞秘密實驗似得,事太要緊了,所以,其他的事真顧不上。
四爺躲的很高明,桐桐也在想呢,是不是想個法子躲開算了。她甚至連懷孕的法子都想出來了。
可這法子還沒來得及用呢,李治又宣召了。
這次不隻是宣召,還給自己找了個差事。那就是幫他整理傳遞折子!他這裡的折子,一部分是來自武後的,一部分是來自太子的。兩邊都不跟對方講道理,把他這裡當成了中轉站了。
李治這次是真頭疼了,他把批複過的折子叫林雨桐分揀了,然後叫她給兩邊傳遞!
林雨桐:“……”這可真是個好差事!她看著這折子,運氣!運氣!再運氣!憑啥叫我受夾板氣?這折子她一份都沒碰,而是看李治,“父皇要不要去溫泉宮休養?”
嗯?
李治睜眼:去溫泉宮?把這母子隔開?這倒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