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儼也看見李賢了,也過來見禮。
李賢矜持的點頭,“明仙師這是送友人呢?”
那人正朝這邊見禮,卻不敢貿然過來。
明崇儼朝那邊看了一眼,忙道:“回王爺的話,不是友人,是家人。上京來沒跟家裡交代,家裡不放心來看看。天眼看冷了,再不走今年就走不了了。家中久等不見音訊,少不得著急。”
李賢隨意的嗯了一聲,就擺手,“你忙。”
明崇儼看了王勃一眼,就知道這誰了:短命鬼,又見麵了。
這嘲諷的眼神,王勃更加不屑。等明崇儼忙去之後,就低聲罵了一句:“以色侍人,呸!”
李賢沒聽太清,才要問呢,就聽到後麵的馬蹄聲,一瞧,不是李顯又是誰。
李顯帶了不知道多少東西,“王編撰,等等。”
王勃受寵若驚,“怎好勞您大駕。”
李顯苦著一張臉,“我都不敢見你!那麼好的文章,我拿給父皇,原是想去給你討個封賞的,可誰知道……趕上父皇心情不好的時候了!對不住!對不住!”說完又給李賢欠身,“六哥,這事賴我!要是我不拿給父皇就好了。”
不賴你!是他言語不謹,跟你不相乾。
王勃也是這麼說的,“您再這麼說,罪臣便無地自容了。”
但李顯給了許多財物,這才叫王勃帶著出發。
桐桐沒親自去,叫林州幫著去送了,緊趕慢趕的趕上了,給了許多藥丸子,又叫林州交代了一遍:“公主說南方多瘴,藥帶足!另外,無刀莫進山,怕水莫坐船。切記!切記。”
王勃:“………………”感覺這一走,不是要病死在路上,就是要被強盜砍死在路上,再要麼,就是要被淹死在河裡?
他利索的走人,感覺怪不吉利的。
林州回身的時候,見到英王正熱情的跟那位禦前的大紅人寒暄。等著大紅人走了,他才上前見禮的。
英王一句一句趕著問:“皇姐最近很少出門,身子確實不好嗎?有沒有想過換個太醫?”
他一個長史怎麼能知道?
李賢就攔下了,“回頭打發人去瞧瞧便是。”然後說林州,“你趕緊回去複命吧。”
是!
等人走了,李賢說李顯,“總是說話不走心。皇姐是公主,長史再是近臣,私事知道的也甚少。不可再這麼問了。”
李顯就說,“我看那明崇儼對母後的事情知道的就不少。”
還敢胡說!
李顯果然聽話的不再說了,“也是,我這一張嘴,說不好就老惹禍。”
這天之後,李顯打發了宮人來看望了,李賢卻抽了空檔,自己來了。
屋裡暖和的很,林雨桐正坐在墊子上纏著棉線圈呢,李賢來了。
“給你們捎帶的棉衣棉鞋棉襪都試了嗎?合身嗎?”
李賢就笑,“白疊子果然是好東西,又輕柔又暖和,合身。”他坐過去,順手把林雨桐裙子上沾染的花絮給擇下來,“皇姐身子可是有哪裡不暢快?”
“還好,就懶的動彈。”
李賢就低聲道,“皇姐是公主,英國公府如何看,是頂頂不要緊的!身子好,綿延子嗣是好的!若身子不好,當以保養自身為宜。若是姐夫有什麼想法,弟弟去說。”
林雨桐就笑,而後搖頭,“懶的動彈是真,心累也是真!自打許敬宗退了,我這府門何曾清閒了?有些事,原是可以不管,也懶的管的!我把這白疊子弄好了,功勞少我的了嗎?不過是事趕事到了那裡罷了。有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被人裹挾著朝前走而已。事一完,我是一點也不想摻和,乾脆躲一躲。”
李賢這才了然,“皇姐這般……是對的。”
林雨桐又笑道,“上次去,還見著母後為你和顯兒選妃了。為你選的是房氏,是房相的族裡後輩。”
房相是說太|宗朝宰相房玄齡。
“母後看好便罷了。”大家子出來的娘子,都差不多。他的心思不在這個上麵。他來,除了看望皇姐,還有一件事,“父皇寵信那個明崇儼,臣弟瞧著,竟是有幾分裝神弄鬼的嫌疑。朝中有李太史這樣的大能,也從不見他說些神神鬼鬼的話。偏臣弟去請安了幾次,都碰上此人。此人論事,言談中少有不談及神鬼之言的!為君者,走了神佛之道,終究是不妥當。”
李治不傻,武後更不傻,這事誰提都沒用。
林雨桐怕李賢跑去提這個事,就趕緊道:“瞧著礙眼,但在不危及朝綱之下,便是小事。他將養生之道灌之以神鬼,隻要對父皇的身體無危害,就無事!而父皇一直看太醫,這就可以!況且,自來也有情誌療病之法,你隻當他用此法紓解了父皇,叫他舒心了,便是了。很不必憂心!”
這話也算是有道理。
兩人正說話呢,就隱隱的傳來絲竹之聲,曲不成調,像是誰在初學。
香菊笑吟吟的走過來,“殿下,駙馬帶了許多絲竹樂器回來,正在擺弄。”
啊?擺弄樂器呀?四爺的好奇心永遠這麼重。
而李賢瞬間就紅了臉,低聲說桐桐,“皇姐,您要喜好這個,弟弟送你幾個樂姬便是了!”何必為難姐夫,還得學這個來取悅你。姐夫也是軒昂男兒,這樣是否有些不合適?
林雨桐:“………………”你都這麼想,那外麵還不定要怎麼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