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成!
武三思撕下衣服的內襯,用血寫了一封血書,悄悄的藏著,等到武承嗣終於疏通關係來瞧他了,他才偷著把血書遞過去,“兄長,弟能否活命,全在兄長一念之間了。”
武承嗣左右看看,“知道了,安心等著。你我兄弟受儘屈辱走到如今,為兄又怎麼可能棄你於不顧。”
武三思狠狠的攥住堂兄的手,不住的點頭。
武承嗣果然說話算話,第二天一早便遞牌子要進宮麵見天後。可武後不見!
不見就跪著!死跪!
真就是跪了兩天,武後這才叫了進去,武承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卻把手裡的折子遞了過去。
武後不耐煩的翻開,卻坐直了身子!裡麵有一封血書是貼在折子裡的,折子來自武三思。在密折上,武三思諫言說:天後缺什麼呢?缺密探!什麼人能比親侄兒更可信?什麼人更比已經死了的人更儘心?侄兒有罪,萬死不冤!臣對不住姑母的信重,但臣若是身死,便再無報答姑母的機會了!像是臣這般的人,死後也是要下地獄,受十八般酷刑的。侄兒無所求,隻希望能恕罪,僅此而已!侄兒不叫您作難,武三思可死,從今往後世上多一叫無名之人,隨您驅使!
武後起身不住的徘徊,武三思說的對嗎?對!自有皇權以來,暗地裡的監察從來沒有斷過!聖人沒有這樣的人手嗎?有!隻是沒叫自己接觸罷了。
各家的閥門世家沒有這樣的人嗎?有!這是公開的秘密。
便是賢兒,不也養了一批人手嗎?自從他‘暴斃’了,他養的那些人去哪了?一夕之間不見蹤影了。
哪怕是桐兒,她手裡沒養密探嗎?未必!這長安城裡發生的大小事情,隻怕當天晚上都會放在她的案頭。
可自己呢?自己的人手多是在宮裡,宮外延伸不到。
正是需要這樣的人手,才把武家兄弟提起來了!可他們犯蠢就犯蠢在,不做好自己的本職,而去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不過,武三思到底是聰明,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想通過自己假死脫身,求一條活路。
成嗎?
是可行的!
武後把人都打發了才問武承嗣:“……那個韋氏也在地牢?”
是!
武後擺手,“去吧!回去吧。其他的事情跟你不相乾了。”
“臣記住了!”武承嗣回去就等著,連跟武三思聯係都不敢。
武三思就在裡麵熬啊熬的,他都以為要熬不下去的時候,這天晚上,終於來人了。先是牢房裡關進來兩個頭上蒙著黑布的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等到夜深了,牢頭的鼾聲打的正響亮的時候,來了兩個宮裡的太監。
這兩太監一人拉著個黑頭套的人,武三思被塞了一個。
他頓時大喜,趕緊的換了衣裳,把對方的衣裳套身上了,又給對方把衣服穿上。這人跟自己有幾分相似,主要是身形,特彆像。
換好了,他從裡麵出來,進了關押黑頭套兩人的牢房,自己也把頭套套起來,好一會子,好似還有人進來了。
武三思明白,這人怕是韋香兒吧。
這一晚上過的格外漫長,天快亮的時候,好似是哪裡衙門的人來提人犯的,武三思和韋氏就這麼被拉扯出去,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兩人給留在牢裡了。
當天,他們就被帶出長安城了,差官押著兩人一路朝東去了。
而沒過幾天,林雨桐就聽到一個消息,說是武三思受不了地牢,在牢裡自縊了!等獄卒發現的時候都一天一夜了,大夏天的,屍首都已經變的不成個樣子了。而韋氏見了那樣的屍首受了刺激了,給她換牢房的時候,她衝出去跳了院裡的井了!這井口太窄,打撈了三天才把人打撈上來,也泡的不大好看。
可這屍首已經叫兩家的親屬去認了,確認無誤,都死了。
林雨桐正剪荷葉的手頓時就一頓,她把手裡的剪刀放下。
跟自己玩這個呀?
特務這東西,自己就是!業內人士,絕對的行家,跟自己玩這一套?行啊!
桐桐當時就說,“昨晚坐了個夢,覺得不好,想齋戒三天,這幾日,誰都不見了。”
劉德等人不解這是何意,四爺卻笑了。
當天晚上,桐桐單槍匹馬,一路朝東追去!武後能把這兩人放哪去?除了往東都洛陽,又能去哪呢?
一路奔著洛陽追去,快馬一天一夜,果然就追上了!
敲暈了差役,將這倆也敲暈,直接掛在馬上,白天歇息,晚上敢夜路回長安!
於是,第四天的一大早,城門一開,嚇煞人了!
明德門外的兩棵樹,一夜之間被人削成了禿子,在這‘禿子’之上掛著兩個人,應該還是活的!城門衛上前去看,女人是誰不認識,但是男人……那幾年常見的!不就是周國公府的二爺嗎?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被人綁在這裡?
完了!壞了!下了死牢的據說已經死了的人,而今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裡,這是捅破天的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