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歲月(69)
這事吧, 搞的桐桐有點:“………………”風格太熟悉,她都覺得這事是她做的!
不過,行吧!兩口子嘛, 這麼些年了,誰像誰多一點,這個還真不好說的。
但是,其實有時候自己學他可以, 他學自己,其實是要冒風險的。
就拿這次來說,她追著四爺去陽台上,把毛衣遞給他, “你就不想想, 萬一火控製不住怎麼辦?”要是自己,自己就親自盯著,這事自己篤定不會出事的!可你叫下麵的小年輕盯著, 這一個不好, 燒了財務室是小事,再搭上人家小夥子怎麼辦?還有, “保衛科是人家的保衛科, 你怎麼篤定裡麵沒有那些領導的人呢?萬一人家給你揍了呢?也耍一把無賴,就說看你不順眼,然後把你揍了……你被送醫院了, 大人的被拘留了, 可你要辦的事卻耽擱了……”結論就是, “你的我能學,我的風格你學不了!”
四爺:“……”不得不細致的跟她說,“財務室的位置特殊, 有一雙眼睛就盯得住!他們當天晚上就燒了,這證明行事倉促。可要是第一天晚上安然度過,這證明他們可能準備的很充分,那我就會報警,叫人秘密看著。至於說保衛科,我先把保衛科的人看了,平均年齡該在四十五歲往上,要門路沒門路,要技術沒技術,不得不留在廠裡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隻要不牽連他們,他們跟著冒的什麼風險?都不是衝動的小青年了,還打人?”
桐桐想了想,有道理!看吧,他隻能在特殊的情況下,用自己的風格辦事。
不過,學的不錯呀!
四爺就笑,瞧她仰起臉來,笑的要多甜有多甜,那一雙眼睛水潤潤的,不知道有多高興,他抬手捧她的臉,才要說話,門被推開了,門縫裡擠進倆小腦袋來,“爸爸……”
咳咳!趕緊抬手在桐桐的臉上蹭了蹭,然後表情一本正經的,“怎麼了?進來?”
兩孩子跑進來,抬頭看自家媽,“臉上蹭上灰了?”
小煩人精!當媽的不得不收拾了臉上的表情,就跟教導主任似得‘嗯’了一聲,“作業寫完了?自己先檢查,檢查完了嗎?”
完了呀!該外語時間了。
對!該外語時間了。而今學外語怎麼學呢?就是聽磁帶。
桐桐買了好些磁帶,在家裡帶著倆孩子聽。當然了,也是為了叫林雙朝知道,自家要是會英語,不要奇怪。咱這不是正一定一點的在學嗎?跟孩子一起學呢。
每晚一段課文,得會背誦,單詞得能默寫,四個人輪著來。早起的時間可以放英文廣播,倆孩子的早起是從英文廣播開始的。
從今年秋季開學,一直就是這樣的。
林雙朝朝上看了一眼,人要是一直上進,哪有不能乾成的事呢?
當年自己上學的時候,學的是什麼?可到了如今,社會發現,要麵臨的問題是什麼呢?這不都是邊走邊學嘛,要不然下麵來彙報,你聽得懂不?
是的!世上最好當的是官,最不好當的也是官。
像是育蓉那樣的,就覺得官是天底下最輕鬆的差事。可其實呢,這是天底下最不好乾的差事。
入秋了,秋雨淅淅瀝瀝。
今年秋季,金鐧都小學一年級了,就去最近的學校就讀。他入學早了一年,這孩子在幼兒園就是散養,還不如叫他卻學校呆著呢。
倆孩子讀一個學校的好處就是,大人不用接送了。金明明完全可以帶著弟弟去學校。可這對金明明來說全是壞處,她以前在路上所用的時間是五分鐘,如今帶個拖油瓶,八分鐘算是快的。
常不常是她跑了好一段了,一回頭,還有個小的在後麵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了。三催四催都不跑,真真事急死個人。
下雨了,她就說,“我倆一把傘吧。”還就不信他不跟著自己的節奏走。
金鐧才不,“我自己要帶一個傘……”
那就隻有幼兒園時候的小花傘了,那種大黑傘你弄不了。
好容易把傘的事情解決了,金明明又換了布鞋,然後要穿大人的雨鞋,“到教室脫了雨鞋舒服……”
可那麼大的鞋絆你一跤怎麼辦?
好吧!穿自己的雨鞋,但金明明也不嫌棄麻煩,愣是又把布鞋帶上了,“我到學校再換。”
行行行!給帶上。
然後兩人一前一後溜溜達達的上學去了。
回過身來,桐桐又拿袋子,“得給辦公室房備用的鞋吧!”
四爺看了看,“行!放一雙。”
雨衣還得拿一套放著,就那破廠,還剩下個什麼?
可人家的廠再破,人家有車呀!桑塔納當座駕,廠辦打電話,問車子到哪裡接人。
不用接,四爺自己開車走。走的時候又叮囑桐桐,“抽空買輛車,你出門不方便。”
知道!等雨停了,選一天再去。
老舊的廠子,今兒變的不一樣了。看門的大爺再不敢睡到上班的點不起,大門就那麼開著隨便進出。這會子穿著雨衣站在門口,眼睛銳利的掃著。看著工人陸陸續續的到崗了。
四爺開著車進了廠子,停在廠裡的的車輛停泊處,得走一段時間才能到辦公樓。沿途走過來,便是入秋,下了雨了,地上的落葉也清掃的乾乾淨淨。有穿著雨衣的清潔人家拎著個袋子,撿地上的落葉。
進了辦公樓,哪怕老舊,但也擦拭的一塵不染。整個辦公樓裡安安靜靜的。
是啊!能不安靜嗎?新班子還沒有到任。
整個廠辦辦公室,就剩下路秋山和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
路秋山跟著四爺去廠長辦公室,“穀穗她爸,前幾年因為車間事故死了……她是頂班來的,一直在辦公室打雜。”
“回頭你收集一下資料,誰家是在事故中喪生的,當時是怎麼處理的,都規整出來。”
好!
四爺就起身,“走!各個科室和車間,挨個看一遍。”說著想起來了,“你去請龐昌玉龐主席一起。”
龐昌玉在辦公室才泡了一杯茶,就被請了,他趕緊拿了本子和筆就走,這位廠長的手段很硬,得小心著些。
得四爺也不是要為難人家的,“安全永遠是一個廠子的重心。我已經把你推薦上去了,主管安全的副廠長就得是您這樣的,有原則的老同誌。事關安全無小事,這個的重要性尤在生產之上。”
龐昌玉怎麼也沒想到兜兜轉轉的,還把自己給提拔上來了,“您放心,在複工之前,我會先開展議論安全教育……”
就是這個意思,都彆閒著,安全意識過關了,咱再開工不遲。
龐昌玉也是這個廠子裡的老人了,他父母就是這個廠子的第一代工人,他來這個廠子的時候才幾歲大,轉眼四十年過去了。這裡的一磚一瓦他都熟悉,因此先帶四爺忘技術科去。技術處的人幾乎沒受到大的波動,畢竟要在這裡呆著,首先得有過硬的專業知識。
而這些人,都是外來戶!
科長趙和平年歲都上了五十了,是因為那場運動給下放到裡的。後來從車間調到技術科,這一乾都十一三年了。
技術這個東西,有牛人咱就服氣!乾專業的就是這樣的,至少這個廠長是懂專業的。那這就足夠了。
趙和平直言不諱,“廠長,不瞞您說,四海農具咱們也買回來私下研究了……”
四爺就笑,“這個咱們之後再談。關於工藝的改進,還需要諸位隨後下車間,緊盯此事。”
職責所在!
之後四爺又跟副科長兆北生握手,“早年兆科長發表的科研論文我看過,我希望您把工作的重心放在搜集國內外的論文和科研成果這一類的消息上,之後咱得有自己的科研中心。”
兆北生扶了扶眼鏡,“好的!回頭我就去高校裡,找相關的資料。”
臨走的時候,四爺又重重的拍了拍一個小夥子的肩膀,“杜毅,是吧?乾的不錯,我記住你了。”
杜毅就是跟路秋山一起縱火案的小夥子之一。
杜毅嘿嘿的笑,抬手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