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天地情懷(33)二合一(2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2567 字 8個月前

四爺這邊才被桐桐叫人送了好大一包普洱來,茶泡到茶碗裡還沒喝到嘴裡呢,石堅就來稟報:“殿下,外麵都在傳郡主賞美贈茶的故事。”然後他掰著指頭算,“有崔十八郎,有鄭六郎,還有……盧七郎……”

鄧綏就有眼色多了,他趕緊道,“還有蕭九娘、杜十一娘……又不是隻賞男色了!況且,郡主請彆人喝一杯茶,給咱們殿下送了兩斤茶……”

四爺:“………………”那爺可算是美中美了?嗬!

“阿嚏!阿嚏!阿……嚏!”

桐桐揉了揉鼻子,好端端的一個接著一個打噴嚏,“誰罵我呢?這噴嚏給我打的。”

陳六叫人擺膳之後,才問說,“茶社可有不對?”

“當然不對?”林雨桐就道,“他們的開銷、陳設,跟他們做生意的收入不對等。他們那個茶社結交人脈的作用有,但真不賺錢。其實人家不賺錢,就想結交人脈,那咱管不著。店裡有些珍藏字畫,對大商家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有意思的是,所有的茶今兒喝了一遍,鄉間無名的野茶都有,但卻不見東南產的茶。南唐歸順,也不過才半年的時間。東南的茶一時沒運過來也合理!但是一點東南的茶都不見,豈不怪哉?”

陳六一愣,心說,咱對茶也不懂,誰能給想到茶的產地上去呢!那麼多品茶的人,各有喜好,誰又能將人家的茶都品一遍呢?也就是郡主想出這麼一個法子,真把人家的茶給喝了一遍,“那依您之見,接下來該如何?”

好辦,“找個合理的法子,將人給抓起來。”

抓起來?還得合理?怎麼抓?

桐桐輕笑一聲,低聲跟陳六吩咐了幾句。

陳六表情怪怪的,但還是沒言語直接退了出去。

第二天,依舊是天清氣爽的好天。

錢平早早的起來了,鋪子開門的時辰,他就早早的坐到了櫃台後麵。他還想著,那個郡主派的人也沒說幾時來商量事。好似隻有把事定下了,心慌的才能好點。

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寒門讀書人每日準點過來,一個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看書,還都賠笑進了裡麵了。

慢慢的客人就多了起來,來了走,走了來,錢平也沒甚在意。

正想叮囑掌櫃的幾句呢,書架後麵好似傳來爭執聲。

書肆這地方,最忌諱吵鬨。

掌櫃的忙過去處理了,“兩位公子可是有什麼誤會,本店有雅間,咱們去雅間說話。”

兩書生長的都普普通通的,穿的也普普通通的,穿青衣的手裡的拿著本書,冷哼一聲,先走了!然後白衣公子緊跟其後,“你這人,這句話明明不是如此……”

“怎麼不是如此?”青衣公子站在櫃台邊上不走了,找錢平評理,“這位先生來說說,‘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到底是該斷為‘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還是該斷為‘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

錢平腦子嗡嗡的,這種爭執自來就有,不過是各抒己見而已,這怎麼還吵起來了麼?這麼大的聲,沒瞧見把人都招來圍觀了嗎?

他趕緊道:“二位!二位!咱彆吵吵!”

“這怎麼能是吵吵呢?爭論學問而已……”說著,就扒拉開錢平,對著青衣公子道,“走走走!書肆容不下讀書人爭論,開的什麼書肆,咱們找個能討論學問的地方去……”

那青衣公子就推開白衣公子,“你這個人,人家也是好意!”

兩人就這麼拉扯著,白衣的非要走,青衣的非不走,把錢平夾在了中間,給他煩躁的,從兩人中間掙脫出來,揚聲道:“送客!”

可誰知道他掙脫的時候甩了兩人一下,青衣朝門檻摔去,白衣碰到了櫃台上。

掌櫃的扶住青衣,又趕緊去扶白衣。可這一扶不要緊,將人翻過來,就見鼻腔裡不住的出血,人在不停的翻白眼,這……這是眼看不行了!

誰不是嚇了一跳!

青衣頓時揪住錢平:“殺人了!殺人了!我要報官!”

掌櫃的趕緊央求人,“請大夫來瞧瞧。”

大夫來了,瞧了,篤定的很:“咽氣了!死了。”

錢平自己都懵了,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呀!甩了一下怎麼就把人給弄死了呢?

正在彼此撕扯拉不開的時候,巡防的官兵被喊來了。

凶案現場呀,都往衙門裡去吧。

此案該在京城府衙審理的,但是非常時期,大理寺的犯人說丟都丟了。而今哪裡的大牢安全呢?據說是刑部的大牢最安全。

師爺低聲道:“那位雍王把以前的詔獄叫人收拾出來了,摘了詔獄的牌子,掛了‘監獄’的牌子。據說,以後犯人都得挪過去,省的再出紕漏。也不知道那地方而今能不能用!”

知道誰現在管著這監獄嗎?

“知道!”師爺分享最新消息:“是韓家那位世子!”

知府還覺得有些興師動眾,“就是個過失殺人,還能跑了?”

師爺就覺得知府老爺也太清高了些,“難道跟韓家和雍王交好是壞事?”

找個機會親近親近嘛!在京城這地界上,便是倆地痞打架,都怕地痞背後跟哪個貴人有關。做的好不稀奇,稍微做的壞了,宮裡就知道的。因此,跟宮裡打交道特彆要緊,“咱們先示好,咱們把人一移交,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刑部,隻怕都不得不從吧。”

也對!

於是,在碼頭蹲守了幾天的韓嗣源終於回歸本位了,有人肯移交人犯了。

這地方建的那是相當牢固的,犯人當然也是分等級的。有些犯人得在地牢裡呆著。有個犯人七八個呆一間。城防營看押,都給放到監獄裡。一到監獄裡,那就是監獄看守。

甚至以後提審押解犯人的差事,都移交監獄了。

這個變動,朝堂反對聲幾乎沒有!他們怕把人再給丟了。如今,不管事不擔責,我們需要犯人,你們押解來,對吧?這中間出什麼事,那可與我們無關。

當然了,弊端也有。哪個衙門若是冤枉了什麼人,這些人平時不歸他們看押,那人家這嘴會說出什麼,就不好說了。

這是個有利有弊的安排,文昭帝就說:“試試看嘛!”

左傳典的理解是:騰出時間把大理寺刑部這些地方清查一遍。

這麼一想,合情合理。

於是,犯人順理成章的關在了監獄。關押犯人,提審犯人,不需要經過太多的手續了。

而桐桐呢,她能走特殊通道,避開任何人,見到被秘密關押的錢平。

韓嗣源陪桐桐往地牢裡去,低聲道:“錢平家那個婦人,四處用錢活動,想探監。若是五之內見不到,她怕是得警醒。”

“用不了五天,必能審出來。”她腳步輕盈,穿行在暗道裡。

再往前走了幾步,門口守著兩個青年,不正是那青衣白衣兩位公子,林雨桐問白衣:“感覺怎麼樣了?”

白衣忙笑道:“並不如何難受!勞郡主記掛。”

“好好養著,藥還得繼續吃。”

是!

沒錯,白衣青衣是陳六依計安排的人,兩人都帶了藥了,誰能‘死’的巧,誰服藥!白衣被甩到櫃台上了,那會子頭低著,順勢塞了藥,然後便‘閉氣’了!

兩人將又一重厚重的鐵門打開,桐桐走了進去。火把將正廳照的亮堂的很,而錢平已然被帶出來鎖在了審訊椅上。

他聽到動靜扭頭去看,就見一纖細嬌小的身穿黑鬥篷的人腳步輕盈的過來了,近前了,她將鬥篷掀開,而後展眼一笑,用嬌軟的嗓音說了一句:“錢老板,又見麵了。”

錢平麵色一變:“郡主?”

桐桐輕笑一聲,“認出來了啦!很抱歉呀,咱們得在這個地方談談生意了。”

談生意?

桐桐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那要不然呢?你要給他們陪葬?”

錢平頭上的汗下來了,“郡主……說的什麼,在下聽不懂。”

“我以為能做生意的人,該是個精明人。你對那一萬冊佛經的生意很在意,對嗎?你很想來做這一單生意,證明你很看重錢財。一個看重錢財的人……想去死?”她說著就又笑,而後看韓嗣源,“二兄信嗎?”

韓嗣源朝後麵的牆上一靠,哼笑一聲,“咱們這牢裡呀,還算好!總也點著一些熏香熏蚊蟲的。咱們錢掌櫃才還叫人給他那邊多放些藥草,怕蚊蟲叮咬,又怎會是個一心求死之人呢?”

“是嗎?”林雨桐輕歎一聲,“由奢入儉難!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地方,你能扛幾日。識時務者未俊傑,我這人心軟,不愛動刑!弄的血呼啦的,怪滲人的。我就想著,天下沒有不能做的生意,隻看獲利多少罷了!那些藏在暗處的人能給你的,難道比我能給你的更多?”

錢平狐疑的看林雨桐,“那在下總得知道,郡主是為誰辦事?”

林雨桐歎了一聲,蠢啊蠢啊,問這麼多,你就真的出不去了。她從袖子中拿出牌子,遞到他麵前,“可看清楚了!”

“這裡是詔獄?”錢平左右打量,“這裡竟是詔獄?”

林雨桐搖頭,“這裡不是詔獄!隻有我出現在這裡了,這裡才會是詔獄!所以,你該知道,你不開口,隻有死路一條。也許你還期待你家那個婦人……嗯!沒錯,她還沒被我關進來!但是,你要一死,我就能叫她合理的消失在人群裡,你要試嗎?我想,她知道的,你未必知道!但你知道的,她一定知道!要麼,你說出你知道的,換你一條命;要麼,用你的死,換她進來!我跟她繼續做生意!”

“彆!”錢平急忙道,“彆!郡主……我說!我說!”

牆那邊的文昭帝將牆上的小孔繼續用火把擋住,回頭看皇後,“如何?”

皇後抱著文昭帝的胳膊往出走,“看著跟個小老虎似得,其實心軟的很。瞧這大牢裡,又是給通風,又是每天按時熏藥,竟然還說須得七日一沐浴,隔日換一次囚服……說到底,骨子裡還是一個慈悲的孩子。”

是啊!是個慈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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