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39)
南北翼國公竟然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 那自然,京城的事便有不成。
盧度世不住的搖頭:“瘋子!瘋子!瘋子!”他看向文昭帝,“你將自己的命和京城的安危, 全寄托於韓、林兩家,此為大不智!你跟太|祖一樣,為豪傑, 為英雄, 然並不是好的君王!並不是好的君王呀!”
文昭帝看著遠處的三位老人,歎道:“你們隻談利益, 從不知情義為何物。自然便不必知道,生死可相托是什麼樣的感情。”說著,便將身上佩戴的所有帝王的佩飾都摘了下來, 而後走了過去。
桐桐就看見文昭帝到了跟前, 雙膝落地, 跪在了兩位老者麵前。
這兩位老者麵色嚴肅, 但還是站著受了這個禮,而後一人一邊將文昭帝扶了起來。
太遠了, 聽不見說的是什麼,但這何嘗不讓人動容呢?
林克用扭臉看自家閨女, “你祖父來接了,準備準備也該回京城了。”
是!當年的案子究竟如何,得在宮裡審問。
但桐桐並沒有拜見這個祖父, 因為林重威和韓冒劼一起, 上了龍輦了。十數年了, 西北如何,西南如何,再有折子, 可那不直觀了。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事要問,樁樁件件都是大事,那見晚輩的事自然就是小事了。
林寬過來找林克用稟報事情,桐桐才趁機跑了,得問問四爺傷著了沒有。
怎麼會傷著了?補刀,甄彆那些是該留活口的,哪些的該殺的,又沒衝到前麵去,距離戰場那麼遠,怎麼可能傷著?
桐桐伸手抓了他的手腕號脈,確實是沒傷到,這才收了手!兩人繞過去看大皇子和二皇子去了,這倆到底傷的咋樣呀?
林克用餘光看著,先是看著她抓了人家郎君的手,再一看:哦!號脈呢,那沒事。
他轉過臉專心的聽林寬說話,“你剛才說什麼?”
林寬朝戰場指了指,“沒有咱們怕是也沒事!您沒看哪,獵狗分食了馬,愣是把騎兵給毀了,馬都嚇瘋了。要麼不要命的跑,要麼打死都不跑……”
打仗的都知道,這馬要是突然尥蹶子了,那人就心慌了。
林寬一臉的驚悸:“誰想出這麼個損法子來?忒凶殘了一些。”
能是誰?
林克用還沒回話呢,青牛先生走過來哼了一聲,“能用這法子,必是用DU高手!這藥配的,可真是高明呀!”說著就斜眼看林克用,敷衍的拱手:“恭喜恭喜!令愛千金天賦異稟……”
胡說!孩子隻是好奇配點藥而已,怎麼用那是孩子能說了算的嗎?
“再說了,孩子在府裡,若不是你給推薦醫書,她上哪學去?我還沒問你呢,你給我閨女看的都是些什麼書!”
青牛先生一口氣差點沒憋過去,“枉林伯爺也是飽讀詩書之輩,竟是不知道這自來藥DU不分家!一樣的藥典,人家悟出來的是怎麼治病救人,你家孩子悟出來的是怎麼害人,這是在下的過錯?”
“誰告訴你DU藥是害人的?藥並無善惡,就跟兵刃無善惡一般,隻看誰在用,用在什麼地方了。怎麼就成了我家孩子悟出這個來就是害人的呢?你這就是汙蔑!我警告你,我雖然不是很在乎我閨女嫁不嫁的出去,但你要是想這麼毀了我家孩子的名聲,這事可不能乾休!”所以,管好自己的嘴!
有人無意間聽見了這話,悄悄的離林克用再遠一點:你家女郎君的名聲……嗬嗬!回了京城就知道了。
那可不!這不是就回了京城了麼?
該押解的押解回去,押解回去就都知道了。
路上隻三天時間,桐桐沒去陪貴太後,而是被皇後拘在身邊了:“見到兩位老國公,貴太後怕是又想起往事了。叫老人一個人呆著吧,她想一個人呆著。”
嗯!林雨桐抬手給皇後摁著,“您得出了京城就一直沒怎麼休息好,趁著路上這幾日,您養養神。放心吧,我哪裡也不去,您隻管安心的睡您的。”
於是,皇後踏踏實實的睡了三天,進京城的時候都已經是第四天晌午了。
梳洗用飯,而後宣召京城內四品以上文武百官上朝,這有些事當然得往明白的說。
皇後叫了四爺和平王三公主,“你們去宮門口,替我迎迎顯德仙姑和李、王兩位真人。”
顯德仙姑劉南德是四爺的生母,是武昭帝的嫡妻,是為皇後。因武昭帝駕崩,她又是弟媳婦,本是要安排一處行宮安置的,但她拒絕了,並做主將親生兒子和庶子庶女都給扔宮裡了。
這事做的極有決斷,事實上,叫聖上和皇後這麼養著,免了孩子們的尷尬,解了子孫後代之危。而且,出家了就是出家了,不摻和皇家事務。對兒子的事真就不管,皇上是打是罵,病了傷了,都一蓋不言。一切都交給帝後來打理!
是個不儘職的母親嗎?不是!唯愛子才會為其長遠計。
四爺站在宮門口,看著三輛華蓋馬車緩緩的近了宮門。跟平王和聖榮一起,先往第一輛馬車跟前去了。
一個中年道姑笑著撩開車簾子,從車裡出來一個姿容中等的女子,她長了一副端正的容貌,神態端莊,姿態嫻雅,看過來的眼神溫和慈愛。
見四爺伸出手了,她也就伸手扶住,下來之後打量平王和聖榮,兩人口稱‘仙姑’,她便朝後指了指,“去後麵接兩位真人吧。”
兩位真人是平王和聖榮的生母。
等人走了,她才上下打量四爺,然後眼神落在四爺的左手上,“傷可好了?”
“已然無礙了。”四爺扶著人下來,換了宮裡的鳳輦往宮裡去。
在路上,四爺就問說,“您身體還好嗎?山裡寂寞,等兒子分府了,接您回來。”
劉南德隻淺笑了一下,“以後分府了,常去看我就是了,又何必住回府裡呢。我住在山裡挺好的,怎麼就算是寂寞呢。”說著,就伸手從仆從要,“把匣子遞給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