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裙擺拎起來,四爺把胳膊遞給她叫她扶著,林崇文就看見雍王那麼理所當然的叫桐桐去爬樹。關鍵是,桐桐真的很利索的爬上去了,坐在樹杈上朝外完。
“就是這裡了!”在這個角度還能看見外麵地上淩亂的腳印和一片血跡。從這裡射箭,絕對能致人死命。
一箭射出,往下一閃,順著樹一個呼吸就下來了。這個地方不是園子的中心,幾乎沒人跑到這個地方來玩。所以,碰上人的概率不高!
彆院出不去,理論上落單之人,確實概率更高一些。
四爺把桐桐接下來,而後看地上的腳印,順著腳印一直到彆院裡的溪水邊上,腳印失去了蹤跡。
而不遠處杏林之中,正有一對一對青年男女被盤查。
三個人帶著人過去,林崇文問宇文橫:“如何?”
宇文橫尷尬了一瞬,“都是成雙成對的……”
林雨桐的視線從這些人身上劃過,而後落在姚壽姑身上。姚壽姑麵若紅霞,身邊正站著一個頗為英挺的青年。
她小聲問林崇文,“大兄可知壽姑身邊的青年是誰?”
壽姑?
林崇文抬眼看過去,“是李仁丹,黨項人。”
“李仁顏是他什麼人?”
“族兄!”林崇文說完就問:“你懷疑他?”
林雨桐才要搭話,便見一個青年走了過來,“世孫,是出什麼事了嗎?”
林崇文笑道:“一點小事而已,你們玩吧。”
這人又朝四爺和林雨桐拱手,“原來雍王和郡主也在!姚長極有禮了。”
姚家人呀!
林雨桐就笑,“原來是姚家表兄!我們遠來是客,表兄不來跟我們玩,怎的躲起來跑這裡來了?”
姚長極哈哈就笑,“想邀請殿下們,又覺得冒昧。橫豎我們這些人都是慣常一起玩的,便又聚在一處了。”說著就近前來,低聲跟林崇文道:“是為了壽姑的婚事,姑母很著急。我母親還打算說給宇文家表哥,我怕壽姑尷尬,便要邀請了幾個人作陪。誰知道宇文家表哥來的這般遲,壽姑竟是先跟李仁丹這小子……”
林崇文抬頭看壽姑,壽姑朝林崇文福了福身,就又低下了頭。
林雨桐笑了一下,“那不打攪諸位了,玩吧。”
說完,拉了四爺,直接走了。
這不是姚壽姑要給誰打掩護,而是那麼多人一起打掩護。
人走遠了。
姚長極深吸了一口氣,“怎麼樣,沒懷疑吧?”
孟九生冷笑一聲,“必是有懷疑的!早聽聞那位郡主在金鑾殿上審過案,想來所傳非虛。”
曹榮發緩步走過去,“懷疑了又如何?郡主的心在朝廷,可咱們的心在西北。西北戰死的是咱們的手足,而今卻要拱手讓人,這卻是萬萬不能夠的。”
姚長極回頭看壽姑,“多虧阿姐!”
姚壽姑擺手,“無事!為了西北,就是為了林家。林家未曾養郡主,可林家卻養了我。郡主能不為林家想,我卻不能不為林家想。”說著就福身:“諸位以後,但有差遣,隻管言語。我雖在內宅,但若是能幫上忙,必是會全力以赴的。”
這幾人隱晦的對視了一眼,孟九生哈哈就笑,“都說姚家阿姐與郡主品格肖似,而今一比,果然如此。您與郡主各為其主,各護其親,都是了不起的女兒家。”
“正是如此!姚家阿姐此番人品,竟是今兒才知。可見謠言信不得,多少人被流言所誤……”曹榮發說著就給李仁丹使眼色:誇呀!趕緊誇呀!小女郎就得誇,誇的她迷糊了,她的嘴自然就緊了。
李仁丹了然,便伸手扶起了壽姑,“姚家娘子,在下送你回去吧。起風了,有些涼!”
壽姑眼瞼顫了顫,朝眾人福了福身,便溫順的跟著李仁丹離去了。
等人走遠了,孟九生才看姚長極,“這事……能成嗎?”
怎麼不成?
姚長極冷哼一聲:“某些人走|私青鹽,這是事實!朝廷遲早會知道的!而今,隻是鬨出來叫朝廷提前知道而已!隻要這事鬨出來了,京城必是已經沸反盈天了。自是有人去散布消息,去彈劾林家,滿朝上下質疑林家……便是皇上肯信國公爺,可也得世子願意相信那位聖上!放心吧,世子爺終歸是為西北的將來考量的多些。”
“可要是世子也堅持查清此事呢?”
姚長極就道:“那不過是查到我們身上罷了!姚家、左帥、右帥、曹家、還有拓跋家……我們都是參與者,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真要用咱們的腦袋去給朝廷一個交代……世子爺也得考量考量,真要這麼乾了,西北的人心還存幾分?!”
孟九生跟著輕笑一聲:“而今西北之事,不是朝廷說想怎樣就怎樣,也不是國公府說想怎樣就怎樣!這得問問大家的意思!隻有咱們這些人擰成一股繩,才能左右西北的將來!隻要擰成一股繩,世子便彆無選擇。他隻能跟咱們站在一處,站在朝廷的對立麵!如此,西北才真的能成一國,才能有自己的國!”
而咱們,就都是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