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情懷(123)
新的一年, 新的開始。
蕭蘊這個禮部尚書可算是做了一件叫聖上歡喜的事!他上折子了,說聖上呀,您看, 今年一開年,咱們大陳就算是翻開了新的篇章了。去年, 咱們冊立了太子。也是去年,咱們西北和西南的問題, 得以初步解決。這不管是哪一件事, 對大陳來說, 都是意義非凡的。更何況,咱們還有了神兵利器。這麼重大的事件, 當銘記呀!這都是盛世將要來的預兆嘛!在這個時候, 臣覺得咱們換個年號嗎?改個年號, 紀念一下。盼著從今年開始,我大陳蒸蒸日上,天下承平。
文昭帝就覺得,這個蕭蘊現在順眼的很。長的雖然不成, 但是辦事越發的合心意了。
瞧瞧, 這折子上的,朕的心情立馬都不一樣了。
文昭帝大筆一揮:“準!”
於是,禮部忙起來吧。
其一, 擬定新的年號, 要用!其二, 朕要親耕,準備親耕禮。其三,皇後要親蠶,準備親蠶禮。
蕭蘊接了旨意, 也高興。瞧這多好!聖上順心了,布置任務都溫和了。
回了禮部,一項一項的往下下放,就有人又問:“今年這親耕親蠶,不一樣呀!有儲君和儲妃,這禮儀怎麼安排?”
不要小看這個禮儀,有時候蒲團放的位置不對,這要傳達的意思都不一樣。
蕭蘊煩死這種多思多想的,“禮,懂嗎?一切合乎禮儀的,便可!”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不想沒事,一想準壞事。偏就顯得你長腦子了。
行吧!結果籌備開了,先是親耕禮,被聖上打回來好幾次,這肯定是籌備的不成嘛!
可這都在禮這個範圍之內的。
蕭蘊拿著條陳看了再看,都沒覺得哪裡有問題。是給太子的定位有問題嗎?
他拿去先跟太子說這個事,若是聖上想越禮,叫太子的位置再靠前,是不是太子能謙辭一下。
結果一去東宮,一稟報,四爺沒急著見。而是換了身家常的衣裳,去東宮的後園去了。
範質就不明白這個意思了,蕭大人來了,必是親耕禮的事,怎的太子叫人家等著呢?
得有一刻鐘,石堅才親自來請了,“蕭大人,您久等了。殿下讓奴親自來接您。”
客氣!
蕭蘊跟著往裡走,結果並不是去太子辦事的地方。再往深處去,這是東宮的後園呀!
大白天的,太子在後麵?
遠遠的看見了,太子在平整土地呢。
再近前了,瞧見了。新翻出來的土地濕潤,太子用鋤頭鋤出一個小坑來,儲妃便在後麵點上種子,然後抬腳就給覆蓋上了。近前一看,這地種的,橫平豎直的,很是像那麼一回事。
蕭蘊在地頭見禮,“殿下親耕,真是叫臣汗顏。”
“免禮了,蕭大人。”四爺指著蕭蘊,“彆動,就在那裡說吧!你進來一踩,弄臟了你的靴子,踩壞了孤才種下的地。”
蕭蘊隻得站著邊上,大聲的說著話,“……臣等上了折子,聖上一直沒應……”
四爺就說,“你把折子扔過來,孤瞧瞧。”
蕭蘊試探了距離,扔了過去,桐桐抬手一接,遞給四爺,她順勢掃了一眼。然後歎氣,四爺一瞧,又給扔回去了,“蕭大人,這隻禮不行呀!這是親耕,重點在於‘耕’!你看孤跟儲妃在做什麼?在下種了!你們這個親耕禮籌備好得在月底,耽擱農時了。今年的節氣有些異常,去問問老農就知道了。錯過了農時做的什麼親耕呀?孤看呀,滿朝的大臣,都忘了耕讀的本分。”
讀是正經,誰真的去耕呀。
四爺擺手,“你回去吧,等著旨意吧。”
蕭蘊知罪,趕緊退下,回去又將下屬叫來,好一通數落。
四爺和桐桐呢?趕在飯時,跟文昭帝和皇後一起用飯去了。
四爺跟文昭帝出主意,“既然都是當慣了老爺的,嘴上嚷著重農桑,可卻壓根就不懂什麼叫做重視。兒就想著,禮儀簡辦,越簡單越好,咱做點務實的。”
不拜來拜去,這個好!“彆弄的告什麼天地?天知道還是地知道!做的好了,百姓知道!告的天地有什麼用呀?!”
“皇伯父說的是!”四爺就說,“兒就想著,京城之外的大片的荒地,咱們呢?公平公正的,給每人劃分一塊自耕地。”
啊?
“對!一人一塊自耕地!不多,一畝二分。上至咱們爺倆,帶母後和桐桐,下至能參加親耕禮的每一個人。”
呂城就急忙問:“也算老奴?”
“當然!”桐桐起身敬了呂城一杯,“您放心,您要做不過來,我幫您做。”
哎喲!老奴這身子板,種幾畝地還是能的!隻是那些大人們,隻怕是該愁了。
那咱可管不著!桐桐還笑看皇後,“而今京城中的官宦婦人,可都領著差事呢。大到賑災義捐,小到街道清掃,都樂意出來管事。那自此,親蠶禮與親耕禮一處辦,親蠶是為了身上衣,但種棉也是為了身上衣!咱們因地製宜便好。一人也一畝二分地,夫妻倆合並一處,夫人們做不來,但大人們都是堂堂丈夫,難道種不來兩三畝地?兒可瞧了禮部的折子,他們準備的禮儀,從開始到結束,得需要半月餘。您說,這半個月的功夫,這麼多人跟著,吃喝拉撒的,這得開銷多少。那不如咱用好這個時間。”
然後她算了一筆賬:“母後,您知道京城的文官有多少人嗎?”
這還真不知道!
“兩千三百六十九人!”
這麼多呢!
嗯呢!“您知道武官有多少人嗎?”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