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算到驍騎尉,便有兩千七百九十五人。”
皇後張大了嘴,“那這加起來五千多人呢?”
對呀!“就按五千人算,這五千人都有夫人吧!兩口子加一起,這便是一萬人口。一個人一畝二分地,這一萬人就更開出一萬多畝地。這還不算今年才提拔起來的吏官,這個不著急,慢慢來!到明年,在這個田畝的基礎上,還能翻一翻!”
把文昭帝說的心都熱了。可緊跟著他又搖頭:“要是都走了,朝廷就停轉了。打個對折是有的。”
四爺就說,“隻一畝二分地,哪裡用的了半個月?不過是三班倒罷了。每個衙門,分三班人馬!今日這一班去開荒,乾不完放著,先回去當差兩天回頭再做是一樣的。錯過了農時的,種些不趕時節的菜蔬也是行的。第一年嘛,平整出來有點收獲就是好的。”所以,桐桐的賬目沒算錯,一年朝廷確實可以開出那麼些畝地來,“等到明年來,咱們在農時之前就把地先開墾出來。今年一萬畝,明年就能再開墾二萬畝。”
這麼多呢!嘿!這家當的,怎麼就沒算過這比賬呢?
桐桐又說,“這自耕地平時呀,還得他們照管。各家都有下人,但要是抽個人出來,隔三差五的去料理一下田地,這肯定是能抽出來的。便是抽不出來,雇傭個人花不了幾文錢……事也就辦了。做官的人家,日子總比百姓要好一些。身子不好或是年邁的大人們,可以準許他們不下田,但是呢,這得記下呀!隻是病了還好,回頭自己去補上。若真是身體原因,那吏部就該留檔。用人……這年齡和身子都在考量在先。”
杜絕了偷懶刷滑的。
文昭帝摸了摸兩撇小胡子:這……這個……這個是不是把人用的有點狠呐?人家就是來當個官,回來還得種地?要是種地回家種他家的地好了,乾嘛勞心勞力的弄什麼自耕地?
話不是這麼說的!桐桐就義正言辭的反駁,“能跟您一起親耕,那是無上榮耀!他們不樂意?那彆去!空一個位,就從民間抽一鄉紳來,等著這個缺的人能圍京城三圈。”再說了,“您算一筆賬,地不好,種的小麥也彆想著三百斤,就隻一百來斤,那這一萬多畝地得多少的小麥。秋後還能種一茬蔓菁……”蔓菁現在的產量,隻算根莖,都能到一千斤往上,“這麼多的田畝,又能產多少呢?”
皇後就點著桐桐笑:“竟是一把好賬算。”隻是法子促狹了些。
桐桐就說,“以後呀,到農閒的時候,很可以再帶著下麵的將士一塊去修一修水渠,反正您和皇伯父一年到頭也不見閒著,有點空檔就在地裡耗著呢。”
文昭帝樂的很:“好!務實!是個好法子。這事必能傳出去,天下都知道朝廷有多重視農桑了。”
於是,當機立斷,當天便下旨了。農時不能耽擱,都準備準備,後日就出發!自帶農具。
滿朝上下:“………………”
老禦史站出來了,“聖上,此不合禮數呀!”
“禮是恭敬上天,可天悲地慈,悲憫世間疾苦。朕以為,天必知朕意。”
陛下,話不是這麼說的!
四爺看這老大人:“天子可通天,天意自是隻天子知道。老大人認為,陛下領悟錯了?”
不!臣不敢。
文昭帝擺手,“無礙!無礙!退朝準備去吧。”
內閣都是懵的,此事聖上並未跟他們商量。如此這怎麼辦呀?
你看我,我看你的,怎麼勸吧?
文昭帝抬腳走了,一出大殿就哈哈大笑,當真就是笑的不能自抑。然後問呂城:“如何?如何?四郎如何?朕這個太子選的如何?”
“老奴這才知道,人儘其用是這麼個意思。”真恨不能將人用的儘儘的,一點力氣都不給人家留。反正就是隻要還喘氣,就得去乾活!尋思著腦力用了,還沒用體力麼?真是不怕將人給得罪完了。
一個個圍著蕭蘊,恨不能將蕭蘊給吃了!作為禮部尚書,你乾什麼吃的!陛下這個決定,你連勸諫都不勸諫,你個佞臣!你的奸臣!你個諂媚之臣!
蕭蘊:“……”再主動去東宮我就一頭碰死!不乾人事的,這是人能想出的法子?
唾沫星子被噴了一臉,蕭蘊也惱了,“在下亦不會種地?”又不是我想出來的法子,纏著我做甚!他就說:“在下的話,聖人和太子也未必聽的進去呀!”聽懂這個意思了嗎?找能勸聖人和太子的人去唄!
想想,都想想,誰的話聖人和太子肯聽。
程閣老懂了,這是暗示大家找韓宗道和林克用。城外還有兩尊大神,可那兩尊大神在皇陵周圍也開荒種地著呢,去了不頂用。那就隻能找韓宗道和林克用了。
韓宗道這個人,管的秘密比較多,便是他在京城,想逮住他的人也不多。
倒是林克用,好似主管著兵器的製造,具體的也沒人說的清楚,不過倒是整天在皇宮裡晃蕩。宮裡對他就不設禁。
程閣老追上林克用,“王爺,您得勸勸呐,這麼做必然是會怨聲載道的。”
林克用點頭,“誰會怨聲載道,您叫他來找本王。耕讀耕讀,耕尚且在讀之前,對不對?聖上帶著大家做如此清貴之事,怎的就怨聲載道了呢?那得叫本王想想,這些不能耕種的做什麼合適呢?”說著,一拍腦門,“雞鴨鵝牛羊馬,養這個如何?若不然,朝廷給各位不能種地的大人發兩隻羊崽,十隻雞,十隻鴨,十隻鵝,養一年,蛋和生的羊崽歸各位大人,到年底了隻要交肉就行!兩隻羊,雞鴨鵝各十隻!如何?哪怕朝廷跟各位買呢?如何?”
程閣老甩袖而去!
那袖子甩的,幾乎甩到林克用的臉上。
林克用嘴裡嘖嘖有聲,喊程閣老:“您是寒門出身呐?忘了怎麼用鋤頭了?”
程閣老怒道:“王爺會用鋤頭,老夫就會用!”
林克用就笑:“莫要小看本王!太|祖當年教本王讀書習武的時候,就教本王種地了!本王握筆拿劍開始,便也能用鋤頭!”
程閣老一噎,更大步的走了。
林克用撓頭:“……”當年偷奸耍滑,被大兄把活都乾完了!種地?開荒?誰給大兄出的這麼個損主意!壞透了的。
是呢!壞透了的,“必是林三!”小四都差點暴躁了。狀元郎帶著族人回京城了,眼看要賜婚了,結果呢?結果去鋤地?她看著自己的手,乾半個月的活,就粗糙了!
桐桐才不管誰怎麼說呢!她給自己和四爺把衣裳準備好,修整好農具。還彆說,突然有點興奮呀!
萬人勞動,這是個什麼場麵?想想都興奮的不行。
四爺將鋤頭再檢查了一遍,而後靠一邊去,隻是一轉身,鼻子一酸,張著嘴好半天,阿嚏阿嚏阿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才要說話,一扭臉見桐桐被噴嚏憋的眼淚都下來了,好半晌,才驚天動地的打出來了。
哎呀呀!桐桐揉揉鼻子:誰罵咱呢?這罵的是不是有點狠呀!,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