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從棍子的頂端取下一朵蹭的不像個樣子的蘑菇,然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心裡一瞬間冒出念頭竟然是:這玩意有毒。
她的視線在火光能照到的地方掃了掃,這個季節正是山林裡長蘑菇的季節,這種長在樹下的,小小個的,不起眼的蘑菇還有很多。
實在是想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種蘑菇,也實在是記不起來誰說過這種蘑菇有|毒。但他就是篤定,這玩意是真的有|毒的。
桐桐伸手把能勾到的蘑菇都抓手裡,儘量把泥土的根部全部切掉。然後這才起身,從馬背上取了陶罐。
這個陶罐是路過集市的時候買的,不為彆的,就是為了路上飲水的時候,取了喝水好燒開的。
陶罐是空的,取水的地方也遠,但是水囊裡還是有水的。
她把水囊裡的水倒進陶罐裡,然後將蘑菇放進去。路上帶的乾糧,烙餅還有好些,她用匕首切成小塊,又撒了一撮子鹽,叫這麼煮著。
等水開了,就成了一罐子菌菇煮餅。桐桐摘了野麻的葉子,然後盛出來一些,剩下的全都拎過去了,“都沒吃成飯,睡著了還罷了,醒著就餓的心慌,吃吧。”
餅子裡香料的味兒、夾在著一些菌菇的味道,在饑餓的時候有致命的誘惑力。
桐桐回去之後,在背光處站著,小心的端著野麻的葉子‘吃’開了。
看著是吃了,其實一口也沒進肚子。葉子當餐具,軟巴巴的,手一傾斜,全扒拉到地上了。回頭往火堆裡一堆,轉眼就燒成灰燼了,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那邊幾個人也找野麻的葉子,扒拉出來一些,剩下的還得給換班的人留著呀。
半夜換班的時候,那邊也喊尹禛去吃飯。桐桐捏了尹禛的手,尹禛就揉著胸口,“你們吃吧,我吃一丸藥先順順。山裡的風硬的很,頂的人難受。”
這位小爺自來體弱,也沒有奇怪,果然就都分著吃了。
桐桐趴在尹禛身上,壓根就沒睡著。她覺得有|毒,但是不是真的有,她不確定。這毒什麼時候會發作,發作了是個什麼情況,她……覺得她知道,但那好像是‘猜測’的結果,當不得真的。
因此,她比誰都緊張,想看看效果。
結果,等到天亮了,人沒事。
又等到繞路反悔昨天該去的小城,人家還是沒事。
她都灰心了,想著果然是癔症了。可誰知道在這小城才吃了一頓飯,真就是剛放下碗筷,先是第一撥吃飯的人,肚子不舒服,要上茅房。
剛開始這些人誰都沒多想,吃完飯上了茅房嘛,許是吃多了,肚子撐著了,才往廁所跑的。今兒這頓飯菜確實是好,肥雞大鴨子的,肉片子肥厚的很,吃的人香甜的很。
這平時葷腥不大的人,猛的這麼吃也會拉肚子。
幾個人還相互調笑,覺得窮漢的肚子吃不了富人的飯。
可這打趣著打趣著,第二撥也跑茅房了。
就這,他們其實都沒警覺。
桐桐和尹禛也不言語,該啟程還啟程,該趕路還趕路。
可這一出了城,走了半裡路,這個說,等一下,去草窩裡解個手。回頭又走了幾百步,又有人要去茅房。
如此往複,這一行人漸漸覺得不對了。
班頭看著兩人都帶著畏懼,“小侯爺——小侯爺——咱不是說好了——”
“對啊!”桐桐就道,“說好了,你們病一病,這不是,你們就病了嗎?”
那這不是病,是毒啊!
桐桐嚇唬他們,“我們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身上帶什麼沒帶什麼,你們很清楚。所以,你們該知道,你們那DU不是我們下的。那你說,這是誰下的?”
班頭惶恐的四下裡看:暗處肯定有人護著呢。
“知道就好!”桐桐指了指不遠處的半山腰的廟,“那裡應該是有人的,也被進城了,去那廟裡呆著呢。藏上幾個月,等有我們的確切消息了,再回去不遲。”
說著,一人給了一片金葉子:“小懲大誡,活命去吧。”
這還說什麼呢?拿了金葉子趕緊走人。
眨眼之間,人走完了。
前路漫漫,隻餘二人。
尹禛在馬上朝桐桐伸手:共乘一騎,何如?,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