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擔心,也彆疑心!你需得明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道理。你大哥有欠缺的地方,需得有人補齊它。這麼說,你是否能理解。”
飛駒子歪著頭看他:“你叫我去從軍?”
“不!去了也不過是一小卒子,那又何必浪費時間聽彆人調遣。”尹繼恒指了指山下,“這草原上,難道不能闖出名堂來?”
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得有你的勢力,得用實力證明你可以。我要你將你的名號打出來,而後天下儘知。”說著,就盯著飛駒子的眼睛,滿眼的期盼,“敢嗎?你敢嗎?”
敢!
“刀尖上跳舞,不定哪一天就刀斧加身,得想好了?”
飛駒子就笑,“小爺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這件事,開工可就沒有回頭箭了。一旦開始,對於戎狄而言,白狄是叛逆。你會惹來更大更大的麻煩,彼時,你身上也掛著太多人的命,再也沒法放下了。”
“我知道!白頭山不能永遠這苟著。我都知道!你便是不提這個事,我……應該也會想辦法的……”
尹繼恒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動起來吧。”
動起來?
“對!動起來,儘快!”尹繼恒繼續眺望山下,然後抬頭看了看,細微的雪花已經飄下來了,他抬手接住,“以阿蘇勒之名,可好?”
“阿蘇勒?”飛駒子念叨了兩遍,這個名字是獅子的意思。獅子嗎?“好!從今起,我就是阿蘇勒。”
尹繼恒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過去,“這是你父親送給我的。”
什麼?
“那一年,我也有兩個孩子即將出生。對孩子的期盼,再過些年,你就該懂了。尤其是在你大哥不大康健,你林家叔父家的姑娘也總是病體纏身的情況下,我們就隻希望將來的孩子能健壯。你父親叫人用銀絲編了兩個小玩具,一個留給太子妃肚裡的孩子,一個叫人送給我,是給那沒出生的嫡子的。你的那個,不知道還在不在東宮。但這一個,我一直保存著。”
飛駒子將布包打開,裡麵是一個小小的獅子麵具。因著是銀線編製的,所以極為輕便柔軟。這不是為了孩子戴的,隻是當做吉祥物給孩子祛祟用的。此時,他將這麵具戴起來,遮住了上半張臉,隻露著眼睛和鼻子下方的半張臉。
遮住臉,彆人就不會知道自己是漢人。
“暫時也不要告訴你兄長。”
為何?
“他想把你藏起來,叫你好好活著。”尹繼恒就道,“他長在智,而非力!上戰場凶險,隨時要殞命。可你卻不知道,勞心勞智,有損壽元。多智勞智者……都難長壽。這些年,他在王府,我從不接觸他,我就盼著他活著,隻要活著就好。我想庇護他的心,和他想庇護你的心並無差彆。”
說著,就看飛駒子,“孩子,你生來健壯。莫要怪我偏著你兄長,他那條命撿回來不易。所以,大事我寧肯托付於你。”
飛駒子點頭:“好!我不說。”他能長壽點,這世上多個想要 庇護自己的人,總歸不是一件壞事。
他應承了,而後收了弓箭朝回走,“今日之後,我便是阿蘇勒。”
“阿蘇勒?”桐桐一邊忙著手裡的針線,一邊聽韓況從商戶那裡聽來的消息,“突然就冒出來了?”
“說是從漠西一路打過來的。”韓況低聲道,“有三夥子馬匪都被血洗了,商家都說阿蘇勒是英雄。”
桐桐就笑,“草原從不缺乏英雄。”
是啊!“說是阿蘇勒不過二十七八歲,一把大胡子,戴著一個銀色的獅子麵具,身高九尺……”
“隻要不騷擾行商,那就是好的。”桐桐就道,“不至於跟咱們有摩擦。”
說的是呢。
正說著呢,聽外麵的動靜,是尹禛回來了。
他現在在家的時間越發多起來了。無他,天冷了,白天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吃了個午飯,什麼都沒乾了,天色便暗了。下半晌那基本天就黑了。
天黑了能乾什麼呀?哪裡也去不了,什麼也乾不了。
他一掀開簾子,連雪花都卷進來了。
“下雪了?”
下雪了!
尹禛將她往裡麵帶:“彆出來,冷。”
這就下雪了?“京城這個月份,該是菊花開的正好的時節吧。”
嗯!差不多。
桐桐低聲問:“宮裡該受到消息了,你的折子走的是八百裡加急,也該是快到了吧。”
快了!他不再說這個話,而是歪在炕上,看桐桐做了一半的針線,然後拉桐桐的手:穿著小棉襖在屋裡,雙手卻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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