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玲知道了,大過年的,要往公社鬨呢。是金支書給壓下來了,說是要考慮娃娃的臉麵呢,這事不能往大的鬨。就問金中元說,你是要跟大玲離婚,跟小秀過日子呢?還是從此給小秀斷了,跟大玲好好的過日子。金中元都四十多了,也都當了爺爺了,能離婚跟小秀過呀?肯定說是斷了。
斷了本來也沒啥,可金中元的閨女跟兒媳婦那可不是省油的燈,晚上上小秀家,把小秀跟麗娜打了一頓不說,還把糧食給倒到灰裡去了,把炕上都用水澆透了,那衣服啥的能剪的都剪了……還有那鞋,就沒有一雙好的。前兒麗娜那孩子才把鞋補好,去學校給娃娃們上課去了,又被金中元家的閨女摁住給把鞋脫了,說是她媽搞破鞋,她憑啥穿好鞋……小秀沒法子,隻能趕緊嫁了。一哭一求的……”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呀。
周喜全就說,“我來說這個是啥意思呢?就是……這是是非非的,裡麵沒有一個是不難纏的。你們兩口子要多遠就躲多遠,不管誰來說啥,堅決彆接話。”
行!人家也是好意。
吃吃喝喝的把人送走了,兩人真是當閒話說呢,也不可能會往心裡去。
然後為了這筆錢的,那可真是太熱鬨了。
金老二兩口子搬回老宅了,跟金中州和李小秀住一個院子裡,就全領弟那脾氣,隔三差五的,半夜三更都鬨騰。
這不是史麗娜那姑娘也被帶去金家住了嘛,我的天呀,全領弟叫罵呢:“這家裡沒我的地方了,這是想娘倆嫁給爺倆,要生生的害死我呀!”
大隊上的婦女主任天天被請去斷官司,得空就來找桐桐,“你啥時候能恢複工作,鬨的這個邪乎這個勁兒呀,我都沒見過,也真是處理不了。”
我就是恢複工作,我也不管那閒扯淡的事去。
誰來她都嘻嘻哈哈的應付,看著不疾不徐的。
這中間又有史麗娜被罵的不成了,結果跟陳安好上了。陳德朝是說死說活的,就是看不上,但是陳安不行呀,就得娶。
然後就娶了,娶進門的時候都夏天了。
自從入了夏,雨水就不停。
桐桐得空就去氣象哨,她覺得今年是個災年,不管怎麼說,這個事得往上報。陰雨連綿,持續不絕,河灘堅決不能下了。不敢說河壩一定保不住,但是河灘是沼澤地,地勢低,長時間的雨,那地方必然是水位上升,下麵就是泥潭。真要是人陷到裡麵了,就真出不來了。
她把她的建議,寫了幾份,遞到公社一份,遞到縣裡一份。
縣裡龍鴻年也被停職了,到底有沒有引起誰的重視也不知道。
隨後她又給氣象部門郵寄了,像這種情況,應該啟動災害預警的。
但是——沒用!
還是四爺帶著公社的其他人員,沒有過張增瑞的手,連夜的往河灘去,在下河灘的路上,樹立了大大的警示牌不算,還把周圍的幾個大隊都驚動了,連夜晚的出動了各大隊的壯年勞力,把這條路給封了。用筐子裝泥土,整個給摞起一個兩三米高的牆,這要是再翻過去那真就是自尋死路呢。
公社不管是,不下令,但是住在這周圍的人都知道,一下雨下麵確實危險。一旦出現危險,急著救人的時候還得是從他們各大隊抽調人。
“他娘的,誰不是爹娘生養的?早幾年好好的小夥子,為了救人,折了好幾個了。管他下令不下令,咱封咱的。”
也隻能這樣了!
桐桐憂心忡忡,看著雨幕,“夏糧減產……秋莊稼種不上……今年日子不大好過。”
韓翠娥歎氣,“好些人家一天都是一頓飯,又不乾啥,省著點吃喝吧。”這個時候就發現吃商品糧的好處了,再怎麼遭災,不耽擱人家吃飯呀。
可這災難還沒完,這天夜裡正睡著呢,就覺得肚皮上的肉都跟著顫了顫。
桐桐蹭的一下就睜開眼,“地震了!”
四爺‘嗯’了一聲,還沒坐起來了,胳膊就被桐桐拽住了。
桐桐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拽著自己,嘴裡還喊著:“媽——往出跑——門口的籃球場安全——”
也就門口的籃球場安全了。
將孩子裹在雨衣裡,周圍的人都聚集過來,老的少的,站在雨裡感受著大地的震顫。
“這是……咱這裡震了?還是哪裡有了大震了?”
不知道呀!
耳邊嗡嗡嗡的都是這種聲音,而四爺緊緊的拽著桐桐的胳膊,他滿耳都是孩子的啼哭聲……
桐桐恍惚了一瞬,才要說話,就覺得腳下不穩。她摟緊孩子,四爺一手拉著韓翠娥一手托著桐桐的腰,緊跟著,轟隆一聲響,土坯圍牆和土坯的老房子,一瞬間全塌了。
然後人群全亂了,家當可全都在家裡呢。
桐桐看向自家的房子:“不知道會不會有裂縫?”
不會!地基打的很牢固,沒事的。
果然是沒事,房子檢查了一遍,都好著呢。
但是,怕餘震呀,於是,都開始搭建防震棚。這防震棚得住到什麼時候呢?非等到秋裡不可。
韓翠娥看著雨幕,問說:“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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