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覺得我這要是吃了商品糧,就會不要你。”魏紅霞半開玩笑的說著,說完自己都笑,“你把心放肚子裡,彆胡思亂想的。”說著,才跟桐桐笑,“會不會麻煩你跟老四……”
“不麻煩,但就是得保密。暫時不要聲張,除了咱跟誰都彆說。不出意外的話,應該還會留在公社,每個大隊都有自己的小學,你們大隊上的小學離家最近,能照看家裡……”
那就很好了!
“等等!明年吧,過完年應該就差不多了。”
桐桐走了,魏紅霞看著手裡的三十塊錢,就說金司炮,“從明兒晚上開始,咱們晚上多跑一段路,把樹葉呀,乾草啥的,多弄些,給媽那邊送去。冬天煨炕用的!今年這雨下的,秸稈都成了漚成肥了,拿啥引燃呢?老四能弄來木渣硬柴,這些碎柴火他沒時間,咱倆抽個空,給拉過去堆好。”
“我一個人就行,我看著孩子吧。”
“我跟你一塊,給你做伴。”
金司炮蹲在爐子邊就笑,把烤紅的洋芋剝皮給媳婦一個,又取了個小的,剝皮喂明明:“趕緊,吃一口,香著呢。”
“沒味!不吃。”小娃子可算是知道啥好吃了。
金司炮對著閨女笑,“那爸給你倒些醬油沾著吃。”
嗯!
結果進了廚房,想起在老四家看到的,桐給遠誌做的土豆泥,他也學著弄,又是鹽,又是油,然後給攪拌好了,端過去給閨女,“你嘗嘗。”
“好吃!”
魏紅霞就笑,摸了摸閨女的頭,自家這妮子黑瘦黑瘦的,頭發黃,也稀疏,可真就是兩口子的心頭寶,“放了香油,能不香呢?”
明明說,“我爺爺說我四叔可能折騰錢呢!”
魏紅霞麵色一變,說道:“不許聽你爺爺說。”說著,叫撩開簾子,說隔壁房間的二老,“你們要管不住嘴,要再在孩子麵前胡說八道,我就搬出去住。你們愛咋就咋去。”
金司炮趕緊拉魏紅霞回來,低聲勸:“彆鬨騰。”
魏紅霞眼圈都紅了,惡狠狠的:“我看這十年,你們的難過還是受的輕了。可得小心著些,誰知道哪裡來個浪頭又給砸過來了。少些作興!”
金司炮懶腰把魏紅霞一抱,魏紅霞掙紮著,低聲嗬斥,“放我下來。”
“彆喊了,人家笑話。”
回了房間,魏紅霞才把眼淚擦了。招贅是為了照顧他們的,結果了,自從結婚之後,自家這爸媽就看不上娃她爸,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如今,他們一家三口都不跟老兩口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了,她不想叫孩子自小看著她爸得看人臉色吃飯。
她在房間裡,故意大聲說,“回頭呀,咱也搬出去,咱給明明把姓一換。啥招贅不招贅的?不是還有明招暗娶呢嘛!我娃姓了金,那自然跟姓金的親近。也不管姓魏的叫爺爺了,我看誰還能在背後跟我媽嘀嘀咕咕的說些有的沒的。”
把魏老頭說的,“知道了!知道了!一個醜妮子,誰稀罕說一樣?”
明明朝外喊:“爺爺,你又說我是醜妮子。”
老頭就又喊:“醜妮子,爺爺這裡有冰糖,你吃不吃?”
“吃呢!”
金司炮叫閨女把最後一點土豆泥吃完,才拍了拍孩子,“去吧!找爺爺吃冰糖去。”
魏紅霞低聲叮囑,“你爺爺給你說啥了,你回來跟媽說,記得全說的好了,媽給你買罐頭吃。”
金鏃可不喜歡吃山楂罐頭,倒是對橘子罐頭情有獨鐘。怕他吃了涼肚子,把罐頭塞到炕頭的被子裡暖著,他就守著罐頭哪裡也不去。
韓翠娥把煎餃喂給孩子,給兒子和媳婦說金家當年在省城的情況,“我記得你爸當年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就在永福路那一帶,但到底是永福路的哪一戶,就不知道了。咱家更沒有房契底子……怎麼?還能把房子要回來?”
當年沒收的家產,最終還是會歸還的。如果有人去辦的話,隻要能查到底子,開出證明來,就能歸還。
四爺就看桐桐,“我最近跑省城,要是能把當年的產業找到,要回來那最好。要是不能,得提前安排住的地方了。”
桐桐就把家裡的錢拿出來,現在哪裡能買房呢?大部分都是宿舍和房管局的房子,也有那種老式的平房屬於自己的,但那都是自己住呢,誰家往出賣?況且,也沒有相關的機構來管這個事呀!後續很麻煩。
她就說,“鬨不好還得借住。要不,我跟你一塊去省城一趟。”不行的話,找一次賀北,她的路子野。
結果兩人選了一天去省城,然後先去了永福路,跟人打聽,解放前後有沒有一家姓金的住在這一片,是一個年紀不大的人單獨居住的。
這個問當地年紀大的人,很多人都有印象。一個理發店的老師傅朝不遠處指了指,“那兒……大門緊閉的那個地方。原來那個院子是清朝時期巡撫的宅子,後來軍閥給占了,再後來軍閥跑了,留了個姨太太……再後來好像叫哪個土財主撿了個便宜,把宅子給買下了,後來不知道是交公了還是怎麼了……住裡麵的小夥子再也沒見過。”
如今呢?產業歸誰?
“歸街道辦,裡麵是掃盲班。”
桐桐站在街道上四下裡看:當年金家那位土財主很有眼光,這裡雖然不是省城的最中心位置,但是,這裡聚集著該省十幾所高等院校。
這地方要是不拿回來,就太可惜了!凡是高校彙聚的地方,必然是寸土寸金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