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兒也是閒的,問說:“你長大了想乾什麼?”托兒所的小朋友才最適合談理想了。
金鏃雙手托腮,捧著他自己的臉:“我老師說了,叫我乖乖的好好的長大,就肯定不缺飯吃。”
當媽的看著兩隻纖長好看的小爪子,托著一張燦爛的笑臉。她:“……”該說啥呢?“你哪個老師說的?”
我們老師都這麼說,“我們班苗苗的媽媽說,將來叫我上她家吃飯去,她家養我。陽陽媽媽還不樂意,說要吃飯也得上她家吃去。”
所以,乾啥老擔心我沒飯碗呢?我的飯碗多著呢,都搶著要塞給我。隻要我好好長大就行,多簡單呀!
當媽的老操心了:“……”兒呀,那是開玩笑的,咱不能當真的。
孩子很高興的去玩了,孩子奶奶樂嗬的不知道怎麼才好。給當媽的愁的,孩兒爸一回來,就圍著他轉,然後說這個事,“我覺得還是要跟老師說一聲的,老師當玩笑話,逗孩子呢,孩子當真怎麼辦?”
四爺洗了頭將頭塞過去叫她幫著擦,“你也是閒的。”他又不傻!屁大一丁點,能當真嗎?
說孩子的教育呢,怎麼是我閒的呢?“我瞅著他不像個能繼承家業的。”
家業還不知道在哪呢,你就發愁你兒子繼承不了?你這個信心大的呀,不給你掙下個大家業來,都不好交代了。在這事上跟她掰扯,今晚就彆想睡了。他特乾脆,“再生一個。”不管是閨女還是小子,我就不信還能一樣?
桐桐使勁給扒拉他的濕頭發:又給我打岔。這是厭煩我了,不想跟我好好說話了?
兩人嘻嘻哈哈的鬨騰,然後隔了兩天,兩人順路再送孩子去托兒所的時候就被老師給叫住了。
老師一邊笑一邊說,“要是不著急你們就等幾分……”
怎麼了?
老師叫金鏃,“去吧!老師跟爸爸媽媽說話。”
金鏃背著小書包擺擺手跑進去了,一進裡麵,都不用老師講了,當爹媽的都看見了。他把人家小姑娘抱起來掂了掂,小姑娘還挺高興,在他頭上擼了擼。
桐桐才想問這是誰家的女兒呀,還挺可愛的。
結果金鏃把人家放下,又把另一個小姑娘抱起來掂了掂,小姑娘也一樣擼了擼他的腦袋。
直到去抱個小胖妞,實在抱不起來,兩人摔在地上,摞到一塊了,人家小胖妞哇的就哭了。金鏃還躺在地上,“那你枕我胳膊吧,不哭了不哭了!”
然後兩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小胖妞也不哭了,真枕著金鏃的胳膊。
老師們全程圍觀,捂著嘴偷笑,怕笑出聲了孩子們不這麼玩了。
啥意思呢?孩子咋會這麼著的呢?肯定是圍觀爸媽在家裡玩,然後學會了。
桐桐當時就想捂臉,這個人丟的有點大。
四爺:“……”這孩子怎麼這麼個長法呢,這是不對的!他這性子到底是隨誰了?
桐桐跟人家老師一再道歉:“我們回去一定好好教……”但我覺得你們老師也很有責任吧!你們看到這種的,好好訓斥幾回,自然就好了呀!怎麼這麼好的耐心,你們看的比誰都來勁。
老師其實覺得沒什麼的,“孩子……到了模仿大人的年紀了……”所以,我的意思是孩子沒毛病,有問題的是你們做父母的。這個意思你們懂的吧!
桐桐:“……”我說我們在家裡其實沒那麼奔放,不知道您信不信。
沒法解釋了,鬨了一個大紅臉然後走人。真得上學去了!
這些日子兩人忙孩子的教育,忙學習,四爺還得忙廠子的事,老宅那邊的修整,叫林溫平照看著,房頂得收拾,窗戶門之類的,都得收拾起來。
忙起來日子過的飛快,直到天熱了,這個學期底了,特彆突然的,金中州來了,就蹲在家門口。
桐桐一出門就看見了,他朝已經推著車子要出門的四爺拜拜手,叫他先彆出來。這才問他:“您這是……怎麼找這兒來了?有啥事呀?”
金中州也不好意思,“那個……麗娜不見了,陳家都找瘋了。”
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你小秀姨……這不是上城裡的醫院上班麼?結果沒半個月,人家又不要了。回去呆著,也沒想出來。陳家天天上門鬨騰,問你小秀姨問麗娜的下落。麗娜那孩子倒是回來了,回來領了個畢業證,又說在城裡實習的東西還沒有拿……結果來了城裡之後再沒有回去。你小秀姨都快急瘋了,到處的找……實在沒法子了,我才來問問。這事關一條人命呢,是不是能想想辦法……”
“那我帶你去報警吧。在省城丟的,那就在省城報警。要不然,這麼大的城市,上哪找去?她有文化,那麼大個人了,要是不是自己走丟,而是自己跑了的呢?自己藏起來的呢?你說的對,人命一條,知道了不能不管。那就報案去吧!”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去她實習的學校問一問,要是萬一誰知道呢?是不是她在學校受啥委屈了……”
“哦!那我又有什麼權利去質問人家呢?這不還得報警麼?橫不能是人家給了她實習機會,反而是人家的不對了?我覺得你心裡應該清楚,史麗娜八成是自己跑了。老家回不去,城裡找不到工作,那她不跑又能怎麼辦呢?你們要真心想找,就去火車站問問。把她的照片放大,然後問一問,許是有人有印象也不一定。現在好些年輕人都去南方了,她八成也奔著那邊去了。有文憑的人,在那邊確實很好找工作。”
桐桐說的也是實話,史麗娜敢走,她還真就高看了她幾眼,因此,她就說,“我要是你們,我就不找。她跑不丟的!等她安頓好了,許是會偷偷聯係你們也不一定。夫妻分居的時間長了,單方麵就可以提出離婚的,陳安不願意也不行。”
這麼奔出去,未必就不是一條路。
找什麼呀?找回來按照李小秀那一套去生活嗎?
金中州沒言語,轉身走了。桐桐重重的把門關上,就是叫他聽呢:彆來!這裡不歡迎你。
可這話李小秀聽不進去,也是!事不放在誰的身上,誰不覺得。孩子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突然杳無音訊,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她舉著她閨女的照片天天呆在火車站,就在進出口,寄希望於誰真的見過麗娜。
這事桐桐還是聽林溫平說的,林溫平怎麼知道的呢?那是聽老太太說的。
“她在城裡要吃要喝要住,哪裡來的錢?纏著你姑姑不放,動輒就上門,說是當初這工作是你們安排的,現在人不見了,沒彆的意思,就是想問問在學校到底怎麼了?”就是非賴上,“不給錢就上醫院去鬨你姑父……報警也沒用!批評教育過一回,還關進去拘留了天,可有啥用呢?出來了繼續,跟狗皮膏藥似得,揭不下來。”
誰家遇上這種事都鬨心。
桐桐聽聽就算了,誰知道放假了,四爺和桐桐去學校圖書館,回家的時候就被門房給喊住了,“有老家的人等了半天了。”
抬眼一看,是李小秀。
李小秀噗通一聲往下一跪,然後一下又一下的磕頭,“我知道你們有錢,我不要多的,借我兩百就行……我就麗娜一個閨女,我得管呀!不看彆的,看在咱們鄉裡鄉親的麵上……”
學校裡誰不知道自家不缺錢,偏她這麼著,開口卻隻要兩百。桐桐就笑了,一臉的親熱,“有話好好說,你看這給我們嚇的。這麼著,我身上有塊五,兩百這麼多,我們身上肯定沒有,這得去取去。要麼這麼著吧,明兒你上家裡拿我,我取了在家等你。”
李小秀接了塊五,“桐啊,可說定了。你要不在,我就來學校。”
嗯!肯定的,我等著你。
“你要不在學校,我就去政府……我去找你一叔,大家鄉裡鄉親的,我還就不信他不能幫忙。”
桐桐越發的笑了:真好!會威脅我了。行!我等著。
她都想好怎麼應對了,這種狗皮膏藥,不給來個狠的,怕是不能完的。
結果第一天等了一天,都沒等到李小秀。她還怕出什麼事,去了車站一趟,也打聽了,沒見李小秀的人。
她隻能又打電話到郵電所,叫老邱幫著打聽。
這一打聽才知道,說是李小秀回去了。為啥回去的,也沒人知道,好像也沒有出去的打算了。
突然變了?
她卻不知道,老太太這個時候黑沉沉著一張臉看著朵朵,壓著聲音問:“那信是不是你寫的?”一封史麗娜寫給李小秀的信寄給了林溫言,說是怕被陳家人知道,叫轉交一下。當時她沒反應過來,可是後來越想越不對。
她盯著朵朵的眼睛,“是不是你寫的?”
朵朵垂著頭,“是我!怎麼了?每月寫一封,寄給醫療站的人,叫他們偷偷轉交李小秀就行了。我拿左手寫的,也說了怕筆跡被陳家人認出來,用左手寫的。李小秀信了就行了!這不是不鬨了嗎?”
老太太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到朵朵的臉上,“你……你怎麼不跟著你姐學學光明正大的本事,光學這些……”
朵朵捂著臉:“你逼我爸跟我媽離婚,用的是啥辦法?我跟你學的。咋了?你能用我就不能用?”
這話說的,老太太捂住胸口,直直的朝下倒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