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04)
早起……吃什麼呀?
從家裡帶來的油茶還有, 泡了家裡自己炸的麻花。金鏃滿意了,“我奶奶的味道,就是香。”
行!知道你隻是想你奶奶, “一會子你爸出去辦事, 順便給你姑父打個電話,叫你奶奶好安心。等到周末吧, 周末你奶奶去你叔爺爺家,到時候帶你去打電話,跟你奶奶說會子話。”
金鏃點頭,嗯嗯嗯的, 哭鬨那事就算是揭過去了。
桐桐又說四爺:“肯定沒吃飽, 多帶點錢,跟孫所在外麵再吃點。我看見路上有川菜館子,有魯菜館子……”
少不了在外麵吃飯的。出來人生地不熟的,不吃兩頓飯,這關係也親近不起來。
兩人小聲商量著,金鏃等爸媽終於不說話了, 他趕緊道:“我想了想……我奶奶肯定也想我了……要不我跟我爸一起去打電話吧。”
家裡也沒電話,不還得打到你姑父的單位,叫你姑父回去說一聲嘛!你奶奶也聽不見你的聲音。
“那我一說話,我姑父一聽見,就知道我好好的……回去告訴我奶奶, 那我奶奶不也就放心了。”說著, 他就跟在媽媽後麵, 又是要伸手找抹布,又是要幫忙洗碗的,“叫我跟我爸出去吧, 就是想打個電話,聽聽我姑父的聲音也好啊!我真的想家了。”
你確定不是聽說你爸要下館子,所以要跟去的?
金鏃那手抬的,“我保證!我發誓!我回來肯定給您帶鹵肉,我怕我爸把您給忘了。”
不!你爸忘不了我的。況且,咱剛入夥,新單位,你爸回來必然會帶吃的的。
金鏃抱著媽媽的腰,屁股往下墜著,一扭一扭的,“媽~~~叫我去吧。”
受不了你這個,“你去問你爸,看你爸樂意帶你不?”
他爸準備要出門的東西,低頭看這小子:敢哼唧一句,永遠不帶你出去。
人家不哼唧了,站在邊上規規矩矩,還遞了包,又拿了衛生紙折啊疊的,給他爸往包裡塞,“爸,我得認路呀……我要不認路……那我媽不得總擔心我走丟了?我是男子漢,以後我陪我媽出門,我肯定能給我媽帶路……”
“怕你媽出門走丟了呀?”
“嗯呢!我媽長的那麼好看……人家都說是我姐姐呢,再給拐子給拐走了,我奶奶說了,拐子專拐長的好看的人。”
這麼著說話,誰能憋住不笑。他爸就說,“帶你去認路可以,你回來得把走過的地方畫下來,成嗎?”
“肯定記得準準的!給我媽畫地圖,以後我媽出門帶我畫的地圖。”
那倒是不用,你敢給,她也不敢用呀!“那就收拾吧,準備出門!”彆老拿你媽當借口了,把你媽扔到深山老林了,她也迷不了。
金鏃覺得這麼冷,出門該穿棉襖。
“真不用!”就跟我是後媽一樣,“你出去看看,誰穿棉襖呀?傻了?”
金鏃抖了三抖,拽著棉襖不撒手。
沒法子,怎麼辦呢?“套個毛線馬甲吧,好不好?套在外麵,熱了就脫下來。”
這才給換好,叫爺倆出門了。
老孫以為這兩口子在這邊有關係能用,畢竟提前有人給送東西了嘛。人家一說去問問,看看能不能給找個地方安置,他立馬就應承。
之前來的還有兩個,一個叫魯月華,一個叫辛對峰,兩人也都是大學才畢業,然後被分配來的。
魯月華在院子裡拎著才刷的鞋,思量著該晾在哪,“以前呀,插隊在東北,冰天雪地的那叫一冷。可我還真就不覺得難受,冷就多穿點唄,火燒起來,能多冷呀?可這一來,要了命了。我以為南方暖和呢,人家的溫度還就是不低,可這濕度咱真受不了呀。”
辛對峰是湘省人,他規整他的書,扶了扶眼睛,“哪有那麼冷?比我老家的冬天暖和多了。我們那邊冬天才是真濕冷,這邊隻是濕熱……”
你們管這叫濕熱呀?魯月華擺手,“氣候這東西……個人感知不一樣。我對你的感知是不能認同的。”
桐桐跟兩人搭話,摸了摸昨晚上刷的鞋,還是濕的!這要是在老家,這麼晾著,一晚上的風吹的,鞋麵至少半乾了。而今呢?
噯!她抬頭看天,對這裡的氣候陌生到她也不敢輕易判斷啥時候能見日頭。
怎麼辦呢?她把火盆挪到屋子中間門,才從筐子裡取炭,打算把火徹底的點起來,烤著吧。可炭一拿起來,發現她犯蠢了。昨晚的炭相對乾燥,炭盆邊上的也不潮濕,今早起來還能用。可筐子裡的炭放在房間門外麵,這玩意本來就有吸附的特性,可不濕了嗎?
濕了也能燃燒,可這煙就會特彆大。
她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都茫然了:適應起來真的是太難了!是我矯情呢?還是真的很難適應?
她這邊正茫然了,外麵魯月華尖叫一聲,桐桐都不想出去了。能為什麼的?肯定是被蟑螂嚇著了吧。
可不是!外套搭在床頭上,結果穿到身上了,覺得什麼在胳膊竄,伸手一摸,逮住了大蟑螂出來,把人沒嚇出個好歹來。
魯月華真哭了,“不在這裡住了……這什麼地方呀?”
換個地方就沒蟑螂嗎?你也是學氣候的,這玩意不會因為你換個地方住就沒有了的。桐桐看著順著自家吃飯的碗爬的蟑螂,淡定的拿了碟子,等蟑螂爬到碗裡,她將碟子扣在上麵:捂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