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祖強才起身,想去看看是不是真出事了,結果‘啪’的一聲門被踹開了,剛才還在說的大美人就這麼出現在了門口,滿臉的煞氣。
這美人是美的,不施粉黛、天生麗質,這會子冷著一張臉,那雙瀲灩的眼睛如寒潭,看得人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這凶神惡煞的樣兒,是大家閨秀?從哪看出來的?這還不是悍妻,那這悍妻得是啥樣?
江祖強也愣住了,這眼神太可怕了!這都不像是以前見到的,乖乖的坐在金總身邊的女人了。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是男人不在,來尋求幫助的女人家,分明就是個要吃人的母夜叉。
給江祖強嚇的,說話都結巴了:“金太太……這是怎麼了?”
桐桐冷哼一聲,“江總,我們家跟你的合作最深。彆人出再高的價錢,我們也先緊著貨供給你。給彆人提了三個點價兒,但跟你……我們家金總可隻字未提過。合同簽了,那就按照合同辦。沒有找過任何理由和借口推脫吧。”
那是!沒有,“我也拿金總當朋友。”
“朋友?”桐桐哼笑了一聲,朝前走了幾步,看了看幾個坐在沙發上正圍坐在茶幾周圍吃早飯的人,抬手將桌上的水果刀拿到手裡,在手心裡轉了轉。
這幾個人齊齊的往後一靠,在香江,但凡擺出這副流氓相的,這都是上門勒索的。他們最怕的就是這種的。他們齊齊的看江祖強:什麼意思?美人?來頭大?閨秀?
美人是真美人,但這也不是閨秀和大來頭的做派呀。
江祖強盯著那刀不錯眼,朝後退了兩步,躲在阿歡後麵,“金太太,話要往明白的說。有哪裡得罪了金總和您了,總得叫我弄個明白吧。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哼!你跟金總可真是朋友呀!”桐桐將刀隨後一甩,正好紮在茶幾的枇杷果上,然後她坐在江祖強坐過的地方,看著他,滿是嘲諷的語氣:“是好朋友,就給我家男人找女人呀!在這邊不方便,就在他去香江之後找馬仔給我男人床上送人?哎喲!那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了。”
江祖強:“……”這算啥事?以前帶著秘書是想給金總拉拉線的,人家不好這一口就算了。真的再沒乾彆的!
而坐在邊上一圈被嚇的以為要怎麼著的人,之前心裡還想著回頭得去找相關的領導反映情況,這拿著刀子,甩著刀子,一副流氓的做派,這是要搞人身威脅還是什麼的,這可太猖狂,太可怕了。
可現在這麼一聽:“……”女人鬨這個?這叫事?要是因為這個說人家威脅,那這朋城一天不沒有個一百件也有八十件吧。
江祖強哭笑不得,也不怕了,他從阿歡身後出來,“金太太,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呀?桐桐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然後接話道:“當然了,我們家金總是拒腐蝕不褪色,門都沒給開。”
江祖強連連點頭,但點完頭了又莫名其妙:沒怎麼著你來這裡是乾嘛?
他才要問呢,結果這位金太太瞪眼看過來,“雖然沒出事,但是你江總找的人也太不講規矩了,我們家這位不上套,他就去套其他人。連總被人給仙人跳了,進衛生間洗了個澡的工夫,行李箱就被人順走了。你說,你們總也要在內地做生意的,你們找人這麼乾,想過後果沒有?他們這一行去了三十多個,還有主管的領導呢,這給人什麼印象呢。今兒一早我們家金總就給我打電話,說是打算去香江雷家,替京城的一位長輩拜訪故交。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事得來問問江總,你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你自己趕緊收拾你的爛攤子呢,還是借雷家的錘子一用,敲山震一次虎呢?這要不是看在咱們簽合同簽了那麼長時間,終歸是要履約合作下去的,我都懶的來這一趟。”
江祖強:“……”我說什麼?我又乾什麼?怎麼就認定是我乾的呢?
這意思他也是聽清楚了:第一,他們堅定的認為這是自己找人給她男人送女人,結果找的小癟三不講規矩,這次得罪的人多了;第二,那些去香江的大陸本地商人,這次都很可能記恨上自己。他們各個身後都有背景,真要是回來背後使絆子,防不勝防;其三,帶隊的官方對自己的印象壞了,不趕緊挽回影響隻怕後續很難辦。其四,在香江他們有能用的關係,且是一腳下去都得震三震的關係,真要是驚動了,自己這黑鍋可就扣結實了。自己這樣的真是個小人物,上麵隨便一句話,下麵的小馬仔都能把自己啃乾淨。
可天地良心,自己是真什麼都沒乾。
江祖強就說,“金太太,這事絕對是誤會,我真沒乾什麼。金太太這樣的女人在家,金總能看上其他人?絕對沒有。”
桐桐一臉疑惑,順手還拿了桌上的蒸餃吃,“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
“那我們金總那人你知道的,他不會平白的覺得是你,對吧?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有人要在你和我們之間下蛆?商業上的競爭對手?”彆告訴我你沒有!肯定是有的,“這人還得是你們香江人,且跟你熟悉……”
江祖強還真不敢說他一個對家都沒有。
桐桐歎氣,“也是我衝動了,對不住啊!”說著眉頭都立起來了,“江總,你心裡有懷疑的對象沒有?隻要你說出個人來,我去找他。我們金總招他惹他了?敢這麼算計,我非叫他脫層皮不可。”
江祖強沒有證據怎麼可能把事往大的鬨,這事隻能是以後暗地裡下絆子,撕破臉是要結仇的。他隻能問說:“金總住哪裡?我打個電話。”
廠子裡就有電話。
桐桐報了地址,“我也沒去過對岸,情況也不了解。想了想確實是先處理眼下的事要緊。咱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都好說,可跟其他人之間……”說著,就低聲道,“這維持好一個人,總比得罪一個人好,對吧?”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拿客人行禮的,真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混混,花點錢搭個關係,這事就能處理。
江祖強轉身打電話去了,跟那邊說:“……肯定是魚佬背後搞我……事不大但裡麵的人敏感,真叫人動了大關係,兄弟我就完了……三哥,你搭句話,給個麵子,看看那邊客人要怎麼樣……他們都是體麵人,麵子給了,錢好說……肯定是魚佬找人搞我,那一片他表弟有些幫派關係……我心裡有數……在大陸不行呀,回去就找人砍死他……”
真砍死還是假砍死不知道,反正就是這個調調說話呢。
桐桐慢慢吃著,還跟其他幾個客人搭話,“打了一晚上牌呀?還能玩嗎?我陪你們打一把?”
那就打嘍!這位明顯是想等對麵的回話。
然後嘩啦啦四圈麻將之後,被眼前這個美人把三萬多贏走了,一個個的輸的要摘皮帶和腕表的時候電話響了一聲,圍觀的江祖強趕緊去接電話去了,那邊說了什麼桐桐聽不見。
隻江祖強舒了一口氣,出來就跟桐桐說,“金太太,行李箱還回去了。裡麵的錢被幾個混混花銷了,這個錢我補給連總……”
“那倒是小事,連總也不在乎那幾個錢。隻當撒出去聽響去了!不過是咱們這做生意的,在外麵要是沒這幾分麵子,誰不得看輕了呀?”桐桐起身,說江祖強,“江總這個朋友我們認了,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麻煩,你上門來,我們不會不管的。我這人說話跟我們家金總做生意一樣,給出口的承諾,絕對不含糊。”
說著,將贏來的錢又全甩回桌子上,“今兒不好意思,一時氣憤,誤會各位了。也擾了各位的雅興了,這錢請各位吃頓夜宵,我就不作陪了。”
然後就往裡麵的辦公室走,“江總,借一下你的電話。”
隨意。
電話打給四爺,四爺正在房間,才補了一覺,還迷糊著呢。連山正在查看行李,他搓著臉靠在床頭,想著桐桐是怎麼辦到的,結果桐桐就把電話打來了。一接通她在那邊就先問:“怎麼樣?睡飽了嗎?”
“嗯!睡飽了。”四爺看了連山,連山趕緊喊:“東西都在——東西都在——”
東西在就不錯了!隔著手辦事,能把東西還回來,以後不被小混混胡亂騷擾,就很可以了。
桐桐就笑著給四爺遞話,“咱們誤會江總了,這事跟江總不相乾,不知道是有人想在咱們和江總之間下蛆還是怎麼的。世道就是這樣,害紅眼病的人多了,江總這錢賺的惹人嫉妒了。”
四爺就懂了,故意問說:“是江總那邊惹來的麻煩?”
“嗯!”桐桐說的煞有介事的,然後又說了幾句閒話,這才把電話掛了。
四爺對著話筒好半晌:江祖強到底是被桐桐糊弄住了?還是被她給嚇唬住了?說不好!八成是連嚇唬帶糊弄了。刀抵在胸口的時候,腦子還能正常思考的人真沒幾個。
至於過後會不會反應過來……誰在乎?便是反應過來了,會再拆穿來得罪人嗎?不會的!大不了過後再加倍的討回人情就是了,這才是符合利益的做法。
而對於桐桐來說,能解眼下的小困局就足夠了。
她是無中生有、挑撥離間、恩威並施,隔空打牛,借力打力,這一手玩的真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