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 歲月流年(162)三合一 ……(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16709 字 8個月前

歲月流年(162)

現在不是要報警, 而是打急救電話。送到醫院問題就解決了,之後等江榮回來再說。

江滿還在那裡跪著呢,桐桐一腳給踹開, 抓著劉紅心的手給摁著穴位,“好點了嗎?”不會說話的人, 疼都喊不出來。這兩口子也是沒有心的, 看不見疼的汗把頭發都打濕了。

之前江榮帶著劉紅心去國外看病去了, 動了一次手術。一隻耳朵恢複了聽力,另一隻耳朵還是不行, 隻能聽到一點點。但這已經很好了, 至少能聽見了。

可這麼大的年紀了,想重新學說話, 特彆困難。再加上劉紅心是個自尊心強的人,她自己聽的見她說話的聲音有多難聽, 就不太願意開口了。覺得那樣不體麵, 還不如安安靜靜的呆著。

她這是胃炎吧。

送到醫院,果然是胃炎。疼痛難忍, 先叫住下了。

醫生問說:“是最近勞累過度, 不注意休息,不按時飲食嗎?”

桐桐看劉紅心, 劉紅心點了點頭, 又比劃。

“她說,她婆婆心梗複發了, 就在樓上。有點忙,吃飯是不太按時。”

醫生就說,“先住院,一定要注意休息, 按時吃飯。先吃流食,溫熱的,不能再碰生冷了。”

桐桐給辦了住院手續,又借了醫院的電話給家裡打過去,叫何姐打發個人來,在這邊幫著照顧。

電話打完了,見江滿家兩口子還在樓道裡呆著呢。

估計江嬸子的心梗,跟這兩口子脫不了關係。

她沒言語,推病房的門要進去。江滿一下子給攔住了,“桐,你看這事鬨的……也就是個家事,你彆管了,趕緊回去休息去。回頭我聯係我哥。我嫂子又不是不能發聲,她疼的不言語,我也不能知道。”

桐桐看了他一眼,“讓開。”

“你看……你這就……”

桐桐站著沒動,“滿子哥,我還記得江大叔去世的那一天,你上郵局去給大哥發電報……那一天,是司曄幫你發的。那時候郵局的態度不好,電報員叫張楠,還給發錯了。當時,司曄身上都拿不出發電報的錢,是郵電所的邱恒山邱叔通融,墊付的錢,當時他把鋼筆壓給人家。我記得邱叔說,滿子是個老實巴交的人。”

江滿朝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沒言語。

“那時候大哥大嫂寄錢給家裡,我聽我媽說,江家沒少幫襯金家,那用的都是大哥跟大嫂寄回來的工資。”彆管一毛、三毛的,借給了,就是救急了。韓翠娥到現在都記得人家的恩,就是炎炎也說,她第一次來例假,衣服臟了連一件換洗的都沒有。是江家嬸子把大嫂寄回去的舊褲子給了她一條,解了她的難,沒叫她更難堪。

“大哥在部隊,哪有功夫寄特產回來。我想,那都是大嫂操持的!你就說,那時候相好的人家,誰沒吃過大嫂叫人寄回去的東西。”桐桐說著,就看滿子媳婦,“我記得,你走到哪都炫耀呢,說你家老大又寄東西了,給你的圍巾絲巾,給你的膠鞋。”說著就說這兩口子,“人嘛,得長心,對吧?”

說完,推門進去,將門從裡麵關上了。

劉紅心掛上針了,想抬手,桐桐搖頭,“躺著,不用說,我都知道。家事我不管,但我知道了,我該說還是要說的。按老家的規矩,誰家出事了大家都得管。更何況這種忤逆的事!這要是擱在老家,借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乾這個事。”

劉紅心抬起一隻手來,朝樓上指了指,然後擺手。這是說彆叫江嬸子知道了,怕老人家生氣。

桐桐應了,結果何姐打發的人還沒來呢,江南先到了。

門一推開,桐桐愣了一下,‘噓’了一聲,朝外指了指。

江南滿頭的汗,看看睡過去的母親,才慢慢朝出退。

桐桐跟出去,樓道裡不見那兩口子了,她拉了江南坐下喘口氣,“你怎麼來了?”

江南擦了汗:“我二嬸給我打了電話,宿管叫了我。知道我媽住院了,宿管放我出來了。”

“胃炎!沒事,住兩天就好了。”桐桐就道,“我回頭再給你爸公司那邊打電話,你爸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我爸才走了沒多久。”江南就道,“上次回來,是因為我奶奶住院了。就是差不多二十天前,我二嬸說要接我奶奶過去。我奶奶不是快生日了嗎?我爸媽以為他們接我奶奶過去是想給我奶奶辦壽宴。”

辦壽宴,那交往的人大多數都過去上個禮金,給老人過壽的話,一般都是能賺錢的。禮金一收,將壽宴的錢一扣,怎麼不得掙一筆呀。

這兩口子動心打這個算盤,一點也不奇怪。

江南繼續道,“那這種事,我爸媽能攔著嗎?再加上我奶奶也覺得我二叔是懂事了,就去了。去了之後,就氣住院了。我二叔要跟我二嬸離婚,這幾年,我二叔在外麵也不怎麼乾淨。我二嬸怕我二叔不要她,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後來,我二叔當著我奶奶的麵吵著要離婚,還帶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十八歲姑娘,跟我奶奶說,要是不離婚,不娶那個姑娘,人家就告他。那姑娘生孩子的時候才剛剛十八,跟他的時候才十六。

我二嬸更絕,直接把另外兩個生過孩子的都給找來了……我們這才知道,我二叔在外麵還有三個家。

一個是三十了,沒離婚,男人在工地上受傷了,他跟人家媳婦好上了。那媳婦還給他生了個兒子,那就是證據,跟他長的一模一樣。那邊一聽他要娶個十八的,就吵著說要回去跟男人離婚,要不然她男人就去告,告他qj。

還有一個是開發廊的,眉眼啥樣我都沒看清楚,臉上畫的烏七八糟的,帶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肯定也是我二叔的孩子,江家人的鼻子都長這樣……”

江南點了點她自己的鼻子,鼻頭比較大。

桐桐點了點頭,隻看找的這些女人的身份就知道了,也就江滿這樣的才會這麼去找,“也就是在外麵生了兩子一女,是吧?”

嗯!

“你爸咋說的?”

“我爸把我二叔打了一頓,說他自己的事自己去處理。敢惹亂子,就自己去平亂子。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去處理。也說了,以後不叫我二叔二嬸上門……我奶奶住了一星期的院,接回去一直養著呢……估計又是被我二叔氣著了,這才又住院了……詳細的我還沒顧得上問,我媽怕耽擱我學習,也沒告訴我。”

正說著呢,何姐派來的人到了。桐桐給叮囑了幾句,“就守在外麵,彆叫人打攪。”然後又說江南,“明兒一早我來,今兒太晚了,我還沒去看你奶奶。你守著你媽就行,彆的不用操心。”

噯!

江榮是淩晨四點動身,早上八點趕到醫院的。

桐桐從家裡帶了早飯過去,江榮也才剛趕到。一見桐桐就道謝:“給你添麻煩。”

“咱是外人嗎?”桐桐將飯盒遞給江南,“你媽喝粥,給你帶了蒸餃。”

江南接過去打開,江榮說江南,“你吃飯,我喂你媽。”說著就叫桐桐坐,然後去拿勺子喂劉紅心去了。

劉紅心擺手:我自己行。

“行什麼行,躺著。”江榮一邊喂,一邊跟桐桐說,“江滿的事情,我不管。他這是為戶口的事嗎?他這分明就是心裡藏著見不得人的打算呢。怎麼就戶口沒辦法解決了?他這幾年掙的不少了,買房子就能帶三個戶口,繁華的地方房子難買,可這稍微偏一點的地方呢,不能買?九十平就能帶三個戶口,買三套房子,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這其實也是實話。

“再說了,朋城解決不了,那彆的地方呢。這三個女人生的孩子,她們的戶口所在地呢?農村嘛,掛在哪裡不能掛?要是這都不行,咱們公社也能掛呀!我不嫌棄丟人。要是非要我安排,好啊!我就拿五千出來替他交超生罰款,再動用之前的老關係,給孩子把戶口落咱大隊上。這是我不管嗎?這是我管了,他不答應啊。”

桐桐聽出來了,江滿沒憋好屁。

劉紅心抬手比劃,江榮讀懂了,臉上的怒氣都快壓不住了。

江南輕聲跟桐桐解釋,“我媽說,我二叔說了,隻要我媽答應把蛋蛋的戶口落在我們家,我二嬸就答應跟他離婚。隻要離婚了,其他的事他能處理。”

蛋蛋是江滿媳婦生的,是婚生子。這孩子跟金鏃差不多大小,比金鏃還要大一點吧。

這麼大的孩子了,非得過繼到哥哥家,這是要乾嘛?

桐桐歎了一聲,隻提醒說,“大哥,這事得謹慎處理。”

“我知道。”江榮苦笑一聲,而後舀了粥送到劉紅心嘴邊,“你也是,直接打報警電話。一次兩次的打過去,這麼著人家就警醒了。一查號碼就知道是哪一家,會出警的。”

劉紅心點頭,不好意思的朝桐桐笑。

桐桐搖搖頭,表示沒關係。她起身,“我去樓上看看嬸子,你們先吃飯。”

江嬸子無精打采的,樓下的事她並不知道。一見桐桐,老人家眼淚就下來了,“桐啊,我是恨不能當年都彆出來,在老家……他哥給點補貼,就能過的滋潤。一家子和和樂樂的,不像是現在,啥也不缺了,啥也都有了,一家人也不成個一家人。我自己的兒子變的我都不認識了。要說起來呀,還是你媽明智。不跟來就是不跟來,離得遠了,反倒是親香。”

說著,就又跟桐桐道,“我都想好了,等病好了,我就回老家去。這三個娃子,跟我的戶口,落回公社去。滿子家兩口,能過就過,過不成就離。這三個娃……沒罪!他們的媽要養,就叫江滿掏撫養費,養著去。要是不願意要了,我帶回老家養去。也不在乎丟人不丟人了!但是江滿想跟這三個哪個女人結婚,那都不成。我不認!要是非要選一個結,那我這一輩子都不認他。生不見,死不用給我戴孝。”

“您啊,安心養病,不想這些煩心事。”桐桐能說啥呢,隻安慰道:“您不管,那他們就有他們的法子。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江嬸子拍了拍桐桐的手,“你跟老四要好好的,都好好的過。有錢了都不許瞎折騰。”

“好!都好著呢。”

桐桐陪著一會子,等人睡下了,她才下樓。跟江榮說了一聲,就直接回了。

說到底,這是人家的家事,江榮又不糊塗,能處理明白。

這事怎麼說呢?現在有多普遍,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就是何姐,她也說:“這個江滿要是不鬨著離婚,其實彆說三個孩子,就是五個孩子,也沒事吧。”

看!就是這個樣子。他要是不堅持跟媳婦離婚,她媳婦怕離婚後一無所有,將來她的孩子還落不到什麼財產,兩口子就還能糊裡糊塗的過。婚姻在,他可以不回家,家外有家媳婦也默認了。

但他非要離,要娶這個十八的。瞧!媳婦魚死網破的鬨。鬨的誰都彆想安寧。

“我覺得這滿子媳婦比滿子有腦子,這一下給滿子整治的……親媽不認了,跟親哥反目了。再離婚,媳婦兒子也跟他不親了,他活成了孤家寡人了。”

桐桐搖頭,隻把這件事當一個彆人家的家事,聽聽就完了。能幫的地方伸把手,這就可以了。真沒太往心裡去。

結果孩子學期底前後,吃晩飯的時候,孩子正說寒假估計得補課的事,放在桌上的移動電話響了。

是的!四爺出差回來帶回來了兩部移動電話,這玩意今年才在內地冒頭。那麼大的個頭,沉甸甸的。但確實是方便了,電話打到大哥大上,隨時能找到人了。

四爺接起來,是江榮打來的,“司曄,有人要整我,可能會牽連到你。”

整你?牽連我?你我之間也沒有利益來往,生意來往都沒有,壓根就不是一個行業裡的,怎麼牽連?

四爺放下筷子,沒問,隻道:“大哥你說,我聽著呢。”

江榮低聲道,“是老家那邊。縣上企業改革,有人舉報,說是當年私底下的交易不少,明白什麼意思嗎?牽扯你我,這影響很小。但是牽扯到老領導龍鴻年……還有在省裡的二叔。”

四爺皺眉,“大哥你慌什麼?這些人現在當然會承認跟我和龍鴻年的交易,因為那交易我們不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我們弄糧食,那都是為勞改弄的。這些事現在拿出來,怎麼著呀?對我、對龍鴻年,甚至對我二叔,有什麼影響?他們把這個說出來,是為了自保的。想證明他們不是以權謀私,而是還有良心在。他們爭取的是D內處理,還不是法辦。而那個時候你根本就不在縣城,跟你更沒有關係。拿這個事整你?沒這個道理。”

“我當年給縣城那邊打過招呼,幫過一些人,在他們的子女入伍這件事上,我確實是托關係了。炎炎雖然沒用上,但是我確實是托付過了……”

而炎炎當年入伍的年紀確實是小,是薑婉如爭取來的一個名額。

但是年紀小不意味著不符合標準!當年的情況,十六歲就夠年齡了。十五六歲當兵的絕對不是少數。再說了,人家招進去了,那一定是條件符合的。

你現在說人家違規,人家可不會承認的。

四爺就說:“這些事……你不說我都不知道!我隻知道大哥為炎炎的事找過人,但你給其他人辦這一類事……這個我隻聽有這麼一碼事,但具體是誰,我還真不知道。舉報的人知道的是不是太詳細了一些。”

江榮沉默了片刻,而後道:“我就是打電話說一聲,叫你給二叔二嬸那邊提個醒,萬一有人問,好有個對答。”

嗯!行!知道了。

掛了電話,四爺歎氣,“江榮這次估計又得摔一跤。”

桐桐‘嗯’了一聲,江榮口口聲聲是說老家縣城的事,但其實,這樣的事並不能怎麼樣。並不是說這邊舉報了,人家那邊就認的。隻要人家當時選人的時候,選出來的人各方麵指標都合格,那你就沒法說這中間有問題,對吧?

真正要命的是,這個舉報人對江榮的所有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了。外人絕對不可能知道的事,但此人知道。就像是給誰和誰家的孩子參軍托關係這種事,江榮不會對外講的,卻唯獨不會防備家裡人。

這事不防備,那敢問,他跟他戰友之間的事,他防備了嗎?

他在雲城那邊的項目一個接一個,要隻是戰友情分,一點沒利益關係在裡麵,那沒事。但他那個戰友,可不僅僅隻認情分吧。最初欠著人情,有了工程。後來呢?後來他戰友真沒開口管他要過什麼?或是暗示過什麼?真要是開口要錢了,江榮怕也拒絕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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