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年(164)
許州跟四爺碰了一下, 這才道:“對金總我是打心眼裡佩服,在技術上有自主技術革新的堅持,此遠見卓識, 叫我尤為動容。”
四爺:“……”行吧!這麼真誠,咱也彆那麼小氣了。他端著杯子抿了一口,將菜往對麵推了一下,“嘗嘗。”
許州抓起筷子夾了菜, 這才道:“我聽說金總一直在電子領域下工夫, 這個行業,M國領先, 但是並不意味著蘇國就落後。八四年的時候,蘇國的超級計算機, 那可是全球冠軍。這才過去幾年呀?他的技術一直保持著低調的領先。再比如, 他們在真空管微型化上,那技術在全世界來說, 無出其右。這一步領先,我敢保證,在往後的幾十年中, 蘇國的電子管技術一定還是冠絕全球的。”
四爺主動給對方倒酒,怪不得桐桐回家來對此人讚不絕口, 他牛的可不止是技術,還有眼界和見識。
許州毫不客氣的將酒杯端在手裡,“我猜一下, 金總想去蘇國, 一定跟電子工業的技術有關。”
“是!關鍵是有些先進的東西,咱彆說有了,就是想看到概論性的簡介都難。”況且, 對外公布的有真有假,很難分辨,有時候全信了,可能會被引入歧途。比如,他們對外公布的說這個東西這個性能那個性能,咱聽在耳朵裡,啥概念也沒有。人家那一半真一半假的時候,咱隻能按照全是真的去辦。也許這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真給做出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來也不一定。但是,科學研究這是有個過程的,方向性錯誤導致的後果就是繞彎路。
許州點頭,“明白!金總想的沒錯,蘇國在電子工業上的重視,絕對不在航空和軍事工業之下。畢竟,電子工業是為後兩者服務的,它以後會成為一個基礎。”說著就低聲道,“對方這麼重視,不會因為局勢動蕩,就叫這一部分的資料有失。便是他們國內的經濟再困難,從事這個行業的專家,怕也是受到嚴格的保護的。”
所以,要是圖謀跟這個方麵的人接觸,引進人才或是技術,估計此去也是無功而返。
而能接觸到的,多是能應用於民用的。對於民用這一塊,是咱們落後嗎?未必!隻是現在這個發展趨勢,受市場衝擊太大了。
四爺端著酒杯在手裡轉著,許州說的情況都是真的!他就問說,“說實話,我也沒想能拿到技術,或是能把人家這方麵的人才給挖過來。我就是去看看,若是能有幸參觀一二,已然是榮幸之至了。”
許州的眼睛跟四爺對上,“看看……”隻‘看看’兩個字最戳人。他想起老同學叫自己回來的時候,給自己看了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將軍踮著腳尖看彆人家航母的照片。那真的就是看看!而今一個搞技術出身的企業家,也說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他在腦子裡搜尋資料,然後聲音放的極低:“七零年的時候,蘇國在全球首次激發了準分子激光,這個金總知道吧。”
知道!搜集的資料上有。
“隨後……說不清楚是具體哪一年,蘇國製造出步進式光刻機。它屬於早期擁有光刻機的國家。另外,據說他們研發了三進製計算機……但這隻是小道消息,對外人家沒有公布過。”
三進製計算機這個……四爺第一次聽說。
許州又點了點四爺放在桌上的大哥大,“蘇國有一整套的自動移動電話通訊的係統,在五十年代末,就得了金獎。不僅如此,在五十年代,他們還對移動電話進行了減重,含電池的重量在內,比你手中這個要輕一些。不僅輕,大小也隻有兩盒香煙那麼大。”這是人家三十年前就有的技術了,“而M國的公司,在十五年前,才在實驗室裡實現了這方麵的突破。”
也就是蘇國這些年因為國內局勢的原因,這些技術都沒能轉化成經濟成果。
四爺從公文包裡拿出了筆和本,這些自己也並不知道,“都在說移動電話是M國人發明,原來錯了。不過是因為冷戰時期,蘇國的發明專利不受M國保護,僅此而已。”
沒錯!就是如此。
許州就說,“客觀而講,蘇國和M國,在半導體這個行業裡,迄今為止,可以說是各占半壁江山,他們同時有這半導體行業裡的最高技術和水平,也是行業的標杆。但是,蘇國的情況,我回來之前也有所耳聞,不太樂觀。之後會怎麼樣,難說。但是就現在而言,如果M國那邊的路是死的,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那蘇國確實是一個方向。”
四爺將本子合上:“這裡麵有國際關係的問題,咱們與蘇國自從關係惡化之後,迄今沒有恢複正常的邦交關係,又因蘇國出兵J國,與咱們常有邊境摩擦。這使得去蘇國難上加難。”
許州關注技術比較多,至於政治上的事懂的比較少。他給四爺斟酒,“願聞其詳。”
說到底,就是老大跟老二爭霸,老二眼看超過了老大,轉臉又跟老三翻臉了。老大為了轄製老二,跟老三緩和了緊張的關係。七十年代,跟M國建交的契機,就是M國也在尋求轄製蘇國的辦法。
兩人就這麼從技術,到國際形勢,再從國際形勢,回歸到各國的工業方麵的發展,談的很投契,竟是一直談到人家酒店打烊。
四爺叫人給許州訂了酒店,親自給送到房間。反身要走了,許州突然想起來了,“金總,我倒是有個辦法,你看能不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