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雍郡的官帽就被改了。又怕改了之後說說易服同易幟,那就隻能把帽翅往短的改,區分品級的話,在一些小地方,比如帽簷上鑲嵌的圖案有區彆。便是升官或是降職,氣質隻要更換圖案就行。主打一個節儉、方便。
孩子沒見過嘛,尤其是皇帝戴的,那麼彆致。
桐桐怕這熊孩子去抓趙禎的帽子,這位的帽子不是那麼好抓的。於是,就將孩子遞給呼延氏,“這孩子淘氣……”
結果呼延氏才一接過去,曜哥兒不乾了。撲騰著伸手要趙禎,趙禎挺高興,才要伸手去接,這孩子一爪子呼上去,直奔帽子的帽翅!
桐桐蹭的一下把孩子抱走塞給四爺了,然後尬笑:“淘氣的厲害,才還抓了太後娘娘的鐲子不撒手。”
趙禎歎了一聲,說桐桐,“抓了便抓了,不過一頂帽子,世人牽強附會罷了。”說完又道,“也不怪你,是朝堂上這些大人們,說什麼的都有,這才叫你這般小心翼翼,這本就是朕的過失。孩子何錯之有呢?”
一邊說著,一邊歎氣,完了自己講帽子摘了下來,遞給曜哥兒,“玩吧,無礙。”
桐桐瞥見太後和大臣儘皆變色的臉,心裡歎氣,其實,他們都沒有趙禎聰明。
這麼遞來了,四爺能接嗎?四爺能叫孩子接嗎?
四爺就說:“官家,臣就怕寵壞了他,才太後把隨身的配飾摘了給他把玩,這已然是無度了。您再這麼著,這孩子長大了還了得?雖說咱家添丁不易,可越是如此,越是不能縱著慣著。臣知您偏他,可禮法不能錯。”
曜哥兒大概察覺到他爹嚴肅了,小爪子刺撓的在胸前抓呀抓的,到底沒去抓那頂有特殊意義的帽子。
趙禎又歎氣,摸了摸曜哥兒的頭,這才將帽子遞給近侍捧著,回身坐著去了,“孩子小,鬆散些也無礙。”然後又招呼,“從真坐吧,桐兒也坐。”
等兩人坐下,趙禎就問說,“剛才說什麼呢?聽著那麼熱鬨。”
四爺就道,“誇範雍範大人的八策諫言說的好!臣也聽聞,範大人有意變法。在這裡臣表個態,臣支持範大人變法。弊端已然顯現,既然有良策,那就該采納。縱使千難萬難,也當一往無前。若是前怕狼後怕虎,或是中途左顧右盼,這終是不能成事的。”
眾臣:“……”這個態表的叫人猝不及防。
但是,還就是叫人無話可說。
其一,雍王人家認同他是大宋的雍王這個身份,那麼,他議論朝臣,對朝廷的事表達自己的態度,這就是應該的。這證明他沒把自己當外人。
其二,想要變法最直接的原因是要對抗雍郡的政策,但是人家雍王不怕這個,人家支持變法。你拿我當假想敵,我拿你當自家人。誰又能說雍王存了私心呢?
其三,雍王說不要前怕狼後怕虎,不要左顧右盼,要一往無前。這話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是人家成功的秘訣。雍郡從無到有,靠的是什麼?就是縱使千難萬難,都在一往無前。就是抓住機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衝,不會前思後想,不會左顧右盼。然後人家真的成事了!現在坦然的告訴你,要乾就擼袖子乾就完了,有什麼要爭執的?
這話一出,你就是要攻擊雍王,從哪裡攻擊呢?他哪一句不是實話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雍王表達的意思裡還有更隱晦的一層,那便是:如今朝廷的弊病這麼多,再拉著雍郡一起下水,合適嗎?
這會子朝廷要是提對乾涉雍郡的治理,雍王必定搬出範雍的八策出來說話。那每一策都指向一個弊端,也是被太後和官家采納但沒能施行的。
如今雍郡和朝廷的情況就像是一邊是清水,一邊是濁水。你要非放濁水過去,把清水變的和濁水一樣汙濁,這不是有大病嗎?
雍王這是變相的解釋了,為什麼雍郡不能同意跟朝廷保持一致。
但同時呢,雍王也沒拒絕的徹底,他認同變法,這意思就是說:隻要變法成功,滌清汙穢,那朝廷和雍郡就是一樣的,眼前的事就沒有爭執的必要了。
所以,平心而論,雍王這隻是私心?隻是野心嗎?
要真這麼去說雍王,好似也不恰當吧。
於是,本來準備好要談的事,徹底談不成了。雍王直接給把嘴堵了!
怎麼辦?
大殿裡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靜,大家的眼神亂飛,這個看那個,那個看這個的,相互之間眉眼官司打個不住,誰都沒有先說話。
張耆左看右看的,從袖子掏出一個手劄,“王爺,這是臣搜集的,雍郡的官員和百姓對朝廷的看法,請您過目。”
雍郡的官員瞧不上大宋,自然沒好話。這個手劄遞的有點歹毒了!
雍郡的百姓很多都是遷移過去的,要是在大宋過的好,何苦背井離鄉,說的自然也不是好話。
桐桐心說:你是從哪搜集的消息呀?是我的籬笆紮的還不牢靠嗎?看來回去還得再清查一遍。
而四爺呢,拿著這個手劄在手裡掂了掂,還是打開了。他一手兜著孩子,一手將手劄打開。怕孩子上手抓,因此,他隔壁伸出去,朝斜下方的方向,這個方向能借上光,能看清楚。
可才看了個開頭,就見一股子水流泚過來了,水花子濺的到處都是。
就見四爺攬著孩子叫孩子站在腿上,而這小子站在那裡,小牛牛正對著手劄的方向,這一泡尿泚的真遠,全打在了手劄上。
晏殊眼睛一閉:“……”嘿!這一泡尿,絕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