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84)
對很多人來說, 北都的冬天格外的冷。
雪一下來,外麵滴水成冰。
旻哥兒哈著氣,站在外麵看著懸掛在屋簷下的冰溜子。這玩意晶瑩剔透的, 在洛陽可見不到。他蹦起來摘了一根下來,抬手就往嘴裡塞。
“哇哦——”
他含了一口不算, 還塞給蘇家兄弟, “嘗嘗!嘗嘗嘛。”
生在南方的人對這冰雪更沒有抵抗力, 幾個少年敲了冰下來, 放在食盒裡, 然後存在外麵, 想吃的時候拿來吃。
尤其是在地龍燒的熱的屋裡吃這個更舒服了。
旻哥兒問說,“你們家也在給你姐說親?”
提起這個事,蘇家兄弟都沒有話說了。
如今像是自家姐姐這種情況可不好說親, 便是舅舅家的表兄也多有不樂意。
旻哥兒哼了一聲,“凡是背後說三道四的, 你們把名字給我。”想考科舉?扯去吧!直接輟落了你,沒什麼可商量的。
蘇轍抿嘴笑, 拉了要說話的兄長, 一臉的赧然:“王爺,這不好吧?”
旻哥兒就覺得,蘇家兄弟倆嘛, 這做哥哥的不像個靠譜的, 這個弟弟嘛,倒是比哥哥靠譜多了。
他挺同情蘇轍的,告狀完了至少還知道裝相。他樂的配合,“無礙!挺好的!這並非是徇私報複,而是朝廷不需要不能跟朝廷同步之人。朝廷需要的人是能跟上步伐, 推著朝廷和天下往前走的,而不是跑來跟朝廷的政策爭對錯輸贏的人。”
蘇軾就說,“那彆人的理念也未必錯了。”
蘇轍:“……”哥,彆說話,你哪頭的呀?
旻哥兒:“……”這人適合接替歐陽修搞搞詩文,彆的就算了。要不然,他會坑死蘇轍的。但他還是特彆耐心的跟對方解釋,“你說的對,彆人的理念未必都是錯的!但是,龍多了不治水。你的有理,我的有理,大家隻管爭執道理了,事誰去辦呢?隻要初衷是好的,朝著一個方向走,總好過一堆的線頭,彼此拔河。這麼去想,是不是本王的話也有些道理了呢?”
“現在聽著……是有理的。”也許明天我想一想,又覺得沒理了也不一定。
旻哥兒理解的點頭,“那要是想到了,你再來告訴我。”
好啊!
旻哥兒看看蘇轍,蘇轍抿嘴笑:我哥就這樣,王爺海涵。
旻哥兒:海涵!海涵!看在你的麵兒上,我得一直海涵才行。
三個人正說話呢,門簾子一挑,晏幾道從裡麵出來了。磨磨蹭蹭的,可算是出來了。
瞧!紫袍玉腰帶,一副富家公子風流郎的裝扮。
平時旻哥兒非常的簡樸,這幾年又在打仗。不管是從節省開支上來講,還是從有將士浴血拚命,後方實不該花枝招展上來說,他作為秦王,都絕對不能打扮的跟個花孔雀似得。
基本上他就是青灰色的袍子,木發簪,進進出出的都是這個打扮。除非正式場合,他才會穿秦王的禮服,否則平時就這個樣子。
蘇家是書香門第,也不會錦衣玉袍的打扮。
但是晏幾道不同,他家現在今非昔比。好玩意賞給他家的可太多了!然後他就可著造!瞧這一身裝扮,再配上白嫩嫩的小臉,十三四歲的少年郎,誰不說錦繡如畫?
他手裡握著古樸的手爐,嫌棄的看了看冰溜子,“若是想吃涼的,自有冰酥酪吃……”
聽聽這話說的,傲嬌的很呐。
蘇軾不在意對方是否傲嬌,早已經習慣了,隻問說,“冰酥酪,何滋味?”
然後兩人嘀嘀咕咕的,一個詳細的說這個冰酥酪的做法,一個還給建議,“若是夏天,磨些碎冰,豈不是更好。”
“妙啊!”
旻哥兒看蘇轍:“……”
蘇轍尬笑:“太子殿下班師回朝,王爺怕是要遠迎。那天……還是我陪您去吧。”這倆就彆帶了,省的給您丟人。
旻哥兒歎氣:估計人家也沒真的想跟著去!
那是!大冷天的,迎那麼遠,在野外吹冷風,那能舒服嗎?想看班師回朝還不容易,包一臨街的雅間,坐在雅間裡從上往下看,就說什麼看不明白?
至於說想見太子……這個不著急,在宮裡遲早都能單獨見到的。
班師回朝,當爹娘的再著急,也不能表現出來。想第一時間見到,那也是不可能的。得在宮裡老老實實的等著。
秦王和朝中重臣遠迎三十裡,以示鄭重。
晚上了,桐桐偷摸起來,四爺一把給拽住了,“你去哪?”
桐桐:“……”曜哥兒和燦兒就在三十裡外,“我偷摸去看看,趕在天亮之前肯定回來。”
四爺起身,“我跟你一道兒去。”
不是!外麵風大雪大的,你瞎折騰什麼呀?
四爺起身穿衣裳,“趁著夜裡換崗的時候,否則明兒誰都得知道。”
桐桐能不提前安排嗎?“我叫楊察親自值崗,留著門呢。”
四爺:“……”這要不是我早料到你會半夜跑,你是真能撇下我自己走。
桐桐又從外麵的院子裡拎了包裹,這才叫四爺:走!
大風大雪的,兩人偷摸的從宮裡出去,而後又出城,直奔三十裡外的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