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86)
三年的時間, 太子從少年變成了青年。
這是迎來的官員們最直觀的感受。
當年的少年躍馬揚鞭,而今平一國而歸。他再不稚嫩了!
此刻人從馬上下來,等著的禮官都不敢與之對視!他們行大禮見禮, 軍中也隻有下馬的聲音。
這種時候,就秦王特彆。他不跪, 也不行禮,什麼狗屁規矩禮儀, 他全忘了。
一看見人, 先是大喊一聲, 而後原地蹦躂兩下,在禮官要伸手拉他阻止他的時候,刺溜一下子就竄了, 直奔太子。
然後抱著太子的脖子,劈叉著腿非盤在他哥腰上, 也不說話, 就嘿嘿嘿的笑。
太子也隻笑, 說他:“下來!跟猴似得,竄什麼?”
他不下, 不知道怎麼擰了一下, 掛在背後非叫哥哥背著,“我不下!除非你把我……”
話還沒說完呢, 直接被他哥給拎下來摁雪地裡,“治不了你了?”
“哎呀!疼疼疼!”
曜哥兒照著他的屁股狠狠的拍了一下,才說呼延因:“摁著他!”
“不要!我找我姐去——”不等人來摁他,竄起來朝後跑去了,“姐——姐——”
蘇軾不知道該不該跟:我姐也在後頭呢。
跟吧,確實不合規矩;不跟吧, 王爺隻一個人。
他大著膽子走過去,還沒說話呢,太子就說,“跟去吧!無礙!”
“謝殿下!”
本來是秦王領頭的,可秦王直接跑了。
富弼隻能領頭,“臣等奉旨迎太子殿下還朝。”
曜哥兒朝那邊走了幾步,富弼抬頭去看,更覺得太子高大。
“平身吧。”曜哥兒看著一個個年紀不等的臣子,裡麵大都是熟麵孔。
韓琦朝前幾步,“殿下。”
曜哥兒把了他的手臂:“先生這幾年身子可還好?”
“勞殿下記掛,臣無恙。”韓琦說著,便以更低的聲音問道:“殿下遞給朝廷的折子,為何沒有提獻俘這一茬。”
從古至今,大勝之後最重要的一個環節便是——獻俘。
獻俘,這本身就是一種軍事禮儀。需得在凱旋而歸的時候,把俘虜獻於宗廟,以彰顯其戰功。
帝王的文治武功,文治需得時間來驗證,但是武功,史官陛下最重要的一個記載便是這一年朝廷都舉行了哪些禮儀活動。
之前不表功,那是因為戰功是皇後得的。皇後不提,那朝中自然就不會有人提。
而今太子卻也忽略了這個環節,這卻大可不必。
此時,正該是誇功的時候,怎麼能沒有獻俘呢?
況且,這也不僅是你太子的功勳,這也是官家的功勳。因此,獻俘禮一定是必不可缺的。
從官家下旨要迎太子還朝,卻沒有安排人辦獻俘禮,下麵就嘀咕了。來的路上,一個個的都來提醒自己:您是太子的先生,怎麼能容太子有這麼大的疏忽呢?
因此,逮住機會他先趕緊問了:要是忘了,或是有彆的什麼顧忌,您提出來,現在補救還來得及。
曜哥兒:“……”大臣管的多,這不是錯的!處處替你操心,這也說不到壞處上。但是,當時你們有疑惑,為什麼不能直接問我爹去呢?你們去問了,自然就有答案了。當時沒問,現在卻跑來提醒自己,什麼意思呢?
在你們心裡,我們父子中間還得隔著你們唄。
曜哥兒真就眼睜睜的看著曆史在他麵前上演:帝王與太子多有失和,怎麼來的呢?就是這麼來的!
他反問韓琦一聲,“您是師父,您替孤想的很周到。父皇是孤親父,您覺得父皇不提醒孤,是存了什麼心思麼?”
韓琦:“……”他麵色一變,“臣不敢!臣絕無此意。”
“那您為何不直接問父皇呢?怕父皇挑揀孤這個太子的不是麼?”曜哥兒臉上的表情便冷硬起來了,“諸位,收起你們那些多餘的心思。你們將父皇當做什麼人?又將孤當做什麼人了?”
說完,也不需要禮官引領,自己帶人去在案幾前祭拜了各方神靈,這才起身,而後沒搭理這些人,轉身上了馬就走。
後麵跟著大軍緊跟著直接走人了,把迎來的人都給撇下了。
韓琦:“……”他的麵色數變,看著儲君的背影他想起初見時的小小孩童。
富弼低聲道:“韓大人,你今兒冒失了。”
韓琦沉默了良久,轉身就要走。太子都走了,得趕緊跟著呀!
富弼又拉住了,“公主還在後麵,怎麼能走呢?公主謹守本分,隻按軍中規製而行。你我不能理所當然的就不迎公主。再者,秦王為首,秦王尚且未離,你我豈能擅自而動?”
韓琦:“……”到底是晏殊的女婿,現在越發的圓潤起來了。竟是做的處處合君上的心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