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躊躇不定,左右檢查襯衫有沒有褶皺,打開前置看發型有沒有亂,直到霍清越轉身,才規矩站定。
“怎麼不過來?”男人很隨意開口詢問,並沒有完成終身大事應有的緊張感。
襯衫也分很多款,霍清越今日穿得沒那麼商務,最頂上的那顆扣也被解開,露出修長好看的脖頸線條。
本來嚴謹清冷的禁欲氣質,被悄悄鑽出一點兒縫隙,透著幾分野性。薄薄的襯衫布料根本遮蓋不住肌肉線條。
在他說話時,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荷爾蒙氣息鋪天蓋地將他包圍。
“我緊張。”聞溪像是撒嬌地問:“你能來牽我一下嗎?”
不遠處傳來一聲很淺的笑,那聲音低沉,即使隔著一段距離,聞溪也依然覺得耳朵像是被燙了下。
“怕了?”霍清越幾步走到他麵前,“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權利。”
帶著溫熱的氣息從麵頰拂過,不是很明顯,但是能看出來聞溪的臉被燒紅了。
“後悔我就不會來了。”他主動牽了霍清越的手,“我們走。”
看他目光如炬,氣勢洶洶,仿佛要上戰場衝鋒陷陣,虛張聲勢得想要掩飾內心的慌張,霍清越反手拉住了他。
“我希望你想要結婚不是因為跟父母賭氣。”
猝不及防聽到這一句,聞溪腦袋那根弦像是繃緊到了極致,然後“叮”一聲又斷裂開,整個人的情緒低落到極致,無措開始由內而外流露。
原來他心裡都清楚。
不知他爸媽都和霍清越聊了什麼,有沒有在他麵前控訴他這個當兒子的不孝,隻會惹他們生氣。
想到那些,聞溪的情緒便陷入躁動,羞恥得臉像充了血那般。
“我不能否認,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出於父母,但不是賭氣,而是我想獨立,不再受他們的管製。”
聞溪隻能如實交代,鄭重地望著霍清越,認真強調:“我是真的想和你結婚。”
他的眼睛黑得純粹,卻又很亮,像白晝裡最閃的那一抹光照了進去,此刻瞳仁裡倒映的是他的影子。
霍清越寬厚的手掌摸下他的後腦勺,“我也是。”
雖然不是因為愛情走在一起,但他們的婚姻也許會比那些水到渠成的更為牢固。
“你和你母親打過招呼了嗎?”進入大廳,聞溪想起來問。
昨晚在去他家的路上,霍清越說過,他的父親早年去世,母親在遙遠的鄂城,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如果他們明天領證,隻能等之後再去拜訪。
“和她說了。”霍清越習慣簡短回答,但聞溪似乎想多了解一些,便又補充:“她說很期待見到你,希望我能儘快帶你回去。”
聞溪果然笑了,“我剛好沒去過鄂城,約等於度蜜月了。”
蜜月?
霍清越有些抱歉,他根本沒將這項計劃列入清單。
“如果你想度蜜月,等我不忙的時候可以去。”他告訴聞溪,說地點可以隨他挑選。
還沒結婚,聞溪已經從他的言語間感受到他的尊重。
要帶他去他想去的地方,而不是他單方麵的決定。
很好,他對婚後生活有了一丟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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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的過程比想象中要快速,拍完登記照去填表,等候片刻,兩個紅本本就到手了。
結婚原來這麼容易。
聞溪從民政局走出來時,再看霍清越已是不一樣的感覺。
從此,他要和這個男人每天生活在一起,他們會被法律緊緊捆綁,榮辱與共。
最重要的是。
他是他的人了。
彆人提起時會說——聞溪的老公。
上車後,聞溪新奇翻看著結婚證,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還是第一次和人挨那麼近拍照,表情由於緊張,稍顯不自然,但整體還算好看。
“真沒想到,閃婚這件事兒會發生在我身上。”聞溪感慨著,轉頭看向霍清越,“你有想過嗎?”
“我想過不結婚。”
“那遇到我,怎麼又改變主意了?”聞溪一眨不眨盯著他,問得很直接。
反正都已經領完證,是他老公了,輕易也離不了,還能像之前那樣顧忌嗎?他不主動點,兩個人什麼時候才能熟得起來?
霍清越隻看了聞溪一眼,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聞溪也不一定非要知道答案,在他準備踩離合之前,提出請求:“你能不能配合我拍張官宣圖?不然挨個通知我認識的人已婚這件事,有點兒麻煩。”
這個要求不過分,霍清越當即問他怎麼拍。
“我們各拿一本結婚證,把它舉高。”聞溪比好動作,請他照做。
霍清越舉起另一本,完全照葫蘆畫瓢。
陽光透過車前窗照進來,映得兩個紅本本格外鮮豔,聞溪“哢嚓”一聲按下快門。
他發朋友圈很乾脆,隻配了倆字“官宣”就把照片上傳了,前後不超過一分鐘。
主要是聞溪了解自己的性格,這種事情拖得越久越猶豫,慢慢的或許會因為感到“羞恥”而不好意思發了。
列表裡熟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同學,看得出大家都很閒,沒事就抱著手機刷朋友圈,頃刻間彈出二十多條動態提醒。
點讚的人居多,畢竟半生不熟的關係也不好打聽那麼多,而評論全來自於他的損友。
沈承耀:兄弟[牛][啤酒]新婚快樂!
秦斯煜:臥槽?今個不是愚人節吧?怎麼突然曬結婚證,你上個月不還是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