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溪說完那句話,不等霍清越回答就把電話掛了。
人永遠無法麵對自己衝動之下說出來的話,在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他尷尬得腳趾扣地,恨不能去操場上跑幾圈冷靜冷靜。
怎麼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明明知道霍清越最不想聊感情問題,偏要踩踏他的雷區。
沒多久,霍清越回過來電話,大概奇怪聞溪為什麼會掛,估計他會以為是信號不好。
聞溪的臉頰還是很燙,他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給縮起來,沒勇氣接聽。
鈴聲響了一會兒,自動掛斷。
聞溪在微信上發消息給他:[學長,我要睡了。]
沒錯,他就是慫包。
雖然在逃避,聞溪還是會在暗中期待霍清越回複什麼內容,沒想到隻是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有種氣球被戳破的無力感。
聞溪揉揉自己的臉,失望又不意外。
是他這邊先掛了電話,也不能怪霍清越沒有回答。
[學長,晚安。]
彼時另一端,霍清越給自己衝了杯黑咖啡,坐回辦公桌前。
看完聞溪的回複,他沉思良久,腦海中開始回憶起兩人的點點滴滴。
他喜不喜歡聞溪?
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
霍清越自認為他是冷靜且理性的人,工作時能保證絕對的專注力,不受其他事情乾擾,即便麵對聞溪也是一樣。
他能讓他暫時拋下工作,專程飛過去見一麵,但他不能讓他放下全部的工作,陪他多待幾天。
所以,霍清越分析片刻,得出了答案。
他是喜歡聞溪,但程度並不深,沒到電視劇裡演得那種願為他舍棄一切的地步。
如果硬逼他在聞溪與工作中做一個選擇,霍清越想他大概不會丟下打拚多年的事業不管。
咖啡入口是濃鬱的苦,霍清越靜坐片刻,給霍子堯撥了電話。
都這個點了,誰能懂打工人半夜接到上司電話的心情有多崩潰啊?!
霍子堯以為霍清越要對他發布什麼臨時命令,接電話的時候都感覺陽氣要被吸乾了。
沒想到,霍清越開口竟然問他:“你那天為什麼說我喜歡聞溪?”
哪天啊?
霍子堯一下想不起來了。
敢情給他打電話就為了問這事兒?
“你可真是我親哥!”咬緊後槽牙說完,霍子堯口吻暗諷道:“你喜歡誰不應該靠你自己感覺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談過很多次戀愛?”
“是談過不少,但又不能作為你的參照物,我倆性格可是天差地彆。”
聽他這樣說,霍清越直接問:“你談戀愛會隻想天天陪在對方身邊,什麼都不做,為他付出你的全部嗎?”
“上學的時候可以,那會兒多單純啊!現在怎麼可能,
我又不是戀愛腦,隻有錢才是最可靠的,誰也彆想耽誤我搞錢。”
“那看來這是一種正常現象?”
聽霍清越這樣問,霍子堯終於搞明白他想知道什麼了。
“哥,其實測試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嫂子很簡單,你隻要在腦海中想象一下,現在有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人圍在他身邊噓寒問暖,和他曖昧不清,你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喜歡有多深了。”
“他是我名義上的丈夫,即使我們沒有感情,他和彆的男人曖昧我也會不爽。”
“看,你說到重點了。”霍子堯陰惻惻笑了聲,“以你的性格肯定會不爽沒錯,重點是在不爽之後呢?你會舍得和他離婚嗎?如果他和彆的男人搞曖昧,你還不願放手,心甘情願原諒他,那就隻能說明——你愛上他了。”
霍子堯的一番話直擊痛點。
聽完之後,霍清越灌下幾口黑咖啡,隻是在腦海中簡單想象了一番,便覺怒火中燒。
聞溪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兒的,這樣的假設不成立。
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進行著自我攻略似的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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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聞溪沒睡好。
頂著一對熊貓眼起床後,他為昨天的爭執向許譯文表達了歉意。
許譯文很意外,在他看來那都是無足輕重的小問題,意見不和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人的思想又不是完全一致的。
“我都沒往心裡去,你也彆太放心上。”許譯文拍了拍聞溪的肩膀,“開心點。”
“嗯。”
聞溪這會兒已經平複下心情了。
然而,當他走進教室,看見那兩位施暴者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時,再次跌落穀底。
學校不是明知道他們的霸淩行為?怎麼還能允許他們來上課?
死死盯著那個角落,聞溪的大腦裡像有無數隻蜜蜂在嗡嗡亂叫,吵得他不得安寧。
“這節課上數學吧。”
沒了上課的勁頭,聞溪走上講台說了這樣一句就回辦公室了。
他讓許譯文臨時替他去上一節課,看他臉色不對,許譯文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兒,聞溪擰開保溫杯喝了口水,“劉巍和黃德聰正常來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