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獅蘭一愣。
遲意深:“想必那天我和紅錦的對話你都聽到了,我是一個商人,在我這裡,隻要付得起價錢,你能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阿獅蘭呆呆道:“可東君已經答應過,會賜予閻海魔洲一份禮物,讓閻海魔洲重新變回千年前的伽恒天洲。”
遲意深眉毛一挑,“你覺得,高高在上的東君為何要上趕著幫你?”
少年黝黑的臉龐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遲先生,那可是東君,千萬年來東君普照萬物從未索取過回報,那是真正的神明,跟山神花神這種需要索取香火供奉的偽神不一樣,祂看到閻海魔洲的子民受苦,當然不忍心。”
“是嗎?”遲意深嘴角微微下撇,這是一個不高興的信號。
這時,會談室的門被敲響了,哈蒙站在門口道:“主人,秦山觀的道長來了。”
遲意深眉頭一揚,“請他們過來。”
來的人是秦山觀的老觀主以及他的兩名師弟。
他們是從藍星中州國租用的那間店麵跳轉過來的,一來到這個世界,他們就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澎湃靈氣,不由得原地站定深深吸了一口。
皮魯提醒道:“三位道長,店主還在等候。”
老觀主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還不興人喘口氣咋地?”
皮魯:……
另外兩名道長勸他脾氣好點,“那可是位麵商店的店長,您老就對他客氣一點吧!”
老觀主覺得自個兒很委屈,這段時間藍星的靈氣濃度又一次上升了,而他們還要用最低廉的價格給位麵商店提供最上乘的符咒,當初覺得這筆買賣賺了,現在怎麼想怎麼虧。
因為這件事,老觀主整天嘀嘀咕咕,“當初藍星出事前,那位店主就在網上發預言了,可見他是有預知本事的,他一定早就預知到藍星靈氣會複蘇,會再度提升,所以才跑到觀裡坑了我們!”
師弟非常無奈,小聲對他道:“那又能怎麼樣?當初簽合同時,合同上還標明了要我們全力發揮的最上乘符咒,人家走一步看十步,比咱們可精明太多了,既然鬥不過,那不得對人家客氣點?”
老觀主啞口無言,他心裡想,這回可是遲意深自己請他們過來的,非得好好敲他一筆不可!
一行人到了會談室,老觀主一眼瞧見會談室當中顯得格格不入的黝黑少年,不覺咦了一聲。
遲意深道:“觀主看出什麼來了?”
老觀主當下沒說出口,他和兩個師弟嘀咕了一陣,然後按住那個少年一通研究。
約莫半個小時後,這三位道長麵色凝重地來到遲意深麵前,不說話,遲意深看了他們兩眼,就示意哈蒙把阿獅蘭帶出去。
眼見那少年走遠,老觀主才開口,“這孩子,我看他本來有成為一方領袖的氣運。”
道長一道:“我修觀氣之術十幾年,不像我師兄那麼厲害,但也能看個七八,這少年身上一股紫氣騰雲而上,是大氣運之人,放在中州國古代,那注定是帝王將相的命格。”
道長二道:“看他氣運中還帶一縷金光,想必本該是一位未來能開辟疆土、受萬民愛戴的領袖。”
遲意深感覺到一絲不妙,“那現在呢?”
老觀主冷哼一聲,“現在?什麼也沒有了,隻有一副短命相。”
道長一:“不知店主有沒有聽過一個時髦的詞,叫均值回歸。”
遲意深點頭,“這一個用來形容股市的詞。”
那道長笑道:“那麼氣運也大致如此。哪怕是大氣運之人,也不可能一生都順風順水,他的氣運有時高有時低,最坎坷時,甚至過得比最底層的普通人都不如,但總歸是大氣運之人,總有一天他能憑借自身青雲直上。跌倒穀底,就是起飛的時候。但人不能預知未來,當他跌落穀底時,他並不知道自己還能有起來的一天,而往往在這個時候,就會有妖邪去接近蠱惑。”
老觀主不耐煩道:“說這麼多乾甚,浪費時間,簡單來說,這個年輕人的未來有大運,但很可惜,他的大運被提前拿走了。有人在他低穀時,許以小利,借此吸走了他未來幾十年的氣運。”
遲意深神情一震。
老觀主歎了口氣,“也不知是什麼人這麼缺德,欺負小孩子沒見過世麵,以他身負的氣運,無論之前遭遇了什麼困難,他本來都可以憑借自身的力量走出來,可是中途他被彆有用心的人救了,憑這小小的恩惠取走了他所有的未來。可真歹毒啊!”
道長一:“這人有這樣的本事,絕不是我們秦山觀對付得了的。店主,我們也沒辦法啊!”
秦山觀的人走了,遲意深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目光透過玻璃望向即將西沉的太陽。
“命運的禮物?”遲意深喃喃:“我原本以為這該是命運的捉弄更恰當,但我還是見識太少,低估他了。這應該叫命運的高利貸才對吧!”
在阿獅蘭遭遇一點挫折時,提前借給了他擺脫麻煩的「好運」,讓他一次次從花神宮中逃脫,再利滾利地奪走他未來的一切。
而在這個世界,像阿獅蘭這樣的人絕對不少,那個所謂的太陽高高在上俯視眾生時,究竟燃燒了多少個像阿獅蘭這樣的薪柴?
作者有話說:
今天太晚了,可是寫了四千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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