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純愛·五 反派是個校霸……(1 / 2)

裴初進廚房為自己熱了一杯牛奶。

他上個世界經曆的是個仙俠位麵,修仙之人講求辟穀,不重口腹之欲。

再加上他在那個世界要從一個執刑司小弟子,一步一步踏上峰頂,掌控宗門,成為攪弄修仙界風雲的幕後黑手。

一邊要與各路人馬勾心鬥角,一邊還要給主角使絆子,殫精竭慮,不知耗費了多少精力,哪有時間去享受什麼美食。

所以他已經很久沒嘗過人間煙火的滋味了。

看見莫聲喝牛奶的時候他有點饞,更重要的是他想起自己在學校睡得太久,錯過了晚飯,還沒吃什麼東西。

身體的疲倦讓他忽略了饑餓,但他此刻還是熱了一杯牛奶,就著從冰箱翻出來的麵包吃了起來。

傭人說要來幫忙的時候,也被他拒絕了,沒有去管傭人們驚詫的目光。

裴初靠著廚櫃,咬一口麵包,喝一口牛奶,慢條斯理的享用著他的晚飯。

廚房裡開著一盞小燈,照射不廣,大部分的空間都隱於黑暗。

整個大堂就隻有他一個主人,莫父莫母並不在家,一個忙於工作,一個忙於侍奉丈夫。

對於莫母來說,她與莫父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對等。莫父是她的一切,而她隻是莫父找的一個小三,她惶惶不安,沒有安全感。

她怕,怕有一天莫父像找她一樣另找一女人做情婦,然後再將她拋棄。

所以她總是在儘自己所能的,討好莫父。

對於莫喧,她當然是寵愛的,甚至可以說是溺愛,但這全都是基於莫喧是莫父孩子的前提下。

孩子是幫助她與莫父關聯的一條紐帶,當有一天這種關聯不在了的時候,那麼莫喧對她來說也就沒有用了。

就像在劇情裡,莫母得知孩子互換的真相後,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與莫喧劃開界線,轉而關心疼愛起讓莫父更加刮目相看的白臨。

那十七年的母子情,就好像隻是一場荒誕虛渺,不切實際的夢。

所以說,原主自殺並不是沒有理由的,聲名狼藉,眾叛親離,爹不疼,娘不愛,兄長又是個陌生人,就算活著也看不到半點希望吧。

裴初笑著喝完自己的牛奶,咽下最後一口麵包,伸了個懶腰打算回房睡覺。

他沒走兩步,突然皺緊了眉頭。

鼻管裡傳來些許濕潤感,猩紅的液體滴落在地板,裴初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流起了鼻血。

原主身患腦癌,在劇情裡,他這個時候其實已經出現了各種病症,比如頭疼,發燒,突發性失明暈眩,嗜睡,以及流鼻血等等,但他一直沒有在意,隻以為是普通的上火感冒。

而與莫家人冷漠的關係,也讓他們一直沒有發現莫喧的不對,直到結尾意外進醫院,才被查出絕症,而那時候,莫家人已經認回白臨了。

裴初仰著頭,從廚房裡抽出兩張麵紙堵住鼻孔。走出去的時候傭人看著他的樣子又是一陣驚慌,裴初揮了揮手,隻是讓她們拿些退燒和止鼻血的藥過來。

事實上裴初對著這具身體的狀況沒打算多管,反正最後他都是要離開的,這個位麵並不需要他待太久。

於是吃過了藥後,裴初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草草的洗了一個澡就躺在床上,滿足的睡了過去。

***

白臨回到家,推開門便看見自己的父母還在打牌。

狹小的出租屋裡,四五個大人擠在客廳,劈裡啪啦的搓著麻將,間或夾雜著幾聲粗魯的吆喝。

老舊發黃的電燈泡,將室內照得並不明亮,反而帶著點壓抑的低暗,煙草味混合著汗臭味,讓人難受昏沉。

白臨關上門,輕輕的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無人應答,依舊隻有嘩啦啦打麻將的聲響。

白臨早已習慣。

他走進屋內,首先便去開了窗戶。

風從窗外卷進屋內,帶走了幾分渾濁的空氣,留下些許清涼。

白臨背著書包回了房間,書包放下,手裡卻還拿著那件外套。白臨看著它,他將這件外套從學校一路抱回了家,打算洗乾淨後還給它的主人。

外套潮流新穎,質地一看就很昂貴,與這個廉價簡陋的房間,格格不入。

白臨抿了抿唇,從房間裡重新走出,來到了小陽台的洗衣機旁,將外套扔進去轉了按鈕,老舊的洗衣機開始隆隆的運轉起來。

白臨沒有再回房間。

客廳裡的光映進陽台,止步在門口,並沒有照透這裡的昏暗。反而是天邊圓月的月光灑下,落了一地清輝。

白臨倚靠在洗衣機旁的欄杆上,聽著室內吵吵鬨鬨的打牌聲,腦子裡想的卻是今天下午莫喧堵他時,突然露出的那個疲憊又無奈的眼神。

……以及他靠在牆上抽煙的側影。

小巷裡的光照並不充足,斜斜的陽光從低矮的牆上灑下,那人站在拐角,一半身形落在光裡,一半身形隱在陰影。

香煙的煙霧從他指間嫋嫋騰散開來,慢慢的模糊了他的身影,朦朧中顯出幾分寂寥來。

有一瞬間白臨甚至覺得,那個人與他,與他們所有人都不在一個世界。他隻是遙遙的站在世界的邊緣,如一個過客般注視著世間,漫不經意的,仿佛隨時都可以抽身離去。

這實在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白臨!”

客廳裡傳來的呼喝打斷了他的思緒,白臨抬頭,看見他的母親正在不耐煩的招呼他,“你愣在那裡乾什麼?沒看見這麼多人在這裡,回來了不知道去給長輩們做點宵夜嗎?這麼大的人了這點禮性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