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時代的校園生活,大多時候都是平靜無波的。
教室裡的空調嗡嗡作響,老師在講台上聲音激情的講著課,學生在底下奮筆疾書做著筆記。
隻有裴初雙手枕在腦後,渾身疏懶的靠著椅子,臉上還蓋著一本漫畫書。
周圍人對此都已見怪不怪,隻要莫喧不在課堂上突然發瘋,基本沒什麼人會去管他。
教室裡回響著老師講解幾何算法的聲音,裴初掩在漫畫書後的臉興致缺缺。這些課程對他而言太過簡單,實在沒什麼吸引力。
他從臉上拿下漫畫書,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色發起了呆。
藍天白雲,歲月寧靜。
他經曆過很多個世界,少有像現在這樣悠閒的時光。
裴初嘴角輕輕彎起,露出一個弧度清淺的笑來。
課堂上有些心不在焉的白臨一撇頭,正好看見了這個笑。窗外的陽光正好,為那人鍍上一層薄光,他的笑融在光裡,宛若柳絮清風,吹得人心起漣漪。
白臨微微一怔,同桌的江尋發現了他的出神。
“你怎麼了?”
江尋輕聲問道,他很少看見一向學習認真的白臨,會有這樣開小差的時候。
“沒,沒什麼。”
白臨很快的回過頭,小聲的回答。
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屬。
江尋皺了皺眉,順著白臨之前的視線望去,看見莫喧手撐著下巴,眼神惺忪將闔未闔,他的眉頭的蹙得更緊了些。
他一向是不怎麼喜歡這樣懶散度日,又恣意妄為的人的。
他想起昨夜那場不歡而散的對話,對方恣意狂妄的話語仍在耳畔。他轉頭看著桌旁的白臨,以為他是受最近莫喧威脅的乾擾而心緒不寧。
這也更加堅定了江尋杜絕莫喧接觸白臨的決心,他素來冷情高傲,生來站在高峰,這世間能得到他認可,讓他覺得可以與自己比肩的人並不多,白臨便是一個,他很珍惜。
白臨確實有些心緒雜亂,卻不是江尋以為的那樣。他昨夜將外套洗好晾乾,本打算今日就還給莫喧,卻不知該怎麼行動。
一直以來他與莫喧隻有欺負與被欺負的關係,從未有過正常的交流。以往那些充滿暴力與威脅的場景從他腦中閃過,讓他下意識的有些緊張與抗拒。
但是這些場景的最後,畫麵卻定格在了那個倚在小巷裡寂寥的身影,以及剛剛那個輕柔繾綣的微笑。
紛雜的心緒驟然一鬆,他猶豫的握了握筆想,下課後就將外套還給他吧。
然而下課後白臨還是沒能將外套還回去,因為裴初逃課了。
待在教室裡無所事事實在讓裴初感到有些無聊,乾脆便按照莫喧以往的習慣翹了課,在外麵遊蕩起來。
雖然同樣百無聊賴,但好在外麵要比教室自由。他沒有去讓施啟幾人跟著,而是讓他們乖乖的待在教室裡上課,等到放學後再來找他。
今天是周五,晚上不需要上自習,放學的時間也要比往日早許多。
裴初坐在樹下的石質長椅上乘涼,嘴裡還叼著一根吃完了的冰棍木柄。
慢慢的等待著時間的過去。
他並不知道白臨想要找他還外套,事實他早已忘記自己還將一件外套扔給了主角受。剛穿過來時渾渾噩噩,一切行事都隻是下意識的,等到事後神緒漸漸回攏,之前做過的事便不太想得起來了。
陽光已經西斜,終於在一聲悠揚的鈴聲中,寂靜的校園開始沸騰,教學樓處開始傳來陣陣喧囂,陸陸續續的有學生背著書包從樓內走出。
裴初怠惰的眼皮總算掀起,慢悠悠的起身開始向著校門口走去。
閒散了一天,總算可以去鬆鬆筋骨了。
隻可惜他並沒有注意到,從教學樓出來的白臨看見裴初的身影,隻是稍稍踟躇,便拿著外套跟了上去。
而他的身後,江尋看見白臨跟著裴初而去,以為又是莫喧將白臨叫走找事,不太放心,也跟著他們出了校門。
***
與施啟幾人在校門口彙合,四人一起向著隔壁的三立高中走去。
他們猜測得並沒有錯,三立高中的那幫家夥的確是下了套子在等他們。
沒走多遠他們便遇到一人,應該是對方團體的一員,對著施啟三人鼻青臉腫的傷勢就是一頓嘲笑,對著裴初說話也是相當挑釁。
使勁蹦躂的引著幾人就向著一處避開人煙小巷裡走去。
裴初也沒在意,懶洋洋的一挑眉,便跟了上去。
施啟幾人看上去有些緊張,眼看著裴初就這樣上了鉤子,張了張嘴,想勸他回去,或者他們也再去多叫些人。
但看著裴初悠哉遊哉走遠的背影,他們咬了咬牙,心中一橫,想著大不了就跟著喧哥做一回狼牙山五壯士,怕個卵。
也不想想他們四個人,哪來的五壯士。
沒多久幾人便進了小巷,巷子不寬,兩側堆著很多紙箱和木板之內的雜物,看上已經很久沒人整理,破舊又淩亂。
裴初幾人被圍在其中,慢慢的收緊了包圍圈,看上去是想斷絕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一個頭上纏著紗帶的三白眼少年站在一堆木板上,手裡拎著一根自製狼牙棒指著裴初的鼻子,“莫喧,莫少!沒想到你真敢找來啊,哈哈有種!”
他興奮的看著裴初笑道:“莫喧,莫少!沒想到你真敢找來啊,哈哈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