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惠更斯?”
空曠的地下室裡傳來腳步聲, 空氣裡的潮濕夾雜著魔藥苦澀的味道縈繞在鼻間。裴初站在魔藥架前拿藥的手一頓,回頭看向那個卷發遮眼,咬著煙頭的男人向他走來。
對方手裡還拿著幾張情報, 裴初眼尖的看見了一張畫像, 畫像上是一個女子,與伊萊·惠更斯的長相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裴初有些沉默, 他放在魔藥架上的手收了回來, 轉身麵對著煉藥師, 緩緩開口,“你查到了。”
他語氣裡藏著幾分不悅和惱怒, 那是一種不願他人窺探自己過去的防備。
安伯抵了抵煙頭, 突然覺得有幾分可笑,他還以為這人永遠都會是一副淡然閒散的模樣呢。
他將手裡的資料隨手扔在桌案上,那些紙張鋪開,林林總總記錄著精靈入獄前的事跡,最上麵的是那張長發女子的畫像, 溫婉嬌妍, 美若茶花。
裴初的指尖動了動,伸手去撫摸那張畫像。
安伯撇了一眼, 取下煙頭彈了一下煙灰,“人都死了, 你再看著這張畫像有什麼用?”
他的語氣冷淡,卻難得的不含嘲諷。
裴初嘴角勾了一下, 心裡卻歎了一口氣,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些,隻是放不下的從來不是他,而是阿佩爾。
阿佩爾對著個貫穿了他半生的女子, 懷有著深厚的眷慕與愧疚,所以在大罪之門見到與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伊萊後,他幾乎在用自己一切在伊萊身上去彌補曾經未曾保護好少女的遺憾。
他將伊萊當做了蘇珊的幻影,就像要把月亮在水中的投影掬在手中,他幾乎偏執的把這當成了自己的真月亮。
所以在原劇情,看著與謝裡斯越走越近的伊萊,他逐漸瘋狂到迷失自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將那捧水月握緊,最後卻也隻是支離破碎的讓他從手中流逝。
裴初沒做聲,手指從畫像中收了回來,目光又落在旁邊的幾頁紙上,薄薄幾頁承載的卻是阿佩爾和少女堪稱不幸的過去。
從他自幼被遺棄,到奴隸市場與少女相遇,再到十年的相伴相惜,直至後來一場堪稱愚昧的獻祭,少女被送上十字架,烈火將她焚燒成枯骨。
然後精靈奮力相救,卻被惠更斯家用契約反噬掉一身魔力後,又被賣到了拍賣場,等他不惜以生命換取力量從拍賣場逃出了後,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少女終是香消玉殞,於是失控的精靈的將十字架的大火蔓延到整個村鎮,幾百條生命成為了少女的陪葬。
最終精靈墮落成修羅,來到了大罪之門。
裴初將那幾張紙略略瞥過,又望向了安伯。
男人倚在魔藥架上,香煙上的火星在他指尖明明滅滅,安伯對上精靈的視線,看過一眼後又收回。他藏在卷發下的眼神落在了彆處,淡淡道,“我對你的過去沒什麼興趣。”
“隻是,”他嘴角扯起一個冷笑,卷發下的目光微斂,不知是勸誡還是警告的對精靈開口,“你可彆被敵人抓住了把柄。”
安伯能查到的,如今已是大罪之門一方雄主的謝裡斯自然也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