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第 140 章 天下冤之(2 / 2)

是以他覺得太上皇一定要接回來。

於謙對朱祁鈺說:如今名分已定,皇帝就是皇帝,太上皇就是太上皇,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如果有人想以此生事,臣是不能容忍的。

於是朱祁鈺才把人接回來。”

“事實上,在朱祁鎮回來後的那些年,他也確實不曾威脅到朱祁鈺的地位,直到朱祁鈺無嗣又病重。

可最開始,誰知道朱祁鈺會無嗣,又恰好病重呢。

而朱祁鎮居然真的好端端的一直活著……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於謙和朱祁鈺其實也是雙向奔赴的。

當敵寇剛剛撤退時,很多人就跳出來彈劾於謙,想要打壓於謙。

於謙根據祖製反駁他們,戶部尚書金濂亦上疏為他爭辯,但指責他的人還是不斷收集他的材料。

各禦史多次用苛刻的文詞上奏彈劾他,全靠朱祁鈺力排眾議,加以任用,他才得以儘量實現自己的計劃。

有多少人愛戴於謙,就有多少因為他利益受損而痛恨想要扳倒他的人,可是朱祁鈺相信他,支持他,所以於謙才能放手大乾。”

“他支持他,他以滿身才華彙回報,他們攜手共同治世。

所以我說這是明君與賢臣的佳話。”

“後來於謙說應該複立朱見深為太子,可他難道是為了他自己嗎?不是。

他隻是想穩定朝綱,讓百官定心罷了。

這不是他向著誰,而是他從理智的角度出發為大明著想,亦如當年毅然擁立朱祁鈺一樣,都是為了大明好而已。”

“可是一切就是那麼陰差陽錯,隔天就出事了,當天他就被下大獄。

我倒是寧可他像某些人誹謗的那樣權勢滔天,仿佛下一秒就會造反,那樣賊人的陰謀也就不可能得逞,他也不會就那麼死了。”

“可他從來不是那樣的人,他是於謙,所以他不會。”

“在如何處置於謙的時候,哪怕是朱祁鎮這個渣渣都有些猶豫,說:“於謙是有功勞的。”

可是當年力主南遷,如今力主朱祁鎮複辟的徐有貞進言說:“不殺於謙,複辟這件事就成了出師無名。”

時,正月二十三日,於謙被押往崇文門外,就在這座他曾拚死保衛的城池前,得到了他最後的結局——斬決。

史載:天下冤之!”】

嶽飛怒目圓睜,他恨恨的一手砸在石桌上,天下的昏君奸臣都一個樣。

【“上一次這樣的為世人所公認的冤案還是嶽飛的‘莫須有’。

而這一次的於謙,何嘗不是另一個‘莫須有’呢。”】

朱元璋默然,他自語道:“老朱我最敬佩嶽武穆這樣的英雄好漢,可是我大明,卻又出現一個“嶽武穆”。”

朱高熾低低一歎,家門不幸。

朱棣狠狠抽了朱瞻基一下,“你教的好兒子。”

朱瞻基麵帶羞愧,無地自容。

【“說起來於謙自從土木堡之變以後,就發誓不和敵人共生存,於是經常住在值班的地方,不回家。

他一向有痰症病,朱祁鈺就派太監興安、舒良輪流前往探望。

聽說他的衣服、用具過於簡單,下詔令宮中造了賜給他,所賜東西甚至連醋菜都有了。

又親自到萬歲山,砍竹取汁賜給他。

有人說朱祁鈺太過寵愛於謙,興安等說:“他日夜為國分憂,不問家產,如果他去了,讓朝廷到哪裡還能找到這樣的人?”

後來抄家的時候,人們發現他家裡沒有多餘的錢財,隻有正屋關鎖得嚴嚴實實。

打開來一看,哦,原來那是朱祁鈺賜給的蟒袍、劍器。”

“世人對他非議謗之,以為這樣的大官應該是良田無數,家中得是奇花異草,堆滿富貴,可實際上他卻是兩袖清風,坦坦蕩蕩的來,坦坦蕩蕩的去。

明明身居高官,榮華富貴都唾手可得,可是他卻始終不忘本心,一心為公。

這樣的人,居然還有說擔心他謀反。”李一隻覺得好笑。

“於謙死的那天,陰雲密布,天下人都認為他是冤枉的,有一個叫朵兒的指揮,本來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潑在於謙死的地方,慟哭。

曹吉祥發怒,鞭打他。

第二天,他還是照樣潑酒在地表示祭奠。

都督同知陳逵被於謙的忠義感動,收斂了他的屍體。

過了一年,於謙的養子於康才將其歸葬於杭州西湖南麵的三台山麓。

哪怕想於謙死的是皇帝,是朝廷最大的惡勢力,可是他們依然不能阻止人心所向,哪怕會因此得罪皇帝,也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的歌頌於謙,為他鳴不平。”

“說起來西湖那也是嶽飛的葬身之地,這兩位跨越幾百年的經曆相似,又同樣忠貞不渝,同樣名垂千古的民族英雄相伴於此。”】

嶽飛舉杯,“能與於少保相伴,是飛之榮幸。”

於謙意外,又笑了,死後卻能和嶽武穆為鄰,這大概是意外之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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