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岐玉合上相冊,回頭問:“去我家嗎?”
“岐家?”
“嗯。”
邊紹元以前跟著他,也在岐家住,自進入克雷斯學院之後就搬出去了。
上學之後,岐玉很少回家,主要是家裡也沒人,岐閃那時候已入住宮廷成了國王的副手。
邊邵元猜到他是回家見兄長,於是點頭去叫車。
與此同時,岐玉給薄飛星發了信息。
——來我家玩嗎?
原著裡,岐玉厭惡男友身旁的一切人士,疑神疑鬼,也包括薄飛星。
欺負薄飛星是合理的劇情展開——係統是這樣解讀的。
【好好做反派。】
煩死了!
岐玉將相冊放好,起身往外走。
這時收到了[虎牙金毛犬]的回信。
——好啊。
——岐府對嗎?我很快就到。
——你還是第一次邀請我去玩,是因為不想去我家嗎,可是我準備了很多驚喜?^_^
……悄悄接近入侵者,獲取信息,再抹殺他。
岐玉秉承著這個原則,給他發了地址和時間,說自己也很快就到。
這時邊紹元正對鏡換衣服,穿了一套之前岐玉買給他的秋裝,岐玉路過的時候,他特意瞄了眼對方的反應——掃了他一眼,但沒有反應,仿佛無意間與路人對視,轉而繼續看外麵的樹。
邊紹元:……
他好直男。
下車到了岐家,管家有些驚訝,問大小姐今天是沒有課嗎。
岐玉問他:“我哥這陣子回來過嗎?”
管家搖頭。
室內除了傭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岐玉到了自己的臥室,剛換了衣服就聽到外麵管家的聲音,說有一位客人到訪。
“你讓他進來。”
邊紹元在和客廳的熱帶魚打招呼,聽見有客人,以為是岐家結識的政客。
岐玉換了身短袖短褲走出來,說:“到小客廳等我吧。”
“誰來了?”
“薄飛星。”
“他為什麼來岐家?”
邊紹元不爽。
“我叫他來的。”
此時臨近中午,陽光燦爛。
薄飛星璀璨的金發在陽光下有種金屬的明亮色澤,笑靨也同樣如陽煦暖和。他沒有穿克雷斯製服,穿著之前那件類似的紫色T恤和破洞褲。
“出太陽了,但外麵有點冷。”他很自然地展開話題,“晚上得穿長袖了,你記得多穿點。”
岐玉想著怎麼迅速完成係統強製任務,欺負人還是很簡單的,把手上的水倒到他身上就好了。
但恰好管家走來問起午餐的安排,他心想說不定等下還得打架,先吃飽再說。
“你吃過午飯了嗎?”他問薄飛星。
於是午餐變成了三個人。在開飯之前,岐玉帶上薄飛星到院子打發時間,看看葉子,給錦鯉倒飼料。
薄飛星蹲在池塘邊,回頭與他說:“你這樣客氣,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你以後就習慣了。”
“放假了我可以來這裡找你玩嗎?”
“可以。”
薄飛星有些訝然與不好意思,但他並沒有看到,此時背後岐玉麵無表情,拿了個魚飼料碗,心裡想著要不要把他一腳踢進池塘裡?
“大小姐,吃飯了。”
邊紹元的聲音打破沉默。
他倚在院門邊上,抱著手,以不太愉快的神情上下打量著薄飛星。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回眸,起身並肩說笑朝他走近,乍一看……十分般配。
但邊紹元十分厭惡薄飛星,見他第一眼就覺得這人不太正常。
“你倆一直住在一起?”
薄飛星陡然問。
岐玉摘了耳機:“算是。”
“大哥不會吃醋?”
“管他呢。”
薄飛星笑了:“也許他確實不會吃醋,不太在意?王室的婚姻很多時候隻是為了維係利益……我們的母親也是這樣。”
為什麼特意說這件事?
岐玉不明白。
三人餐桌,岐玉與邊邵元坐一邊,薄飛星坐在對麵。
食不言。三人都沒怎麼說話,岐玉沉思於等下怎麼欺負薄飛星。大概率會打起來……但是,邊紹元英雄救美這個劇情怎麼完成?
出於對自己的畏懼,邊紹元不太可能去幫薄飛星。
【笨蛋!你讓他去給薄飛星敷藥啊,這不就是救了?】
‘所以,還是製造獨處機會咯。’
那就很簡單了。
午餐結束。
傭人們收走餐具盤子。岐玉還坐在原位,瞥著桌麵漸漸清空了,撩起眼,左手邊和對麵的兩人此時都望著他看。
“你在走神什麼?”邊紹元問他。
“沒事。”
岐玉起身和傭人吩咐倒幾杯茶,自己叫上薄飛星到小客廳去。
他沒有讓邊紹元離開,而是讓他也跟上。
三人都坐下,茶水也端了上來。
一打開實時頻道,入眼就是一道關於東宮的新聞,太子鄺泉被鎂光燈簇擁著,在台上發言。岐玉沒有什麼興趣,麵不改色地換了頻道,看咿咿呀呀的戲曲。
“你喜歡看這個?”
薄飛星好奇。
“還行。”
剛好播的是黃梅戲《女駙馬》,宛如他和鄺泉的性轉複刻。
但鄺泉不是善良的公主,而他也不是身有苦衷、為男友洗脫冤屈的女孩。
不洗白的反派,是沒有苦衷的。
至少他這個角色沒有。
“下次我們去南園?那邊每周都有戲班,挺有名的,你去過嗎?”薄飛星莞爾說。
“我不跟你一起去。”
“為什麼?”
“因為很討厭你,我不喜歡你和我男朋友走那麼近。”
薄飛星不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說了。
“討厭”是個非正麵意義的詞,從他口中說出來,配上厭煩的表情,也很像那麼一回事。
在這句話之前,薄飛星並不認為今天的他討厭自己。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教堂,開了個二選一的玩笑,而岐玉非常明顯地流露了對他的厭煩。
是因為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才被討厭。
現在岐玉又邀請自己到家裡來,兩人還一起吃了飯,然後突然翻臉。
但剛剛他們還在聊《女駙馬》。
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因為那段威脅?
薄飛星有點心煩。
但還沒說出口,一杯熱茶就淋到了他身上,他躲了一下才不至於倒在臉上。
“可以滾了。”少年隨手將杯子扔了,抬了抬尖尖的下頜,一幅冷漠的表情,“陳叔,送客。”
他表現得十足像個惡少爺,此前關乎他的負麵傳聞也幾乎與喜怒不定相關。
薄飛星生氣,但忍住了沒發火——口嗨一時爽,現在想改善關係都難。
但他也突然想到了一個細節。
被送走之前,薄飛星忽然對岐玉說:“你也是玩家吧。”
……
玩家。
像某個比喻。
岐玉詫異。
這是什麼意思呢。
此時任務還差一半。
岐玉隨便拿了瓶燙傷藥扔給邊紹元,讓他去找薄飛星。
邊紹元目睹了岐玉突然發瘋,既古怪也合理,他就是這種脾氣,何況明顯也不喜歡那個金發的。接過傷藥,邊紹元不太樂意:“那杯茶根本不燙,他沒受傷。”
“讓你去就去。”
邊紹元有點受不了。
“你為什麼一直和他們往來?”
“關你什麼事?”
一聽到這種語氣,邊紹元就心煩意亂。
他走近了些,低頭捏了一下岐玉的臉:“你最好彆這麼說話……不想被彆人知道你有秘密的話。”
冷淡的,有些嘲諷的語氣。
岐玉也冷下臉:“你什麼意思?”
“我去給他送藥。”邊紹元沉下臉不去看他,“你自己想。”
岐玉躺在床上,思考了半晌。
邊紹元也知道了?
【……】
這馬甲到底是怎麼掉的!
岐玉沒有多少被威脅的緊迫感,反派的劇情之一就是被揭露性彆。
思維漫無邊際地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
如果薄飛星、邊紹元生了氣,可能乾脆把秘密抖出去。
那麼掉馬劇情就提前了。
但是……
薄飛星絕非原著的角色意識,而他的家人朋友無人察覺,大抵是入侵者有某種迷惑能力,以此推論——本質上,所有主角都有入侵者的嫌疑。
【……!】
【全員入侵者?!宿主,你大概率死在這個世界!】
‘……我討厭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