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創世神 邪惡漫畫(2 / 2)

岐玉不方便出門,叫賀逆到家裡來。

賀逆:[好。]

網友Wu也給他發了消息,問什麼時候打遊戲。

岐玉單手拿著手機,一邊回複,一邊走到衣櫃附近。

咦。

好像踩到了什麼?

岐玉低頭一看。

……一個戒圈。

磨砂銀戒,中間刻了一道黑塗料。

戒圈裡側刻著兩個字母。

[QF]

好眼熟的戒指,但不是我的。

奇怪了。

是誰的戒指?

尺碼大了一圈,不是他平常戴食指中指的尺碼。

這是劇情的一部分嗎?

岐玉開始懷疑。

【對!】係統敲鑼打鼓,【請開始你的疑問。】

‘難道你會回答我?’

【不會。】

‘?’

索然無味。

岐玉將戒指隨手一放,熄燈去打遊戲了。

網友Wu是他在遊戲裡認識的男大學生,兩人經常昏天暗地以打遊戲度日。

他倆今晚打算雙排。

Wu開了麥:“我室友回家了,今晚隨便打。”

“你們剛開學嗎?”岐玉問他,“我這邊也開學了。”

話音未落,他忽然怔住。

等等!

“……今晚先不打了。”

“為什麼?”

“嗯……以後再和你解釋。”

岐玉匆匆掛斷了通話。

他突然想起來了——戒指的出處。

昨天的條漫!

男主食指上戴著的戒指就是這種款式,內圈的字母是名字的縮寫——漆風,QF。

名字縮寫這個細節並沒有畫出來,隻存在他腦海裡。

現在,男主的戒指掉在衣帽間地板上。

莫非,這就是劇情開端?

岐玉將信將疑。

他拿了戒指重新端詳了一番。

普通的銀戒,沒有什麼特彆的,在他筆下也沒有特殊含義,隻是男主形象的附加裝飾。

為什麼卻出現在地板上呢。

岐玉打開平板。

條漫最後一格,男主倒地流血,神色痛苦萬分。

此時,他手上是沒有戒指的。

三頁條漫,節奏很快,男主漆風的世界觀崩塌,麵對現實,對抗異形怪物,且目睹了朋友的死亡。

劇情定格在他受傷的刹那。

但這不是重點。

岐玉皺著眉,反複放大看他出場時的手。

——漆風手上的戒指哪兒去了?

前兩頁還有戒指,最後一頁,戒指不見了。

係統也好奇:【為什麼這裡沒有戒指?】

‘畫的時候忘記了。’

【被你遺忘的戒指出現了……】

係統以一種陰森的語調說。

‘有點意思。’

【?】

‘我隨便塗的漫畫,與現實世界是關聯重疊的?’

一問到劇情相關,係統就裝啞巴了。

岐玉更有興趣了。

係統,是怎麼保證他在不做任務的前提下按原著劇情行動的?

漫畫是他隨便畫的,係統做了怪物設定補充,但主角是他自己擬的,名字也是他起的。

他隻是隨便塗一塗,甚至沒有繼續往下想劇情。

【你是不是很害怕?】係統突然問,【你畫下的東西,有了生命。】

‘真的有生命嗎。’

【是的。】

被他遺忘了的戒指,為什麼掉到了他的衣帽間裡?

其他東西也會掉在他身邊嗎?

比如……男主漆風?

‘這也太離奇了吧?’

【這個世界就是很離譜,你做好心理準備。】

‘下次會掉一隻大蟑螂在我床上嗎?’

【你的漫畫裡沒有蟑螂,怎麼會掉出來?】

哦?

‘所以隻有漫畫出現的玩意兒才能“出場”?’

【……】

懂了。

係統沉默半晌,說:【你自己慢慢摸索吧!】

它本以為岐玉將因此恐懼——畢竟他在條漫裡畫了那麼多血腥場麵、異形怪物,這些東西都可能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但他卻興致勃勃,又拿起了平板和筆。

係統無語。

岐玉哼著歌,轉了轉椅子。

關鍵是漫畫。

有必要實驗一下。

……先把男主的戒指還給他?

他打開文件,在男主手上又塗了幾筆,把戒指還回去了。

停筆之後,岐玉瞄了一眼床頭櫃。

——放在上麵的戒指,突然消失了。

……

“你是說,這個戒指有問題?”大腹便便的、從不知道哪兒調來的上級陳先生,疑惑地推了推眼鏡,“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戴上的?”

“我可以保證當時我意識清醒,但手上的戒指突然又出現了。”

漆風深呼吸。

一想到剛才那個場景,他就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心的銀戒。

戒指是他兩年前在南邊旅行時隨手買的,戴了兩年沒有任何問題。

昨天與怪物對抗時,戒指不知道在哪遺落了。

樓房倒塌、飛機轟炸,滿地都是血腥、碎礫,隊伍所有男女都滿手是血,異形死亡之後,出於安全考慮所有隊伍都撤退離開,放棄資源,不打算再回那個區域。

誰會那麼悠閒去翻遍廢墟撿回一個戒指,戴在他手上?

何況,戒指是突然出現的。

上一秒他在病床上翻書,下一秒,左手食指突然冒出來了戒指。

漆風與十字會的護士確認過了,他被送入醫院的時候,沒有戴任何首飾。

……詭異的戒指。

陳先生十分直白:“你的精神狀況怎麼樣?”

組織所有人都知道,A區基地二分隊的隊長漆風,在新末日到來的第一個星期一度精神崩潰,無法接受世界被違背自然科學的現象淹沒,他甚至險些自殺。

新末日時期,這種崩潰非常常見,因而也不是秘密。

幸好他挺過來了,並且成為了二分隊成員。

異形的破壞頻率越來越高,也越來越複雜,他們正需要漆風這樣強悍的隊員。

“我精神很正常。”漆風解釋,“剛剛在十字會醫院做完一係列檢查。”

陳先生摸了摸雙下巴,奇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這算什麼,物品失而複得?莫非是你覺醒了新異能?”

“不是。”

“你拿著戒指觀察一陣子,如果是異能,消失出現的就不是戒指了。”

“一整個白天,戒指都很正常。”

“所以讓你再觀察嘛,一個戒指能有什麼威脅?但如果它背後是彆的玩意兒就麻煩了。”陳先生的神情也稍微嚴肅了些,“你現在是第一例。”

“這隻是一個預兆。我的意思是,接下來很可能即將有新的變動了。”

坐在沙發上的漆風,此時起身走到窗邊,他是身材高大、樣貌英俊的成年男性,眉骨下有一道深深的疤,行事冷靜謹慎,他的性格十分偏執,因而很難想象,他因為區區一個戒指來提醒上級做預備。

隻可能是因為他已經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漆風與如今組織基地的創始人們經曆相似,他們都是第一批迎接新末日的人,對這些變異格外敏感。

他見識過遮天蔽日的異形,謀殺和猙獰。

他難以想象,戒指背後是什麼不可名狀的東西?

陳先生忽然說:“這陣子A區倒是很正常。你去過B區的地下教會,那邊的規模怎麼樣?”

漆風的耳畔,一瞬浮想了教會的百人吟唱。

“我們的世界是神祇創造出來的空間……”

與A區不同,B區的地下教會規模極大,他們無休止地討論與信奉神祇的存在。

世界已經無法以科學手段認知,因而不得不求助於神靈。

他們認為世界是神創造的,是祂決定他們的生死和去向。

漆風並不相信這種說法。

如果有神祇的存在,祂一定是邪惡的怪物。

……

【你怎麼不往下畫了?】

係統忍了好幾天,開始抓著他催促。

【快點,快點……】

‘我很忙的。’

岐玉被它吵得揉耳朵。

【你不繼續畫,條漫就沒有新劇情了。】

‘又沒有觀眾,你為什麼著急?男主漆風打電話給你了?’

【因為你畫下來的已經變成了新世界!】係統不得不和他坦白。

岐玉早就猜到了。

新副本的設定,明顯是兩個空間出現了重疊現象。

鏈接著兩個世界的,是反派本人。

或者說,是反派的畫稿?

【在這個世界裡,你即將成為一個邪惡漫畫家。】

【是你創造了男主、新世界。】

【你最終將被男主打敗。】

‘啊,我畢業後竟然去畫漫畫了嗎?’

【重點是邪惡!】

‘你的介紹中間應該少了一段吧,創造新世界之後呢?’

【……】

【你自己猜吧!】

係統閉了麥。

其實這是管理局關於岐玉的新研究。

自從上個世界,Downtown遊戲拒絕玩家帶走岐玉的請求之後,係統和管理局都產生了一些懷疑。

岐玉真的是管理局認為的,原世界的某個角色嗎?

如果是,Downtown的態度為何這麼模糊?

假設係統不對岐玉做過多乾涉,他和劇情之間的關聯度如何?

因而,係統並沒有把劇情梗概告訴他——

反派捏出了男主男配,創造了新世界。

反派畫的劇情都會在另一個世界發生,明知如此,他不斷篡改劇情、玩弄人物,並且以此為樂。

最終,男主漆風打破次元壁,殺死反派,獲得新生。

這一次,如果不做過多引導,岐玉是否能變成他們認為的反派?

就像即便他不清楚劇情,也如同劇情寫的那般,與賀逆成為了朋友……

嘟嘟……

岐閃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問起在宿舍的情況。

岐玉:“我腿好得差不多了。”

“是嗎,今晚回家,我讓司機去接你。”

岐閃不放心。

“好吧。”

A大的宿舍是雙人間。

岐玉搬進來兩天,目前還沒有見過室友。

他從宿舍床鋪的爬梯上下來,突然踩空了一格。

嘶……

好痛。

剛修養好的左腿,又疼了起來。

當天晚上,岐玉不得不又坐上了輪椅。

岐閃皺了眉:“不準住宿舍。”

“隻是意外。”

“你先在家裡住幾天,等腿好了再說。”

“……”

怎麼又陷入循環了?

岐玉歎氣。

他坐著自動輪椅,掉頭緩緩駛向臥室。

室內沒有開燈,一片黑漆漆。

岐玉卻感覺屋裡有人。

有呼吸聲。

他往前挪了挪輪椅。

月光塗過的地板上,能見到一抹新鮮的血痕。

嗯?

【啊啊啊!】

係統尖叫。

啪。

他開了一盞燈。

不遠處,一個男人低頭倚在牆邊,穿黑色T恤,身材很結實。

他渾身濕淋淋的,無聲無息地倚在那兒,從他身上流下來的雨水和血混在一起,洇濕了地毯。

竟然是他?

岐玉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瞥見男人左手食指戴了一個戒指,被血染得臟兮兮的,但能看出來那是一個銀戒指,中間是一道黑刻痕。

故事的男主,漆風,突然出現在他臥室裡。

奇怪了。

明明上次的戒指是掉在衣帽間?

【……重點是男主出場了!】

係統氣暈。

‘我知道是他。’

漆風的模樣是他畫出來的,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男主現在這身傷……大概是剛結束任務。

流了不少血,一動不動的。

他不會死了吧?

輪椅的機械聲音在寂靜的臥室裡響了起來。

漆風突然驚醒。

昏暗的室內,月光朦朧。

他混濁的視野裡,多了一個人。

“嗯……你還活著嗎?”

一張十七八歲的年輕麵孔。

他的眉宇間有些病氣,麵龐像是柔潤的白玉,初雪似的色澤,與之對比強烈的,凝視的雙眸卻是濕碧玉般的鮮豔顏色。

坐著輪椅,雙手交疊著放在扶手上,他饒有興致地又挪近了些,忽地微微笑了下。

過於灼眼的色彩,就像是有毒的花,即便孱弱病態也給人以微妙的詭譎感。

“你是在警惕我嗎,”他說,“把槍收起來,這裡是禁槍的。”

他分明剛剛進來,怎麼知道我帶了槍。

漆風盯著他,一瞬心臟狂跳。

傷口很疼,血和痛感不斷流出。

令漆風感到焦灼的是,他不知身在何處,不清楚眼前人是誰。

“我給你止一下血吧,如果覺得很疼的話,也先彆發出聲音。”輪椅挪了挪位置,少年從儲物架上拎了一個藥箱,又回到了血泊麵前。

漆風:“……為什麼?”

從箱子裡抽出來一疊繃帶,岐玉莞爾:“我哥哥在外麵,他會聽到的。”

頓了下,又說:“他不讓我帶男的回家,我不能撒謊說你是我同學。”

他豎起食指,低聲說:“所以,你得保持安靜。否則……我就把你扔在花園等死好了?”

孱弱的少年美人發現了滿地血腥,是他的臥室出現怪人。

他麵無懼色,相反,對這一切顯得極有興趣。

漆風盯著他,懷疑他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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