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早就被蕭炎折服,聽到他這番貶低鄢郡的話倒也沒有真的發火,其中一個藍衣男子倒是有些不忿,“朝宗,這便是你孤陋寡聞了吧,我們鄢郡傳出的名氣,薑府就占了一半,沒有赴過薑府的宴會,怎能稱得上遊遍鄢郡?”
蕭炎在外一直以表字朝宗自稱,聽到藍衣男子這話,不由眸光一閃,“薑府?”
藍衣男子這段時間門一直被朝宗的學識壓得抬不起頭,一聽竟還有對方不了解的事,立馬得意洋洋的炫耀,“你竟不知薑府?薑府的公子薑喻之卓絕群倫,自小便天資不凡,來來去去不知換了多少夫子,均是自愧再無學識可教,其妹更是······”
話音未落,其他人便大聲乾咳起來打斷了他的話,臉上寫滿了不虞的偷偷瞪著他,藍衣男子也自知失言,尷尬的乾咳幾聲,心虛的轉移話題,“薑府的宴會每次舉辦都會齊聚鄢郡的名人,點子也都甚是新穎,朝宗兄,正好下個月中旬薑府有場宴會,你若是不急著走,倒是可以與我們一起前去。”
蕭炎看眾人臉色神色各異,不明意味的笑了笑,“好啊,正好鄢郡能玩的地方我們都玩了個遍,便是跟你們去一番又何妨。”
回到酒樓後,蕭炎便派人去查了一番薑府的底細,知道薑府的老爺薑學泰隻是個普通的六品文官,有幾分學識,但是養育了一個天資過人的兒子。聽說與其天資並稱的就是他的容貌,目似朗星,鄢郡知府的千金更是曾豪放的當眾示愛,雖被對方以目前隻想著考取功名之言婉拒,但至今尚未婚配,顯然是在等這個薑喻之。
看來,這個薑府,倒很可能是個突破之口。
待到宴會之日,幾個官宦子弟看到蕭炎真的出現,又齊齊瞪了那個多嘴的藍衣男子,沒事非瞎炫耀什麼,腦子裡是裝的什麼漿糊,雖說這兩月和蕭炎一起玩耍得也算自在,他們也很欽佩對方,但這個蕭炎明顯來曆不凡,要是在宴會上鬨出什麼事,他屆時隻需拍拍屁股走人,他們要如何收場?
可惜已經是騎馬難下,現在也不能趕對方走,幾個人暗搓搓的圍著蕭炎成了一圈,一看就是打著整個宴會都要盯著蕭炎的算盤。
謝冬雲一襲古裝出鏡的時候,彆說是劇組人員,就連這部劇的監製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真真是印了那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現在拍的第一場戲就是謝冬雲扮演的薑喻之在宴會上的初次登場,為了表現他的才貌雙絕,宴會上的年青才子們都要暗暗表示驚歎。
謝冬雲的登場,半句台詞也沒有,隻是淡淡一個抬眸,看著稀鬆平常,造成的效果卻似撼動天地,群演們無需任何拙劣的表演,齊刷刷的不由低聲驚呼一聲。
蕭炎也不例外,對這個芝蘭玉樹的貴公子一見如故,薑喻之更是,他久處鄢郡,也有去往各地遊學一番,但來來往往接觸的那麼幾個人,都根本聊不到一處,嘴上不說,他心底也是有些遺憾於不能相交一位知己。
蕭炎作為一國儲君,眼界抱負自然不是常人能及的,與薑喻之一交談,兩人立馬引為知己,恨不得立刻促膝長談一番。
“都是你,之前多什麼嘴,炫耀什麼,這下好了,看朝宗兄和喻之兄相談甚歡的樣子,怕是我們眼高於頂的喻之兄也拜服於朝宗兄了,雖然這段日子小姐身體抱恙不能外出見客,可我瞧喻之兄還是第一次和人聊得這麼愉快呢,怕是把對方都要引為知己了,屆時他一滿意,怎知他就不會亂拉郎配?”
“就是,王微雲,要是你壞了小姐的姻緣,到時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藍衣男子,也就是王微雲,此時心裡也有些後悔,當時被自得衝昏了頭,就想著要壓對方一頭,哪還有空想其他的事,又知道薑府小姐已經患病多月未出閣門了,這才邀請對方來薑府的宴會長長眼,免得對方真以為他們鄢郡沒拿得出手的人物了,哪曉得對方竟然把他們孤高的喻之兄也拿下了,這下可真是悔之晚矣了!
蕭炎和薑喻之從國土風情談到詩詞歌賦,說得口乾舌燥,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不覺一壺酒便下了肚,蕭炎心裡到底還藏著事,借口要去出恭,出去吹風散酒。
薑府並不算大,但府中假石流水等景致布置得堪稱鬼斧神工,他原以為天下最好的園藝已儘收於父皇的後花園,沒想到在鄢郡這個地方,竟也有臥虎藏龍的人才。
他細細欣賞,不覺轉過了幾個長長的庭院走道,拐角之後,便是一個湖上亭閣,一個窈窕身姿半倚在欄杆處,神色慵懶的望著月色,他轉彎時寬大的袖口不小心掛到了走道上掩映交錯的綠竹,發出擾人的唰唰聲。
也許是因為在家中,那個身影絲毫不見慌張,漫不經心地向後看了過來,眼底眉梢道儘世間門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