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遲文修的人,你們敢碰我試試。”曲暖瑤又一次退後,眼中鋒芒儘顯,一一掃過麵前的幾人。
果不其然,聽聞她的話後,本還張狂的幾個男人立刻一愣,互相遞了個眼色。
曲暖瑤不動聲色,卻聽一人道:“遲千戶怎會看上她。”
“怎麼不可能,我跟遲千戶可是指腹為婚,我奶奶,我祖母下葬那天,遲千戶還特意來送行,難道你們不知道嗎?”曲暖瑤煞有介事,臉上儘是高傲不屑。
“那日,好像是聽聞遲千戶出了城。”
“那也不一定就是送楊老太,指不定這丫頭在唬人,楊家怎麼可能會跟遲文修有關係。”
幾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嘴裡雖不信,卻沒再有其它動作。
曲暖瑤不慌不忙再出一劑猛藥:“你們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楊家和遲家祖上本就是世交,結為姻親也是常理,實話告訴你們,遲千戶和我已經相認,昨日他還去了百寶閣,為我定了一件寶貝,說是過段時間作為我的生辰禮送給我。”
曲暖瑤信誓旦旦,眼角觀察幾人的表情,見一人臉色難看湊到王留耳旁說了什麼。
王留皺眉,朝她看來。
曲暖瑤抬著下巴,與之直視,毫不畏懼。
“走。”
兩相對視,王留率先移開,對另幾人招呼一聲,轉身順著來路離開。
曲暖瑤目送幾人消失在巷口,蹲下身,拍拍旺旺的狗頭,“謝謝你啊,多虧有你的記憶幫忙。”
“旺旺,你以後多往那太監跟前轉轉,給我套點情報哈。”這會她也不嫌旺旺沒事往遲文修那轉了,還叮囑它多往那去。
旺旺搖著尾巴,憨頭憨腦在她腳邊轉了兒會,一瘸一拐走了,似乎是真的聽話去探遲文修的情報。
暫時趕走了這夥人,曲暖瑤心情頗好,絲毫不擔心謊言是否會被拆穿。
她跟遲文修雖不認識,也不曾見麵。
但憑著遲文修一言不合就殺人碎屍,把人切片玩的黑麵閻王名號,想必賭坊也不敢真的跑到他跟前驗證她話的真假,最多就是跑到百寶閣去打聽打聽。
賭坊確實不敢去親自驗證,可也有彆的法子來驗證她話裡的真假。
也就過了不到兩刻鐘,被曲暖瑤三言兩語忽悠走的賭坊打手們,又重新上門,在楊家門口將睡得迷糊的楊乃郭帶到賭坊一番逼問。
逼問如何沒人知曉,倒是自此楊乃郭賭癮越發大了,時常三五天見不到人。
曲暖瑤對楊乃郭沒有任何感情,也不問他的行蹤。
除了從旺旺那探知遲文修的情況,她就是整日在京都街道轉來轉去,到處打聽獸醫館的所在。
曲暖瑤穿越前在獸醫站工作,穿越之後,還是想繼續從事這行當,找個獸醫館謀個生活。
可惜整個京都給人看病的醫館不少,獸醫館倒是寥寥無幾,她上門應聘好幾家都被拒絕。
曲暖瑤也不氣餒,她信奉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自然直,身上隻剩三個銅板之時,主動找到鄰居家,接了個浣紗的活計過度。
清早的太陽才出頭,河邊就已蹲滿嘰嘰喳喳的婦人們。
曲暖瑤混在這些婦人中,衣擺撩起係在腰間,蹲在一塊褐色塊上,揮動手裡的棒槌,將石塊厚重的棉衣捶地“嘭嘭嘭”響。
沾了水的棉衣厚重,每一次捶打都會有水濺出。
曲暖瑤捶地帶勁,自覺差不多,放下棒槌,抓住棉衣一角抖開,往水麵一拋。
卻不想,指尖一滑,那大鵬展翅般的棉衣,就這樣順著拋出的弧度,“啪!”一聲重重砸在水麵。
“我擦!”
曲暖瑤低罵一聲,當即拿起棒槌去夠脫手的棉衣,她的動作已經算得上迅速,也隻夠到棉衣一角。
眼睜睜看著飄在水麵的棉衣順著水流飄遠,她脫去鞋襪下了河,去追那飄走的棉衣。
二月的河水冰涼刺骨,曲暖瑤被被凍得打了個寒顫,依舊咬牙,抓住棉衣,往岸上拖。
旁邊有熟識的婦人,看到她下河追衣,噗嗤笑道:“虧得你追了回來,不然那蘇家可不得抓著你麻煩。”
曲暖瑤踩著在一塊石頭上了岸,把手裡的棉衣往石塊上一放,兩手擰起腿上濕透褲腳,“我手上的東西,還能讓它跑了。”
擠出的水嘩嘩啦啦砸腳旁的石塊上,婦人眼睛快速暴露在空氣中的細白腳腕瞥過,“我給你看衣裳,你快回去換衣,這天冷得緊,彆著了涼。”
“沒事,今天太陽大,就這最後一件,我洗完回去再換。”曲暖瑤沒當一回事,將大腿上的布料擰得七七八八,抖了抖,便繼續蹲著洗衣服。
那婦人看她不聽勸,不再多言,拿起手裡的棒槌,忽聽河的對麵傳來陣陣馬蹄聲,細看後道:“瑤丫頭,你看那是不是東廠的黑閻王,好像要過河呀。”
曲暖瑤聞聲抬頭,順著波光瀲灩河麵,一眼便瞧見對麵一行七八個打馬而來的人,“噗通!噗通!”一股腦全衝到河裡。
這其中最前方之人身著紅衣,頭戴黑色紗帽人,在眾多深色行人中格外顯眼。
曲暖瑤這還是第一次在除旺旺記憶之外見到遲文修,當即看得入了神。
等她反應過來,遲文修一行東廠爪牙,已經趟過河中,距離她不過數米的距離。
“瑤丫頭,彆看了,快讓開。”
身後有人喊她,曲暖瑤這才回神,下意識站起就要轉身,轉到一半,又定住,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