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彆亂說,這可是誅九族的罪。”
東廠打手沒想到曲暖瑤膽子這麼大,什麼話都敢往外冒,小心謹慎四處看看道:“廠公和三皇子的感情不一般,那是自然要扶持三皇子,我聽說西廠那邊最近也有這個打算,主動找咱們廠公合作。”
“那不還是謀權篡位?”
“這怎麼能一樣,三皇子可是皇上的龍子,扶持他怎麼就是謀權篡位。“”
“皇帝才多大,今年二十五都沒到吧,你們廠公這麼早就想扶持幼子上位,這還不是想攜天子以令諸侯?”
“你......你如何知道廠公就是這個打算,可不能胡亂妄言。”東廠打手被她懟得呐呐道。
“這不是明擺的事?”
彆說是她,就是這京都裡的任何一個人,誰不知道東廠廠公權利滔天,想殺誰就殺誰,想抄誰的家就抄誰的家。
民間早有議論,要不是因為他是個太監,隻怕就要把軟弱皇帝拖下皇位,自個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子。
當今皇帝子嗣單薄,膝下雖隻有一個五歲的三皇子活了下來,可也正當青年,這以後還不知道能生多少孩子。
東廠廠公這麼猴急就要扶持幼子上位,這不就是謀朝篡位。
曲暖瑤不信東廠的人會不知道,估摸著還是因為東廠太監的Y威,不敢說。
想到這,曲暖瑤拉近與打手距離道:“其實我也是瞎猜的,你可彆亂傳話,要是傳到彆人耳裡,我......”
“楊姑娘放心,你是大人未來的妻子,我怎麼會亂說話。”打手表示明白,與曲暖瑤遞了個眼神。
打手如此懂事,曲暖瑤很滿意。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所有東廠的人都以為她是遲文修的未婚妻,這就是間接坐實她的計劃,就不怕賭坊找事。
她在這邊和打手聊天,那邊遲文修看過田遼手中的東廠廠公手令,不發一言,抬腳就走。
“大人。”毛宛傑氣得狠瞪一眼田遼,咬牙轉身招呼一句:“撤!”
毛宛傑就是遲文修的嘴替,他一說話,使館前所有的東廠手下,全都陸陸續續離開。
曲暖瑤跟著特彆有眼色的打手一道走,臨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混在人群裡的王留。
王留接觸到她的目光,先是一愣,接著就咧嘴露出個討好的笑來。
真是狗腿的,讓人甘拜下風。
曲暖瑤收回視線,招呼打手道:“哎,你叫什麼?”
“我叫毛宛順。”毛宛順指了指最前方,跟在遲文修身後的毛宛傑道:“那是我哥,叫毛宛傑,他是千戶大人最信任的手下。”
說到自家哥哥,毛宛順一臉驕傲。
曲暖瑤卻像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那你是不是特彆了解你們大人,你跟我說說你們大人有沒有什麼愛好之類。”
“我哥了解,我不了解。”毛宛順搖頭,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哥說,千戶大人脾氣不太好,不能惹,會有性命之憂。”
“我聽說你們大人是你們廠公手裡的殺人刀,你們東廠要殺誰,都是你們大人出馬。”
“自然,大人武功高強,無論是東廠還是西廠,無人能比,廠公也最為信任大人,有重要的密令任務,都是吩咐大人去做。”
“這麼信任,為什麼西廠會拿出你們大人都不知道的,那個什麼手令呢?”曲暖瑤不解。
毛宛順也是想不通這點,“這我倒不清楚,廠公的心思,我們這些人是猜不透的。”
那你們大人和廠公的關係,也不是表麵說得那麼和諧,曲暖瑤心道。
忽然想先搞清遲文修與東廠掌權人的關係。
但不等她搞清楚,她先目睹了一場關於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嚴刑拷打。
在今天之前,遲文修對曲暖瑤而言,是一個可利用的人。
她深陷困境,急需一個能助她脫困的人。
遲文修的地位,和楊家從前的關係,讓她選擇了他。
上次河邊短短一見,讓她直覺遲文修並非外界傳言的那般,是個嗜殺成性的人。
但今天,曲暖瑤為自己的這個感覺可笑。
“大人,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小人知錯,請大人放過小人這一次。”
東廠大院樹下,渾身血汙的費青趴伏在青色石板上,艱難挪動已沒有隻知覺的下半部分,身體,向站在樹下的人求饒。
他的聲音嘶啞,每爬動一步,身下就會留出一行深色血跡。
“還不說嗎?”
可他的求饒,並沒讓站在樹下的人有絲毫動容。
他遲文修冷眼看著已經隻剩半條,卻還是不鬆口的階下囚,朝一旁手持木棍的毛宛傑遞去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