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遲文修。
從被遲文修傷了的那一晚,曲暖瑤就知道未來會有無數種結果在等著她。
聞薑也許會覺得,像她這樣沒有武功的人,能從遲文修手上逃走,肯定有什麼貓膩。
倒是難為他這幾天,壓下對她的懷疑,還裝模作樣過來看她,給她帶了那麼多的補品。
“聞少爺你這是讓我去送死啊。”
“怎麼會呢,你能從遲文修手裡逃走一次,那必然也是有能力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聞薑拍拍曲暖瑤的肩,語重心長。
曲暖瑤臉上也掛著笑道:“那我要是刺殺失敗呢。”
“我說狗兒,你怎麼說如此不吉利的話,你要相信你自己。”聞薑橫她一眼,繼續語重心長道:“你可要成功啊,如果失敗了,按照父親的脾氣,說不定會讓你自裁謝罪。”
這可真是無解。
“殺也是死,不殺也是死,你現在殺了我吧。”曲暖瑤兩手一攤,一副擺爛姿態。
聞薑臉上還是那副假仁假義的樣子,伸手來為她掖了掖被子:“不要氣餒,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這兩日你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咱們一定可以打贏這場硬仗。”
去他丫的硬仗吧。
曲暖瑤對聞薑翻了個白眼。
聞薑朝她笑笑,站起身來,“好了,我還有事,就不在這陪你,你自己多注意身體。”說完施施然走了。
曲暖瑤等他走後,翻來覆去在床上睡不著。
半夜以後,她爬起來偷摸著從地道去了東廠。
一段時間沒來,東廠還是老樣子,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曲暖瑤直奔毛宛順的房間,在裡麵沒找到人後,隻能摸到遲文修的房間。
遲文修的房間常年不上鎖,她摸進來容易的很,隻不過房間裡烏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在黑暗裡前行,她小聲喊道:“遲文修。”
“誰?”
左邊靠裡的位置傳出有點沙啞的聲音。
這聲音聽著跟往常的有些不一樣,曲暖瑤沒在意,朝聲音摸了過去,“是我。”手指碰到垂下的床簾,她掀開往裡鑽了進去,“這裡怎麼這麼黑。”
床簾裡比外麵的空間要更黑,曲暖瑤摸索著在床邊坐下,對著麵前的黑暗開口:“你說怎麼辦吧,聞薑讓我來殺你。”
“什麼時候?”
離得近了,遲文修的聲音裡的沙啞聽得更明顯,曲暖瑤這才後知後覺道:“你生病了?”
“沒有。”快速否認後,又道:“你被懷疑了?”
“是啊,你說到底怎麼辦吧,他非得讓我來殺你,要不你假死一下呢,裝裝樣子讓我完成任務。”
“不行。”
“咦,彆這麼快拒絕,考慮考慮,不殺了你,我就得死。”
被無情拒絕,曲暖瑤並不放棄,繼續遊說起來。
得到遲文修又一次肯定的回答:“我不能死,假裝也不行。”
“那怎麼辦呀?”曲暖瑤犯了難,“要不,你去把西廠那個譚布和聞薑都給殺了。”
一計不成,她又想出第二計。
坐在床裡的遲文修盯著坐在床邊黑乎乎的人影,沉默良久緩緩出聲:“我不是譚布對手。”
曲暖瑤:“……那太監這麼厲害嗎?你都打不過。”
遲文修:“嗯。”
“那你把聞薑給解決了。”
“他……他現在還不能死。”遲文修說這話時,話語中顯然帶著遲疑。
曲暖瑤也發現這點,用手捶了下床褥,恨恨道:“那我不是死定了。”
遲文修:“……你再想想彆的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是神,什麼都能解決。”曲暖瑤氣呼呼說完,站起身就要走,突然又想起毛宛順的事。
“對了差點忘了,你跟毛宛順說一聲,我上次讓他買的東西,你讓他放地道入口旁邊,我明晚過來拿。”
“什麼東西?”
“一些草藥。”曲暖瑤隨口解釋一句,掀開床簾鑽了出去。
等到摸出房間門口,她才長呼出一口氣,雙手對著半空比劃了一下,“真應該帶把刀來,趁你傷要你命。”
遲文修受傷了。
在床上的時候,曲暖瑤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而這血腥味裡,隱隱伴有一絲腥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