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連這也知道。
曲暖瑤心裡沒有一點驚訝,但看向常越的眼神裡卻著驚訝,“你怎麼知道。”
常越張開嘴露出被煙熏黃的牙齒,笑得像個老妖怪:“你以為西廠是什麼地方,殺了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就查不出你的身份。”
就知道搞偵查的西廠才沒這麼好騙。
曲暖在心裡又罵了一邊遲文修的不靠譜。
還說什麼沒人認出來,這才幾天,她的老底就被一個老太監給挖了出來。
慶幸自己主動暴露,不然真等常越揭穿,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從進西廠開始,曲暖就不相信能真的能一直隱藏,讓人查不出她的身份。
剛來常居的那天,她的這個直覺就更強烈。
果然。
常越什麼都知道。
昨晚的時候,她去東廠本想找遲文修說這件事,可是臨時又改變了注意。
她不相信遲文修不會不知道她會被揭穿。
她甚至懷疑,遲文修就是知道這一點,但還是依舊把她送過來。
而能讓遲文修這麼做的。
大概可能,是她的那個能讀取動物記憶的能力,遲文修知道了。
這個太監,可真是心夠狠。
為了搞垮西廠,竟然把自己的未婚妻也給利用上。
雖然她是個冒牌的,可也是個人啊。
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送到西廠當間諜,這跟殺了她又有什麼區彆呢,
在想通這一切的時候,曲暖瑤心內唏噓不已,也更清楚的認識了遲文修這個人。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裡,曲暖瑤知道她不得不動了。
“常掌班,我是個俗人,哪邊出價高,我就幫哪邊辦事。”
“包括殺你的未婚夫。”
“常掌班說笑了,哪裡來得什麼未婚夫,我不過是拿他當做擋箭牌,不想去琅芳院賣笑接客罷了。”曲暖瑤淡淡一笑,輕飄飄道。
常越會知道她是遲文修送來的,不會不知道楊乃郭的事。
果然,常越神色如常道:“若是遲文修知道你騙他,又會如何呢?”
“大概也不會有什麼反應。”曲暖瑤聳肩,想到遲文修的那張臉,心裡不由也有些好奇起來。
遲文修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騙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不然也不會把她弄來送死。
不過知道不知道,那又怎麼樣呢,一個太監,估計早已沒了成家的心,就算她真的是他有婚約,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一個女人,他又怎麼會在乎呢。”她說。
“倒也是。”常越附和點頭,“縱使你楊家與他遲家祖上有些淵源,可到底是前塵往事,你楊家現今也不過是個市井人家,對他遲文修也幫不上忙。”
這常越,還怪會,洗,腦嘞。
曲暖瑤焉能不知他話裡的更深層意思。
不就是說她就算和遲文修真的有婚約,那也不能改變遲文修拿她當棋子的決定。
變相在向她暗示,遲文修是個趨炎附勢,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曲暖瑤聽懂也不揭穿,順著話說:“是啊,楊家已經敗落,如今又隻剩我一個女兒家,人微言輕,又能怎麼辦呢。”
“你想得倒開。”
“看不開也不行啊,我這樣的小人物,現在也不想彆的,好好撈點實用的才是。”
“你這小女子倒是識時務。”常越聽她說罷,如此評價,頓了頓又說回剛剛的問題,“既是如此,真讓你殺了遲文修,你也同意。”
“同意呀,殺就殺唄,跟我有什麼關係。”曲暖瑤無所謂道。
常越看她回得爽快,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正要說話,卻聽曲暖瑤道:“ 不過,我要是直接殺的話也殺不了他,他的武功太厲害了,恐怕我連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那我非要你去親手殺死他呢?”常越不放過她,逼問道。
怎麼一個個都要她親手殺遲文修。
聞薑是這樣,田遼是這樣,現在常越也是這樣。
曲暖瑤心內不解,歎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乾嘛非得弄得那麼血腥呢,也不是就得用刀殺,用彆方法不也是一樣嗎?”
“用那個什麼所謂的斷腸短命藥。”
“是斷腸短命鬼,掌班原來也知道了呀。”她驚訝道。
“嗬嗬!” 常越陰測測笑了一聲,用帶有言外之味的語氣說:“世間真有奇藥,能讓人在半年後離奇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