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暖瑤可沒注意到遲文修眼中的那一抹不自然。
聽到他答應,立刻說“帶我去找它。”
她的態度和之前沒有什麼不同,既沒有尷尬,也沒有害羞。
就連跟他說話的表情也正常的很。
遲文修也不知怎麼回事,腦子裡又一次想到那晚發生的事。
那晚他起初燒的迷迷糊糊,可是在重新清洗包紮的過程中,他的意識完全清醒,也知道曲暖瑤那晚對他做的全部事。
雖然說是情況緊急,而且他也並不是全然暴露,還留了一條底褲,但遲文修總是會有些難以說明的不自在。
這股不自在,本來隨著這段時間已經消失,幾乎被遺忘。
可現在又隱隱冒頭。
其實自曲暖瑤一出現在福源樓,他跟田遼互相招呼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她。
或許是因為兩人之間的交易,讓他對她多了幾分關注。
遲文修將這個這點特彆,歸咎於兩人之間的交易,並沒有多想其它,壓下心裡那點彆扭,在前帶路,“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下走,曲暖瑤打量著福源樓裡精致的裝潢,和遲文修說話:“我聽說這家酒樓京都最豪華的一家,接待的不是位高權重的人,就是皇親國戚,你經常在這裡吃飯,這裡的菜色怎麼樣。”
“一般。”遲文修大步跨下台階,拐了個方向。
曲暖瑤這才注意到,前麵還有一個後門。
看遲文修輕車熟路的樣子,確實是經常來這裡。
她轉頭瞥了一眼還在客廳裡的西廠人,加快步子追上遲文修,用手戳了戳他的後腰:“喂,你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
後腰被人冷不丁戳了幾下,有些癢,遲文修回頭剛要說話,就見一雙亮晶晶帶著些得意的杏眼一眨不眨看著他。
“是不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達到你的預期,成功利用我的能力得到重用。”
杏眼眨巴著,那張豐潤的唇也一張一合。
遲文修忽然煩躁的轉過頭道,不冷不熱道:“不過是一個開始。”
“對啊,是開始。”身後是附和的女聲,接著女聲毫無預兆的粗了起來“不愧是黑閻王,心狠手辣,要不是我聰明,就著了你的道,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
遲文修沒有接曲暖瑤的話,抬頭看到不遠處趴著的三花肥貓,往旁邊讓了讓。
“死太監,你給我等著。”帶著些許憤怒的女生聲依舊粗聲粗氣。
遲文修眼梢微動,還是沒有說話。
接連幾次都沒得到回應,曲暖瑤不僅沒能住嘴,反而被勾起壓抑到現在的怒氣。
“連自己的未婚妻都利用,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彆以為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的心思,卑鄙。”
被隱瞞利用的這通火,從她想通那天曲暖瑤就一直憋著。
早就想找機會發泄出來,可一直在西廠,找不到合適的發泄口。
剛才她看這邊沒人,實在沒忍住就說了出來。
本來也就是隨口抱怨兩句解解恨,可一開了口,就住不了嘴。
再加上遲文修幾次都不搭腔,也被曲暖瑤認為是他心虛。
人在憤怒的時候,會下意識忘記一些事情,例如曲暖瑤就忘了關於遲文的傳聞。
如果是平時,遲文修被人當麵這麼罵,估計早已揚刀讓對方閉嘴。
但今天,遲文修竟然沒有一絲要製止曲暖瑤說下去的意思。
雖然他的表情稱不上和善,按在腰間的手也幾次欲動,“未婚妻,你我何時有婚約,不過是借著我的名頭謀私。”可終究是沒什麼動作,隻是反唇相譏。
曲暖瑤的怒氣被他這麼一說消了一半,先利用人在先,她還沒臉皮厚到不承認,嘴硬反駁:“那也比你好,你簡直就不是人,拿人命不當命。”
已經聽慣各種詞彙安在自己身上的遲文修,連眉毛都沒動“少廢話,快點。”
“你說快就快,你以為你是誰。”曲暖瑤怒氣還沒消,與遲文修警告的眼神對上,她不示弱瞪了回去,“我現在可是西廠人,你什麼身份敢命令我。”
“不妨告訴你,我已經投靠了西廠,以後我就為西廠辦事,你交代我的事,彆想讓我幫你辦。”
對遲文修狠狠瞪了一眼,曲暖瑤這才往那隻肥得看不見腳的三花貓走過去。
“咪咪!”
試探叫了一聲,見三花貓懶懶睜開眼睛,轉著那張混合黑白黃三種顏色的花臉看向她。
“你乖啊,我摸摸你就走。”曲暖瑤笑眯眯說著,伸手摸向貓頭。
三花貓在福源樓裡見慣了人,也經常被人摸來摸去,並不拒絕她的觸摸。
“乖乖啊,我再摸幾把就走。”讀取記憶需要一點時間,在她摸摸貓的時候,遲文修就站在她身後看著。
從遲文修的視角,隻能看到她在摸貓,並沒有什麼異常。
可他知道,她並不是簡單的在摸貓。
“咦?他怎麼在這。” 忽然,隻聽曲暖瑤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