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大王死了?”
它背後的羽毛一根根聳立,恐懼侵入它的腦海中。大王死了,妖皇陛下的祭祀大典又馬上要開始,這事情肯定瞞不了。
到時,妖皇怪罪下來,它這個在洛河偷懶耍滑的隨侍必定活不了。
它神色凝重,嗬斥了青牛一聲彆再哭了,這才取出一塊布,把妖王何羅的屍骨收在布包裡,叼著那塊布飛去了妖皇宮。
*
妖皇宮的大殿之外。
“小妖求見妖尊陛下,有要事向妖尊陛下稟報,和何羅大王有關。”
古樸的青銅大殿被緩緩打開,鳩鳥趕緊飛了進去,大殿裡站著的除了三位妖王,還有一些妖族部落的首領,而最上首則是妖族至尊的寶座。
王座是以十萬年才生長出來的白玉打造,上麵盤踞著一隻巨大的白狐,青色的眼瞳,長長的吻部,一身皮毛順滑如雪。
底下的幾位妖王神情不善地看著它,一個豬臉人身的妖王冷笑一聲:“祭祀大典在即,你的大王還不來給妖皇陛下見禮,隻派你這隨侍小妖來,莫不是對妖皇陛下有不臣之心。”
鳩妖把口中叼著的布包解開,屍骨散落一地,它流著淚,哭嚎道:“妖皇陛下要為我們大王做主啊!大王想去凡間界抓幾個凡人來給祭祀大典添些祭禮,讓小妖隻管等在洛河,可大王久去不歸,小妖心裡擔憂,就去凡間界打探消息,是三垣宗的仙尊們在凡間界設下了陷阱,殺害了大王。”
鳩鳥說起這段經曆聲淚俱下,“不僅如此,這些三垣宗的修士還食用了大王的血肉,小妖拚儘全力也不過隻能奪回大王的部分屍骨,小妖的同伴更是被大王的慘狀刺激得瘋癲了。妖尊陛下,請您一定要為我們大王做主啊!”
白狐站起身,龐大的體型有宮殿那麼高,瞳孔漠然中帶著殺意,像是一塊生長萬年的幽寒翡翠,冷到了極致。長長的吻部發出一聲狐鳴,整座妖皇宮的妖族都聽見了憤怒的叫聲。
“三垣宗!不共戴天之仇!”
等怒火漸漸收斂,白狐冷笑一聲:“潛伏在修真界的妖呢?三垣宗此番有大動作,為何無上報?”
屏蓬當即上前,說道:“尊上息怒,屬下這就去調查清楚。”
“不必你去,”白狐的九條蓬鬆柔軟大尾巴在空中晃了晃,召喚道:“鴟久何在?”
一道黑影迅速出現在白狐麵前,全身上下被黑霧繚繞,隻能看得見一雙金色的重瞳。
白狐坐回王座上,冷漠地說道:“三垣宗一定對這次行動預謀已久,動手之人也絕對不是泛泛之輩,普通的潛伏妖族隻會驚動此人,鴟久,你身為本座身邊待得最久的暗獵,前往修真界,查清是誰殺了妖王何羅。”
“是,屬下聽命。”
*
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
孟渡坐在山上的一個小亭子裡,亭子裡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副黑白棋子錯落的棋盤。
她下了一步白棋,小肥啾撲棱著翅膀,圓滾滾的雪團叼著一枚黑色的棋子擺放在棋盤上。
孟渡苦思冥想,又走了一步棋。
小肥啾立刻把黑棋子放上去,開心地大喊:“斬大龍啦,今天我的小魚乾要雙倍。”
孟渡捧著臉,一邊複盤棋局,一邊說道:“好吧好吧,今天給你做香酥小魚乾。”
穿越後的日子就是這麼平平無奇,雖然不用早起、不用每天想著工作KPI,也不用提心吊膽被領導訓斥。
不過,平靜生活也是有一些小苦惱,比如要抉擇一下是大雪天出來尋處幽靜的山間小亭賞雪,還是在屋裡吃熱騰騰的火鍋。
對弈棋局,連輸十盤也會有一點小小鬱悶的。
好在穿越後的生活不用趕時間,孟渡有大把的閒暇時光。她慢悠悠地收拾好棋盤,把一枚枚黑白棋子收好放進玉匣中。
既然答應了小肥啾會做小魚乾,孟渡往西山的湖中而去,她帶了鑿冰的錘子,到時候在結冰的湖上敲個洞,就可以在湖上釣魚了。
山間雪深數尺,本該是很難行走的,不過孟渡自有辦法,點擊使用【身輕如燕·SSR】,她就如同一隻輕盈的燕子,在雪中行走,隻留下一點點淺淺的痕跡,很快就被遮掩了行蹤。
孟渡砸完結冰的湖麵,在湖畔邊垂釣的時候,看著天上的浮雲,緩緩落下的雪,從係統背包裡取出一壺酒館裡沽的桂花酒,對著無邊雪景,自己獨酌一杯。
送走了遠道而來的兩個客人,一個人隱居在新手村的生活,就是這樣逍遙快樂。
上天讓她穿越,一定是可憐她前世過的苦日子,居然通宵加班被福報撐死了,這一世是讓她來彌補遺憾,度過兩百年平靜又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