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段錦本是有事來稟報葉碎金的, 葉碎金兩個收拾身邊事的武婢告訴他:“主人在沐浴。可有緊急軍情?”
段錦道:“沒有,不是急事。”
丫鬟道:“既不急, 那讓主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葉碎金外出征戰, 就隻帶了這麼兩個女子在身邊,照顧生活貼身的事。
因隻有兩個人,便很忙。
丫鬟是剛從淨房裡抱著衣物出來的, 身上還有從裡麵帶出來的水汽。
沒有什麼特彆的香氣,那些舒服奢靡的玩意都留在家裡, 葉碎金行軍打仗一切從簡。一切生活所用,都和旁的人沒差。
聞起來, 就是普通乾淨又清爽的皂角香。
可是很奇異,那個普普通通的味道一直縈繞在段錦鼻端。
竟散不去。
一牆之隔,她在沐浴。
段錦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散不去,一直散不去。
心跳怦怦。
這些日子很久沒做夢了。因戰鬥消耗太大, 再旺盛的精力都消耗了去,夜裡睡得深沉,沒有什麼綺夢。
這一下子,那些有的沒的, 荒唐的畫麵又在腦子裡亂閃。
讓人慌亂, 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 生怕彆人發現。
偏遇到了嚴笑,見到他,一把扯住, 眉眼亂飛:“阿錦,走,哥哥們帶你去好地方。”
段錦正心虛,推辭兩句沒推掉, 自不敢強硬,隻好跟著幾人去了。
一路問:“去哪裡?”
眾人隻神色戲謔,就是不說。
到了一處地方,門口頗熱鬨,進進出出竟都是同袍。
裴家的,葉家的,都有。能看到不少熟麵孔。
什麼地方?
段錦問:“酒樓嗎?”
那幾個人笑得咕咕的。
嚴笑道:“你瞅著像個大人了,不似十郎。原來也是小孩。”
段錦:“?”
幾個人推著他進去了。
也像酒樓,有許多桌椅,很多人吃酒,幾乎沒有本地人,簡直如同被葉家裴家包場了一般。
他們幾個衣衫一看就是有頭臉的人,便有一個婦人迎上來,眉開眼笑地招呼著迎進了包間裡。
不一刻,進來一串妖嬈女子。
段錦終於明白了。
“這是……”他腦子轉過來了,“這裡是……”
嚴笑胳膊肘壓住他肩膀:“是不是還沒吃過花酒?”
果然,這裡,果然是青樓。
怪不得那麼多軍中人過來。
男人們經曆了幾個月的拚死搏殺,精神身體一度高度緊繃。戰後安穩了,需要身體上的紓解,裴澤也不拘束他們。
隻不奸辱良家,騷擾地方即可。
裴家軍不值守的,很快就摸到了地方,又很快,葉家軍的人也得到消息。
就成群結隊地來了。
段錦知道青樓、吃花酒是怎麼回事,畢竟不是傻子。
隻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因他不僅年少,還是葉碎金養大的,幾乎不離開葉碎金的身邊。誰個不開眼,帶他來這種地方。
須知女子,沒有樂意聽聞這種事的。
段錦第一反應想拔腳想要走。
奈何裴家這幾個兵痞早預料到他的反應了,一擁而上壓住了他。
“果然是雛!”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小阿錦彆慌,今日哥哥們做東請你。”
段錦肩膀手臂都被按住。這都是正手反手就能斬飛旁人頭顱的主。
段錦罵道:“你們找十郎去!彆禍害我!”
眾人卻道:“十郎還是小孩子呢。你都是大人了。”
段錦想說他和十郎隻差幾個月,憑什麼十郎是小孩,他就是大人。
嚴笑摟著他肩膀道:“喝酒,就喝個酒。你怕什麼,慫不慫!怎麼,還怕這些女子強了你不行?”
眾人大笑。
段錦脖子發紅,到底是少年人,對從沒接觸過的東西也感到好奇。
的確如嚴笑所說,這些女子也不可能強了他。
進青樓的男子,哪有被強的,個個都是自願的。
段錦道:“隻喝酒。”
眾人答應了,這才放開了他。
喝酒,聽曲,勸酒。女人們依偎在身邊,氣氛靡靡。
壞人們還使眼色給樓裡的姑娘,讓她們往段錦跟前去。
不用他們說,段錦長得眉眼俊秀,修長精實,又氣息乾淨,實是姐兒們難得遇到的少年郎。好幾個女子都想往他身上湊。
段錦隻擋著。
奈何一群兵痞故意灌他酒。
此時的段錦依然還是少年,還不是後世在軍營裡練得千杯不倒的男人。
少年漸漸不勝酒力,眼前模糊了。
心裡還有三分清明,知道不好,嘟嘟囔站起來要走。
嚴笑掃了一圈,指了一個身子豐腴,眉眼間十分有風情,一看就是風月老手的女子:“你。”
他下巴朝段錦支支。
女子便笑著過去攙扶段錦:“郎君,奴家扶郎君去休息……”
她撐著段錦出去,身後響起一片戲謔笑聲:“我們這小兄弟是頭一回,你小心伺候。”
段錦好久沒做綺夢了。
今天又夢到一回。
隔著薄薄的紗,朦朦朧朧地看到麗人出浴。
身體硬得發疼,想殺人。
場景眨眼間變幻,他也在水中。
許多不可描述。
隻忽然,聞到了脂粉香氣。
既不是家中用的高雅幽靡之香,也不是行軍中簡單清爽的皂香。
是陌生的俗氣的脂粉香。
段錦神台一震,睜眼的瞬間,已經出手。
女子正在解他的衣裳,才扯開衣襟,半敞了懷,俊美的年輕人忽然警醒過來,鉄鉗似的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擰一按,她整個人肩膀都半擰著給按到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