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翌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這才出院。
期間,蘇家夫婦每天都抽空來看他,見他與尋常無異,才悄悄放下心。
江家這幾年在擴展海外市場,江氏夫妻都在海外,江翌生病住院的事情,被他瞞了下來。
從醫院回到家,江翌才給江母打了個視頻電話。
鏡頭那端,江母看江翌的第一眼,笑容倏然收斂,擰緊眉頭道:“怎麼瘦了這麼多?臉色看著還有些憔悴。”
“哪有,光線問題。”江翌走到沙發上坐下來,往後慵懶靠著,佯裝不在意。
江母:“什麼光線問題,就是瘦了,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江翌再次否認。
江母不信,又問他是不是工作太辛苦,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此時化身嘮叨的母親,隔著千萬裡,關切和擔憂也隱藏不住。
江翌聽著對方的話,餘光又瞥向廚房,蘇露正穿著圍裙,在廚房處理魚,要給他熬魚湯補補身子。
耳邊是父母的關心,不遠處是為他忙碌的妻子,這是江翌以往不曾仔細察覺的幸福。
他的心裡掀起層層波瀾,又像被滲入一股股暖流。
“蘇嬈呢?”江母出聲問。
她這個兒子她清楚,太過於喜歡蘇嬈。
江母在訂婚前也聽到了些流言蜚語,而且自家兒子是趕去機場的路上出的車禍,所以她對蘇嬈很有意見。
但架不住自己的兒子喜歡,掏心掏肺喜歡,哀求著要訂婚,發了毒誓說這輩子隻要蘇嬈,否則就一輩子不婚。
愛子心切,江母隻能同意。
江翌笑著轉換了鏡頭,對準了廚房。
鏡頭裡的人正在來回忙碌,她洗好了魚後,正在低頭切塊。
若不是她回頭拿碗筷讓江母看清臉,她還真不敢相信這是蘇嬈,再大的意見,此時也隻能消下去,反而道:“李嬸她們呢?”
他們江家又不是小門小戶,還沒到請不起傭人讓兒媳婦做飯乾活的地步,而且,蘇嬈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她很清楚,吃不了什麼苦。
傳出去還以為他們虐待兒媳婦。
江翌:“家裡有事請假了。”
江母沒再說什麼,掛斷電話前還斟酌了下出口:“有事就讓傭人去做,廚房裡油煙大。”
“恩。”
“她隻要安分點,和你好好過日子,彆整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添亂——”
“媽。”江翌見蘇露走出來,連忙打斷。
江母微沉了臉,神色間皆是不滿,但也沒多說。
江翌掛掉江母的電話,收起手機,漆黑深邃的眸子看向不遠處的蘇露,帶著詢問。
“我是想問問你,喝粥可以嗎?”蘇露問。
江翌笑:“廚師做什麼我吃什麼,不挑食。”
“好。”蘇露唇角揚起一抹淺笑,轉身又走進廚房。
蘇露前腳進來,江翌後腳就跟了進去,她轉身道:“還得好一會才好,你要不要去休息?”
江翌:“不用,我就站在這,你彆管我。”
“好吧——”
……
兩人待在廚房內,一個正在忙碌,一個偶爾給對方遞東西,時不時還會幫倒忙,但沒人責怪,她隻會話語溫柔提醒。
蘇露將鍋蓋掀起,拿著調羹舀了一小勺粥,剛準備嘗味,就看到一旁看著她的江翌。
她將手往前伸了伸:“你要不要嘗一嘗?”
他倒是毫不客氣:“嗯。”話落,還主動把頭往前探。
“等下。”蘇露輕聲阻止,在嘴邊吹了吹,這才喂給他,“可能有點燙。”
“嗬。”江翌輕笑出聲,一口喝下。
蘇露:“淡了還是鹹了——唔——”她話沒說完,一雙美眸就猛地瞪圓,如同被定住身子,大腦空白成一片。
江翌有力的手圈上她的細腰,向自己那頭微微用力,她就撞進了他寬厚的懷抱裡,被他的氣息包裹著,耳邊都是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江翌輕輕鬆開她,看著她滿臉緋紅又呆滯的模樣,忍不住又抬手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勾唇道:“甜的。”
剛說完,兜裡的電話響起,他轉身走出去接電話。
蘇露站在原地,耳朵後知後覺泛起一層粉紅,臉如火燒,垂落的手都害羞緊張得不知道往哪裡放了。
每一次鬨彆扭或者吵架後,兩人總會如膠似漆一段時間,江翌雖然傲嬌,但在她麵前能低頭,還很會哄她。
蘇露不禁都有些懷疑,之前的事情是不是她的錯覺,其實江翌沒有恢複記憶,也沒有懷疑什麼,就是單純問問她過往。
兩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隔閡。
感情一如既往地好。
*
深夜。
蘇露縮在江翌的懷裡,他的手圈著她,手不太安分。
“醫生說,要多休息。”她極力控製他的手,又舍不得從他懷裡逃出來,隻能在極其有限的空間裡做毫無意義的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