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24(2 / 2)

太後本想為娘家人問簽,根本不是想問自己,可大師這麼一說,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倒黴。不然怎麼好端端的就被容萱壓了一頭,和兒子離了心,在宮中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了呢?

這樣看來,娘家人反而是受她連累,跟著她一起走黴運了!

大師說話雲裡霧裡,就是不肯給個準話。太後回宮後還在冥思苦想,突然想起萬壽節那日,容萱說聶詩詩就是個晦氣的,自從聶詩詩到了容萱身邊,容萱沒一件事好過。

太後心裡一驚,仔細想想可不就是如此?詩詩成了容萱的玩伴,正好繞過容萱和皇上培養了感情,成了容萱的絆腳石;詩詩和容萱一起入宮,容萱體弱多病,正好讓詩詩生了太子;詩詩和容萱在寧安宮門口站著,詩詩沒怎麼樣,容萱差點喪命,她也是從那一日與詩詩同桌用膳之後才開始倒黴的!

接著詩詩搬到麗雲宮,緊挨著寧安宮,太後徹底被容萱壓過一頭,威信大損,連娘家都開始倒黴。虧她還特意保那賤婢一命,原來那賤婢就是個掃把星,專門來克她的!

太後在寧安宮震怒,狠狠發了一頓脾氣,尚不解氣,叫人去冷宮教訓詩詩,吩咐下去看守冷宮的人不許給詩詩半分優待,隻當個罪婦對待。

太後當初想教訓容萱還要有所顧忌,隻敢找借口罰站、進小佛堂,如今教訓一個冷宮之人,手段一樣比一樣狠。

詩詩還沒從容萱帶來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就被太後的人按在地上,打得她感覺全身骨頭都碎了。但那竟隻是她的錯覺,她仍舊能爬起來,所有的痛都巧妙地避開了她的骨頭。

她以為這已經最痛了,緊接著又被人用細長的銀針刺入指甲,詩詩尖叫得嗓子都啞了,痛昏過去,又痛醒過來,她終於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種時候她一遍又一遍想起容萱他們的話,若聶賢在意她,為何不讓她在外享儘榮華?她明明能做當家主人被一群人伺候的啊,是聶賢把她推進這個火坑的!

原本還隻是疑心,在巨大的、難以承受的痛苦之下,全都變成了恨意。是聶賢!是聶賢害她!聶賢根本不配當爹,根本沒有父愛,他就是把她和容萱都送入宮,還讓她們鬥,不管誰贏了,最後他都是國丈,都是最大的贏家,就算她們都失敗,他也沒什麼損失,他就是在利用她們!

她明明可以過好日子的!

一旦這個想法在詩詩腦海裡紮了根,她就再也逃不脫這個魔咒,因為她還沒等來她的好日子,她目前為止的人生都是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卑躬屈膝。容萱先一步讓她有這個疑心,緊接著讓太後來收拾她,她再也沒機會想清楚什麼了,疑心已經變成恨意就再也不會變回來了。

在這樣的混亂中,看守冷宮的小太監換了人,誰也沒在意,隻當前頭那個不中用嚇病了。這個新來的膽小規矩,十分的不起眼,沒人知道他是容萱的人。

正因為容萱的人看守冷宮,所以冷宮發生的事半點都沒有外傳,太後以折磨詩詩為樂,發泄心頭怒氣,詩詩墜入了地獄之中,求助無門。

殷治又是好幾日沒入後宮,他實在氣狠了,被傷到了。是他無知,以為從小看到大親自守著的姑娘不會變,永遠都是那個他喜歡的樣子。結果對方一開始就把他當做報複的工具,拿來和聶容萱攀比爭奪的籌碼。

可笑他堂堂皇帝,竟真的愛上一個女人,不舍得讓她等那麼多年,費儘心力安排一切,還封她的孩子做太子,在詩詩眼中,他是不是天下第一蠢人?若不是為了詩詩,他大可以一直寵著聶容萱,不必因為這個遮遮掩掩,豈不是省心很多?哪會像如今被容萱發現他有一心,將好端端的局麵破壞?

他明明做了那麼多,詩詩一點都看不到,隻盯著妃位、特權,氣自己沒有,因這個不信他。為什麼詩詩不明白那些特權、獨寵都是害人的東西?要不是有聶久安,聶容萱能死一萬次了!詩詩什麼都沒有,他不得妥善護好了她嗎?

皇帝最難有的就是真心,可恨他給出一顆真心,對方根本不懂。可笑容萱才是懂他的那個人,偏偏他們天生就站在對立麵。

殷治當然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即便好幾次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是叫人去查,查這麼久以來,詩詩都在做什麼。

從前殷治安排宮人給詩詩的時候,都說過詩詩就是他們的主人,讓他們聽令行事。可鈴蘭的下場大家都看見了,如今太監總管再問,他們哪還有人替詩詩遮掩?甚至有人瞧著眼色添油加醋,還要踩詩詩一腳。

殷治這才知道,詩詩私下裡教太子不認容萱,太子口口聲聲叫容萱壞女人,詩詩不但不糾正,還很開心的樣子,隻說不能讓人聽到,所以太子才敢那樣叫容萱。

詩詩自己做婢女有種骨子裡的自卑,兒子成了太子,但凡有宮人伺候不如她的意,她就教太子嚴懲宮人,樹立自己的威信,逞逞做主子的威風,所以才養成太子那樣暴戾的性格。

詩詩孕中有幾次引得他把持不住,原來是詩詩怕他去找彆人,故意用了些特殊的香料。

詩詩打著容萱的名號叫人養著一片花園,霸占小廚房,在容萱處置下人之後,私下送去關心拉攏人心。

詩詩去討好太後求靠山,幾日見不到他就想方設法引他過去,太醫幾次提醒胎兒不對,她依舊惦記爭寵,導致胎死腹中,卻一滴眼淚沒流,還沒有鈴蘭傷心,一瞬間就想到了用這死胎爭寵上位,逼他將寵愛搬到明麵上來。

就連詩詩進了冷宮,也要日日打扮,保養肌膚,與傳信說的絕望欲死大不相同。

所以他見到的詩詩根本是詩詩想給他看的假象,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殷治隻覺得自己瞎了眼,這輩子唯一一次真感情完全錯付了!

他當然不會再管詩詩,所以就算總管太監小心透露太後在教訓詩詩,他也不想聽,直接下令以後不必再提此人。

總管太監是最了解殷治的,看他這樣的態度就把太後教訓的程度略去不提了。宮中這樣的事多了去了,主子不在意的人,是死是活關他什麼事呢?

詩詩接連幾日都是昏睡居多,醒來就被人虐打教訓。她實在扛不住了,她趁太後的人回去的時候,苦苦哀求,求守門太監帶她去見皇上,她保證,皇上一定不會怪罪,還會給守門太監賞賜。

守門太監不為所動,隻說冷宮的人永遠都見不到皇上。詩詩沒辦法,又求他去見太子。

太子一個孩子,以前就喜歡跑著玩,這總有機會見到吧?他們母子情深,她相信太子絕對不會不管她的,隻要太子替她去皇上麵前求情,皇上看見他們的孩子難道能不心軟嗎?到時候她一定能見到皇上。

守門太監聞言,詫異道:“你不知道嗎?太子已經被廢了,如今隻有一皇子。你快彆亂說話了,被人聽到會連累我的!”

“什麼?”詩詩尖叫一聲,“你說什麼?廢太子?怎麼可能?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你出事那天太子那樣發瘋,差點傷到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當然不要這麼個孩子,直接讓皇上把人廢了。如今啊,再沒有太子殿下嘍,隻有大皇子和一皇子,聽說王修儀前陣子受寵得很,說不定不久後就要有三皇子了呢。”

“不、不可能……”詩詩想過很多次容萱會怎麼對太子,但那就是個三歲小兒,她真的沒想過容萱會不要那孩子,畢竟容萱不能生,有個太子傍身將來必定就是太後不是嗎?那孩子也是聶家的依靠啊,容萱怎麼可能這麼做?

守門太監道:“要我說啊,貴妃娘娘寵冠後宮,弄個孩子多鬨心啊。孩子沒養好,貴妃娘娘也麵上無光。瞧瞧,如今貴妃娘娘日子多逍遙?聽說皇上為貴妃娘娘親自設計了宮殿,已經修得差不多了,有沒有太子對貴妃娘娘根本沒影響啊。”

是了,當初想出這借腹生子的主意,不過是殷治想給她一個身份,讓她名正言順做殷治的女人,讓他們的孩子做太子而以,從來都不是容萱主動想要的,所以為什麼不能廢太子?

她剛想問一皇子如今怎麼樣,就聽那守門太監說:“你不用擔心,一皇子如今是皇後娘娘的孩子了,要麼說這母子關係還是得投緣呢?一皇子在貴妃娘娘身邊瞎鬨騰,到了皇後娘娘身邊就乖巧得很,如今日日跟著文武師父做功課,還要陪皇後娘娘一起用膳,給皇後娘娘捶捶背、端端茶,孝順得緊,皇後娘娘也寵愛一皇子,找了好多新奇的玩意,我遠遠瞧見一回,一皇子笑得可高興了,他往後的日子肯定不差。”

詩詩隻覺得字字刺耳,那個隻孝順她絕不認彆人為母的孩子,如今在孝順皇後。捶背、端茶,連她這個生母都沒享受過。還笑得高興,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正在冷宮中受苦嗎?!

詩詩忽然想起那日在麗雲宮門口,那孩子眼睜睜看著她行禮問安,看著她被綠蘿打,就站在那裡叫容萱“母妃”,說她隻不過是個照顧過他的昭儀。

她懷疑殷治的時候都沒這麼痛苦,可親自養育的兒子這般對她,她是真的體會到了錐心之痛!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