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寵妃是個擋箭牌29(1 / 2)

殷治身子不舒服, 又憋了一肚子氣,當即也沒好氣地回道:“誰敢欺負貴妃娘娘?我忙得頭疼,你在這裡玩樂,我問一句都不能?還有你們, 有沒有規矩?”

宮人跪了一地, 全都噤若寒蟬,隻覺得今日便要被趕回去重新學規矩, 就聽聶容萱說:“數日前我去看你, 你親口說叫我找些事解悶,如今我看一會兒皮影戲, 你又怪我作樂?當初你金口玉言許我不守規矩, 如今眾目睽睽, 我不過是叫他們演個皮影戲,你又來訓人?”

殷治頭痛得很, 隻覺得不知不覺給自己挖了很多坑,提出來全是打他的臉。他不想和容萱當眾爭吵,直接挑上殷錦安斥道:“朕將如此重任交於你,是給你上進的機會,不是讓你討好貴妃謀求私利, 你且回府思過日,再敢胡鬨, 朕決不輕饒!”

殷錦安樂嗬嗬道:“臣弟領命,皇兄,京中最好的那個戲班子剛好近來休息,臣弟與他們班主交好,若小嫂嫂想解悶,臣弟可引薦他們入宮。”

殷治不屑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倒是懂得很, 去吧。”

聶容萱已經讓人扶她上攆車,打算回永秀宮,殷治見了皺皺眉,到底沒發火,隨她一同進了永秀宮。一進房裡殷治便說:“我是為你名聲著想,你也要考慮其他人的看法。”

聶容萱坐到梳妝台前,慢慢取下發簪,輕笑一聲,緩緩道:“皇上莫不是吃味兒了?世人皆知當今盛寵的德貴妃身嬌體弱,無法承寵,當真會有人壞本宮名聲,說道四嗎?便是有,怕也不是在這件事上吧?”

殷治一怔,剛剛那個畫麵確實讓他不爽,但說起來,他心底深處還真沒覺得聶容萱和殷錦安會有什麼。就像聶容萱說的,她無法承寵才提拔詩詩借腹生子,這是所有大臣都知道的事,經萬壽節一鬨,更是流傳出去連百姓都知道了。

就連數月來容萱越來越張揚都沒臣子進言反對,畏懼聶家是其一,其二便是這個寵妃隻在後宮裡張揚,還不能承寵不能生子,在他們看來,對眾人對國家都構不成威脅,大家也就礙於聶久安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聶久安年紀大了,德貴妃也病怏怏的,哪日這一家子都沒了也說不定,不必冒險硬碰硬。

他剛剛也不是吃味兒,他純粹就是想發火。他每日焦頭爛額,憑什麼聶容萱這麼逍遙快活?不過他嘴上卻說:“我見不得你對彆人笑,從前你滿心滿眼都是我,如今舍得一連幾日也不去見我,當真是狠心。”

殷治走到她身後,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聶容萱從鏡子裡看著他們二人,驚訝地發現她沒覺得惡心,也沒有了當初的執念,真的能這麼平靜地同殷治相處了。

她很愉悅地笑彎了眼睛,“因為我相信你啊,小時候你就說過,你去打造太平盛世,我來做最受寵的寵妃。你在好好履行你的諾言,我也在好好履行我的,不是嗎?”

他們許久沒有這麼和顏悅色地相處了,殷治仿佛頭疼都減輕了幾分,恍然想起兒時的童言童語。那其實是他騙聶容萱的話,就算要討好這個女人,他也希望把她變成一個能掌控的女人,所以從小就告訴她,要讓她無憂無慮,做史上最受寵的寵妃。

他告訴她不想讀書就不用讀,不想學琴棋書畫就不用學,反正她以後是他的妃子,隻需高高在上享儘繁華,不需要吃任何苦,便能悠然一生。

他是在騙她,但她信了,她被聶家寵愛,被他寵愛,真的天真純善地長大了,直到入宮接連被人針對算計,才漸漸學會保護自己,狠狠反擊回去。他都忘了,在聶容萱心裡,如今這樣的生活就是他們說好的,他承諾給她的生活。

殷治對上鏡子中聶容萱的眼睛,有一瞬間感到狼狽,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醜陋。但他馬上回過神,放開聶容萱道:“沒錯,是我煩躁了,一直擔憂邊疆的事,看到你們一個宮妃、一個宗室子弟還在玩樂,一點沒有擔憂,就忍不住想發火。”

“那我又不知道邊疆有什麼事,你不是一向不許人同我說外麵的事嗎?”聶容萱轉頭對殷治道,“那邊危險嗎?我哥好好的吧?要是邊疆戰事不順利的話,我也能想想辦法幫忙。”

殷治以為她所謂的“想辦法”就是去求聶久安,笑道:“好啊,等有需要的時候我再讓你一起想辦法。好了,我還要回去處理政事,你歇著吧。”

走到門口他又提了一句,“若你想看戲,便讓殷錦安引薦戲班子入宮,叫人查清楚就好。”

聶容萱看著他走出門,忽然笑起來,【他這是想徹底捧殺我了。】

容萱:【他是要捧殺聶家。】

聶容萱擔憂道:【哥哥第一次上戰場,真的能行嗎?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聶峰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他會把握住機會的,你祖父也會安排好一切,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再張揚一點,成為世人皆知的寵妃。】容萱對每一步都有安排,不需多餘的顧慮,隻需做好自己那一份便可萬無一失。

聶容萱回到識海中的時候對容萱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做了那麼多事,讓我逐漸放下執念,我想我即便重生也不會開心。】

【是我該做的。】她做任務從來不是替人逆襲了事,要治標更要治本,雖然多費些力,但一切都值得。如今已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此次過後,容萱並不收斂,叫人查清楚戲班子沒問題後,便引進宮裡看戲。皇後、賢妃等人暗罵她蠢,偶爾又忍不住羨慕她有個那樣強大的靠山,雖然史上這樣的權臣寵妃下場都慘,但誰知道聶久安和容萱什麼時候倒黴呢?在他們倒黴之前,這聶家人的日子都比他們好。

連總管太監也提醒殷治,“皇上看……德貴妃是不是太過了些?底下的小太監說,因著戲班子入宮唱戲的事,京城百姓都隱隱在議論德貴妃了。”

殷治冷笑一聲,“朕不但不覺得過,還要讓這把火燒得更烈些。到時聶峰在邊關犯事,聶容萱也成了百姓喊打的妖妃,這對龍鳳胎還算什麼吉祥?簡直就是禍胎!聶久安失軍心、失民心,朕要扳倒他事半功倍。

你去,安排人煽風點火,務必讓所有人知曉德貴妃是如何大興土木修建奢華宮殿、如何耀武揚威尋歡作樂,她不是總想讓朕證明朕最寵她嗎?那就讓全天下都知道,朕是如何寵她的。”

總管太監總覺得有些不安,忐忑道:“如此會不會影響皇上的名聲?”

殷治胸有成竹,“待朕扳倒聶久安,處置了德貴妃,摧毀那座宮殿,所有人隻會知道是聶久安逼迫朕,朕這麼多年忍辱負重,終於扳倒他,振興皇朝。到時朕的名聲不但不會壞,還會成為替他們打倒奸人的明君!”

這幾日似乎一切都順了起來,殷治也越來越有信心,整個人舒坦不少。

他聽聞聶容萱又去了宮殿那邊,殷錦安這次帶了耍雜技的進宮,還帶了新圖紙給聶容萱看。他隻聽了一耳朵就過了,命人召最近新寵的采女過來伴駕。

總管太監有心勸他禁一禁女色,養養身體,但這些日子難得見他這麼高興,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反正禦醫日日都診脈替皇上養身子,不會有事。

實則禦醫都快仇光了頭發,當初李禦醫出事時,他們還暗自嘀咕,覺得事情有蹊蹺,若李禦醫真的日日提醒,聶昭儀怎麼可能不當回事,害了胎兒呢?結果如今他們日日想著法的提醒皇上,皇上行事卻全憑心情。

可他心情好了,找宮妃伴駕,心情壞了還要找宮妃發泄一番,當真是越提醒他,他越不聽,似乎想以此證明自己沒問題一般,還對他們頗為不滿,認為他們醫術不精。

他們是醫術不精,找不出皇上具體問題在哪,一點小風寒就是反反複複好不了,弄到如今每日都要咳嗽幾聲,時不時就要胃痛,吃東西動不動就腹瀉,禦膳房都換了幾批人了。他們診不明白也不敢胡說啊,被皇上多番訓斥更不敢多說了,隻能每日絞儘腦汁地調配藥方,還要小心謹慎彆壞了皇上的胃口,當真想辭官回鄉算了。

殷治卻不覺得自己身體如何,他從小到大身體好得很,在他看來,他就是因為詩詩的事受了打擊,又因為朝堂的事太多,要操心的事太多,急火攻心,壓住火了,慢慢調養就好。馬上就是他扳倒聶家,意氣風發的時刻,他不能去炫耀得意,還不能在私底下痛快痛快嗎?

皇上這邊肆意寵幸地位分那些宮妃,卻讓皇後等人誤會了,以為他真的那麼寵容萱,非要生一大堆皇子給容萱挑。好多人嫉妒容萱,又見容萱越來越過分,連外麵百姓都知道了,還不肯收斂,更是又氣又妒。

皇後最受不了,聽聞容萱又在那看什麼雜耍,氣得把最喜歡的花瓶都摔了。

“欺人太甚,他們將本宮置於何處?”

嬤嬤從外麵進來,示意其他宮女出去,低聲勸道:“娘娘息怒,花開一時好,終究是要敗的。那聶詩詩就是個例子,等聶容萱和聶詩詩一樣入那冷宮,誰還記得她?到時娘娘出麵隨意做些善事,便能讓世人知道母儀天下的人是誰,何必同她置氣?氣壞身子不值當。”

“終究要敗,要等到什麼時候?怕不是本宮七老八十了,還要看她臉色!”皇後氣得不輕,如今宮中哪還有她的位置?再沒有比她更憋屈的皇後了。

嬤嬤給她倒了杯熱茶,轉移她的注意力,“娘娘還記得聶昭儀身邊那個宮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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