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在隻找到半數人的證據時就下令抓捕所有人, 就是因為她之前在那些人家附近布了陣,令他們能夠在昏沉間展示真實的自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現在由玄部成員協助警方,審訊變得相當順利。
名單上的富商和官員都交代了,他們是怎樣勾結、庇護、形成保護網, 又是怎樣通過古董、賭石和拍賣會洗錢、賄賂。他們各自的關係網中還有什麼人,又能延伸出幾個“支線”,所有的一切都供了出來。
玄部成員還在陸續抓人, 觀主交代地下室死者的名單,說出他和那些用至親獲利的人之間的交易, 將近五百人,玄部成員一刻都不停歇,這一次是他們加入玄部以來最忙碌的一次了,但沒有任何人說累,他們每一個人都氣憤難耐, 恨不得動用法術收拾這些沒良心的畜生,已經有成員聯合申請,希望封部長擬出新的玄學法律, 加倍嚴懲這些人了!
另外血池大陣那上百個被救的孩童,全都一一比對警方資料庫, 找到他們的父母親人。有個意外之喜是, 正清觀弄到這些孩童有時是從人販子手裡買的, 結合上次一窩端的那個村子,這次整合信息,又發現幾個拐賣婦女兒童的慣犯,其中一個就是賣掉孔馨的那個老太太。
基本上所有事都在收尾了, 同事們就能辦好,容萱就申請回家休息一下。在回家之前,她將符偉蓈交給了玄部,符母也被警方從正清觀地窖帶了回來,接著還要聯係大使館將在外躲著的符偉菘抓回來,當初容萱報的那個案,現在算是把罪魁禍首抓捕歸案了。
符偉蓈一看容萱把他交出去,嚇壞了,“祝大師,你不是說我參與這樣的事,也會有功德嗎?”
容萱理所當然地說:“沒錯啊,你不覺得之前受的傷都好些了嗎?”
符偉蓈感受一下,還真是,他之前被那烏競搜魂、折磨,受了不輕的傷,然後探查禁地在血池那邊又差點魂飛魄散,傷上加傷,但現在感覺好像沒什麼事,和被帶去正清觀之前差不多。
他突然錯愕道:“所以我得的功德就隻能治傷?我這傷是為了給你查東西才受的啊!你!祝大師!祝容萱……”
容萱叫同事將他帶去關起來,轉過身擺了擺手,“玄學界也是有規矩的,你肆意害人就會受到懲罰,不過你是鬼魂,服刑的事歸地府管,去了下頭會給你定罪的。”
符偉蓈想到在玉瓶中承受過的刀山火海,登時急了,可無論他怎麼喊叫都得不到容萱的回應,還看到一隻黑貓跳上容萱肩頭,慵懶地舔舔爪子,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同樣是為容萱做事的鬼魂,黑貓不但修複了魂魄還有了一絲絲功德金光,而他就隻能受傷再恢複,撈不到任何好處。這一刻他是真的恨上了自己的家人,被關押看到符母的時候,他就失控大喊,“都怪你們!你們口口聲聲說愛我,結果就是自私地留我在陽間,不給我超度,把我散養在家裡,什麼也不教我,到嫌我煩的時候就給我結陰婚打發我走,還不調查對方是什麼人,把我害成這樣!
你們真的為我想過嗎?要是真為我好,你們就應該做慈善積功德讓我去投個好胎!應該請大師帶著我攢功德修來世!可你們不但用結陰婚惹了祝容萱,還換了她的運勢徹底激怒她,讓她覺醒了神通。我有今天都是你們害的,去了地府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你們都該死!”
符母害怕地縮在角落裡哭,她也後悔啊,她依靠的丈夫死了,依仗的大師倒了,現在還被抓要坐牢。她都不知道該後悔什麼,可能當初大兒子胎死腹中的時候,她就應該請大師做場法事把嬰靈超度了。
可這怎麼能怪她呢?她當初不知道有嬰靈存在啊,直到符偉菘好幾歲了,開始說聽到哥哥叫她,她才知道符偉蓈的存在,當然是高興不已將這個孩子留下了。那後來符偉蓈越長越大,不像小時候可愛,還能用陰氣傷到他們,他們當然就想把他送走。
她唯一的兒子那麼倒黴,正好祝容萱運氣那麼好,烏競說很容易就能換過來,為什麼不換?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全都是為了孩子啊。
方晴親自給她做的筆錄,知道她到現在還是這種想法,不禁搖搖頭,這一家是沒救了。不過犯案的很多人都是和符母一樣的想法,就像那些禁錮至親魂魄的,都理直氣壯認為血脈至親是一家人,為了家族繁盛做出貢獻是應該的,一切都是為了家族,自己一點錯也沒有,尤其是禁錮嬰兒的,甚至認為孩子的命是他們做父母的給的,把孩子煉成小鬼驅使就當孩子報答父母之恩了。
真的都是一群自私自利之人,且都是有錢或者有些勢力的,自以為能淩駕於法律之上,用玄學手段鑽法律空子,但最終他們做的一切還是真相大白,必將受到法律的製裁。
容萱安排完工作就接了祝老太太回家,讓老人家也好好休息一下。這次她們祖孫在大院裡遇到鄰居,明顯能感覺到大家對她們客氣了一些,畢竟這大院裡也有兩個京官被容萱抓了的,她的修為和雷厲風行的手腕讓任何人都不敢再輕視她,反而要努力交好。
這次容萱將身體交給了祝容萱,讓她親自運轉混沌決,轉化功德之力和信仰之力。祝容萱剛開始有些緊張、有些不順利,但金丹期的修為已經是很強的底子了,祝容萱很快就適應過來,由慢到快,漸漸熟練輕鬆地轉化靈力,提升修為。
修行是等級越往上越難進階,就像進度條變得越來越長,很難填滿一樣。這次收獲的功德之力和信仰之力很多很多,但就沒像之前那樣直接晉級,而是慢慢增長到了金丹中期就沒有再提升了。
祝容萱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靈力,詢問道:【萱姐,我們現在去抓烏競吧!】
上一世外婆就是被烏競折磨死的,這個仇比她自己的仇還大,她最想抓到的人就是烏競!容萱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還鼓勵道:【烏競受了重傷,你現在的修為遠大過他,就由你親自抓他。】
祝容萱雖然還有點擔心自己經驗不足,但容萱給了她太強的底氣,她拿過符紙就開始畫符,這是她一直在練的,畫壞了兩張之後很快找到感覺,一口氣畫了幾十張符,又按照容萱教的做了兩個陣盤,就出發去追蹤烏競。
烏競身上有容萱特製的追蹤符,距離很遠都能感覺到他的方向,祝容萱去到人少的地方,用縮地成寸的方式快速朝他的方向趕去。
烏競原本隻是逃到了深山裡,之後打探到正清觀完了,他師兄成了階下囚,師父成了通緝犯,他就知道這次想翻身難了,果斷放棄這裡的一切,逃到邊境,聯係以前認識的人打算潛逃到國外。
隻不過邊境那些人乾的都是能槍斃的活計,沒一個好人,見他落魄當然是坐地起價,人家一批熱武器傍身,又有散修坐鎮,重傷的烏競根本打不過,隻好逗留在邊境,猶豫著要不要把身上所有法器都獻出去,交換潛逃的機會。
祝容萱突然出現在烏競麵前,烏競錯愕地猛地後退十幾米,震驚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祝容萱亮出警官證,冷聲道:“那你就不用知道了。烏競,犯罪證據確鑿,現在跟我去玄部。”
“不可能!”烏競臉色陰沉下來,一甩拂塵,率先攻擊。
祝容萱險險躲過,不太熟練地使用法術回擊。烏競一看,提著的心忽然放下來了,看來這小姑娘就是用特殊方法提升了修為,實戰經驗根本沒有啊,那還有什麼可怕的?他抓住她一搜魂,說不定還能得到祝家秘法,修為再升一層樓呢!
烏競信心大增,攻勢也猛了起來。容萱對祝容萱說道:【不用怕,按照我教你的,慢慢來。】
容萱冷靜的聲音讓祝容萱也跟著沉穩下來,這樣的鬥法經驗是最寶貴的也是最難得的,她集中精力,好多次都是險險躲過,還受了點傷,回擊的準頭不好,很少能打到烏競身上,還有兩次出錯沒使出法術,更加助長了烏競的氣焰,囂張地辱罵她。
祝容萱對他的挑釁一概不理,專注在鬥法中,漸漸地,她躲避的步伐輕鬆起來,烏競再沒有任何一次能打到她,而祝容萱回擊的速度開始變快,準頭也好了很多,至少有半數都能打到烏競身上,甚至開始主動攻擊。
烏競和她鬥法,感受最深,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不甘心地放棄和祝容萱鬥法,決定抽身離開,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祝容萱怎麼可能讓他逃跑?
祝容萱一個陣盤拍在地上,周圍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縛靈陣,像結界一般將他們二人罩在其中,烏競猛衝幾次都衝不破,不敢置信道:“你到底是什麼修為?我怎麼可能破不了這麼簡單的陣法?”
祝容萱攻擊不停,冷聲道:“金丹中期,就快和你師父一樣了,驚喜嗎?這一切都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害我害到極點,我也沒機會觸底反彈,覺醒祝家血脈中的神通!今天也要感謝你給我練手!”
烏競臉色大變,他怎麼都沒想到祝容萱剛剛是拿他練手的,他不但促成祝容萱覺醒神通,還成了祝容萱積累經驗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