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激動地一直攥著容萱的手, 說著要怎麼走,怎麼開介紹信,怎麼擺脫方家人, 怎麼用這筆錢過上好日子。然而容萱並沒有做那些準備工作, 直接拉著她就去見了書記。
她現在可是掛了名的人物, 這次謝淩的案子, 又有兩位官員被拉下馬,書記也掌握了更多的實權,工作推進有了極大的改善, 可以說, 容萱是個“功臣”。
所以當書記聽說容萱來了,沒有多想就見了她, 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容萱將彙款單放到桌上, 說道:“書記,這是我寫稿賺到的稿費,想要捐給學校做建設, 雖然不是特彆多, 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我自己求學受阻, 就希望其他同學們能夠得到更好的教育、更多的學習機會。以後我也會持續捐助, 等我賺得多了, 還能捐給書記推進的其他項目,謝謝您懲治了謝淩和蘇曉曉, 也謝謝您安排人手認真辦案, 救了我的命。”
容萱向書記鞠了一躬,書記急忙虛浮一把,然後很驚訝地拿起彙款單看了兩遍。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還有如此文采, 一下子就賺這麼多稿費,特彆是這樣的非常時期,真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他誇讚容萱的時候,容萱隻說,“一定有很多有文采的人,隻是他們不太敢寫吧。而我已經窮途末路,所以我敢寫。”
書記聽到“窮途末路”這四個字,就讓她們落座,再次詢問她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他剛才看到方母對容萱捐款的震驚,和偷偷拉扯容萱的動作,相信這個錢對她們來說一定十分重要,那又為什麼全都捐出來?
對於容萱說的救命之恩等等,他沒放在心上,算起來他們還要感謝容萱引出了這一切,讓他順利結案,也順利掌握了實權,容萱是他的貴人才對。能幫的話,他很願意幫容萱一把。
容萱坦誠說道:“我想參加今年的高考,我有信心,一定能考上省狀元,考上京市特彆好的大學,為我們這裡爭光。但是方家人一定不會同意,我和他們鬨翻了,他們會想儘各種辦法把我嫁出去,換彩禮。
還有我媽,她沒領過結婚證,我不知道她和我爸算不算真正的夫妻,如果算的話,那我爸常年打她,我奶奶常年欺辱她,我想讓她和我爸離婚,跟我一起去京市。”
“萱萱!”方母震驚地用力扯了下容萱,她怎麼都沒想到,容萱想讓她離婚!
容萱認真地看著她道:“媽,你放心我一個人去京市嗎?如果他們再找到我,欺負我,你不想保護我嗎?你給方家做牛做馬,他們就這麼對你,這麼對我,你甘心嗎?我有本事過上好日子了,你不願意跟我一起去嗎?
媽,我希望你選我,在我和方家人之間,不要選那些沒人性沒良心的混蛋!”
方母都不顧上書記在場了,整個人震得說不出話來,離婚?她一把年紀都要當奶奶了離婚?離婚可是要被所有人說道笑話的啊!她怎麼能離婚呢?可她也想去保護女兒、照顧女兒。她忽然想到,女兒在家門口都差點被人殺了,去了京市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再遇到個壞人,豈不是死了都沒處說去?
容萱讓她在方家和女兒之間做選擇,順著這樣的想法去選,她當然選擇女兒。這些天她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看清了兩個兒子沒有心,家裡的婆婆和丈夫也不把她當回事,隻有女兒,是她最親最親的人,隻有女兒值得她付出所有。
容萱握住方母的手,“去了京市你就說男人死了,咱倆好好過日子,那邊可不像村裡喜歡說三道四,大家都在過好自己的日子,你去了那邊,一定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媽,你跟我走吧,今天書記就在這裡,隻要你做決定,書記會幫我們的,媽!”
書記看了容萱一眼,沒說話。而方母用力攥著容萱的手,心跳越來越快,最後大腦一片空白,卻堅定地點了頭,說道:“我去!我跟你去!書記,您是大好人,您幫幫我們吧!”
清官難斷家務事,對於家暴、夫妻不合、父女矛盾這類的事,一般是沒人管的。但這不是情況特殊嗎,對於書記來說,幫這個忙還真不麻煩,很簡單,他也莫名的很欣賞容萱的聰明,欣賞容萱這一番光明正大的“心機”。
也許之前容萱提到救命之恩,壓根就不是話裡的意思,而是在提醒他,是她幫了他一個很大的忙,現在就是他要回報的時候了。
書記被自己的猜測逗樂了,總之不管怎麼說,他願意幫助這個努力掙脫泥潭又聰明有才華的姑娘。所以書記直接派了人去安排。
政府表彰容萱捐贈的一千二百塊錢,給了她一個榮譽證書,讓她回到學校,安心備考,同時相關部門讓村長做見證,到方家幫方母提出離婚。
方家當然不同意,相關部門的人走訪了全村,確定方父二十多年來一直在打方母,有時候打得狠了,方母還鼻青臉腫的。村裡人沒什麼彆的心思,就是覺得打老婆不算啥事,沒啥好隱瞞的,但在這個時候,這些全都作為方父虐待方母的證據被記錄下來。
加上方母身上的一些陳舊性傷,相關部門準予他們離婚,容萱立刻幫方母登報離婚,完成了所有手續。
方家人當然不承認,吵著鬨著差點打她們一頓,還是因為一直有人跟著她們才沒打成。家裡的東西當然也沒法帶出來,好在也沒什麼重要的,村長直接開證明將她們的戶口遷了出來。
村裡人又被這件事驚得不輕,誰能想到都要當爺奶的人居然還能離婚呢?這一打聽,大夥更震驚的是容萱怎麼賺了那麼多錢?一千二,都能蓋房子了!她不但賺到了,居然還把錢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