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05E39–Day.5–非常規過敏性鼻炎』(1 / 2)

“不、不用了,謝謝,太貴重了,於禮不合……”雖然隱約有些猜測,聽見波稻真切地說出口時降穀零還是忍不住感到詫異。

這麼多的黃金隨便拿……難、難道說妖怪都非常富有嗎?不過好像也很有道理,就算是普通人乾幾百年的工作也會積攢下一筆客觀的財富,何況是這些手段非凡的非人種……但直白地堆積在眼前的時候,果然還是很讓人震驚。

“……!Zero說的對,我們不會收下這個的,KIKI也不會。”諸伏景光回絕之前還特意看了一眼犬井戶締,看他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卻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才接著往下說,言辭拘謹,“波稻,很感謝你,但你最好不要帶彆人來這裡,也不要對人這麼大方不設防……”

他說得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措辭,而這種時候說話直白的降穀零就是相當好的助攻:“財帛動人心。波稻,你這樣子遲早會被壞人欺騙的。”

金發少年嚴肅地指了指犬井戶締,又指了指他們兩人,試圖恐嚇她:“如果我們是壞人的話,你不僅會丟掉這些黃金,還會丟掉性命。”

也許是因為犬井戶締帶給了他們一些奇怪的印象,幼女形象的波稻又在無意識間鞏固了一遍,諸伏景光和降穀零兩個人即使聽到了波稻的誕生日期,也沒能把她當成年長者對待,而是在真切地為她感到擔憂。

“誒——才不會呢。”波稻對著他們吐吐舌頭,眼裡閃過不明顯的失望,又很快被自己壓下去,“笨蛋,咱又不是真的弱女子,你們兩個加一起都打不過咱嘛。”

降穀零:……

諸伏景光:……

忘記你不是人類,真情實感為你擔憂了一下的我們兩個是笨蛋真是對不住了。

對來自日都島島外的人來說,流傳在這小型離島上的有關黃金的傳說顯得神秘而讓人向往,但對於誕生自這土地的人來說,這樣的黃金並不象征財富,另有意義。

出海打漁的丈夫沒能按期歸家,一齊出門的漁人還沒能把不幸的消息帶回,家中的婦人便已收到了海貓送來的“禮物”。

黃金是給人帶來不幸的預兆,總是伴隨著無法挽回的失去。

而這並不僅僅是傳說,是日都島上從古至今都在真真切切發生的事。在得知這樣的傳說伴隨著意外沉沒在附近的沉船,以另一種形式傳向隔海的島嶼,並吸引來更多遊客的時候,生長於此的島民所感到的不是喜悅,而是無儘的惶恐。

沉船上是否有那麼多財寶不好說,但日都島上,卻確實有掌管黃金的“蛭子神”。

蛭子神會為了這樣的傳說流傳出去而不悅嗎?還是說,這樣的傳說本身就是為了引誘外地人而……

出於少年人薄弱的臉皮和禮貌,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無論波稻怎麼說也沒有收下這份貴重的禮物,堅決無視了旁邊貓貓的殷切注視,推著他,像是拎著貓的後脖頸那樣快快地撤了,嘴裡還振振有詞,三言兩語間就把這次的出行換了個名目。

“來之前哥哥特意說不可以探險,你也答應了的,KIKI。”這是碎碎念的諸伏景光,“現在迷題解開,你還實地參觀了一趟,沒什麼可不滿意的了!”

降穀零適時地補上了一刀:“隻是沒有紀念品而已,其他的都很圓滿嘛。”

犬井戶締:……零君,你是會安慰人的。

到底是劃分出的善念,在被這麼勸阻的情況下,他完全沒辦法像某隻貓一樣撒潑打滾,隻能欲言又止地被拉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頻頻回頭,眼裡全是那些金子。

他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問題。

對西園寺來說,黃金是以羽毛形式出現的天生的饋贈,對波稻來說,這又是以什麼形式出現的呢?

那些能夠活動、有著自我意識的影子們,遵從她的意願幻化成黃金的影子們,對她來說究竟是什麼?

*

來時興致勃勃的三人,在返程時變成了悵然若失的三人,隻有犬井戶締前後一致,仍然垮著臉,充分表達了被逼著走下水道的不快。

“波稻,我們不用原路返回,再去鷹巢山了吧?”諸伏景光也察覺到了這個問題,有些遲疑地發問,“既然我們在走的是地下水路,一會找一個井蓋上去就可以了……?”

波稻爽快地點了頭:“沒問題!那我們換一條路,找個近一點的沒什麼人經過的井蓋——”

“嗯……嗯?”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行人從井蓋裡鑽出來會是怎樣的場景,諸伏景光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拜托道,“請務必找一個不會被人看見的井蓋,謝謝。”

在波稻拍著小胸脯跟諸伏景光保證連一隻蚊子都不會看見他們從井蓋裡鑽出來的時候,降穀零一邊聽著一邊放慢了腳步,有點無奈地回頭看了眼越走越慢,滿臉菜色的犬井戶締。

“KIKI,在這裡走的越慢越受苦。”他試圖用理性分析來鼓舞一下大貓的士氣,“我們不如走快一點,這樣也能早點出去。”

高中生的目光虛無,聲音也像幽靈那樣飄渺:“沒關係的,Zero,這就是人生吧,有的苦是必須要吃的……嗬嗬嗬……”

降穀零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彆、彆放棄啊,我們不原路返回,隻是就近找出口的話還是很快的……!”

金發少年在原地等了一小會,看著犬井戶締還是在慢慢悠悠、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將原本十米的路拉長得像是咫尺天涯,終於忍不住回頭拉住了他的手,硬是拽著他往前追。

諸伏景光和波稻已經快走到拐角處了,而他們還留在道路的後半段。

大貓卻不配合他。

明明是幾近成年的高中生了,一有不順心的事卻還是小孩子做派,幾乎是把半個身體的重量壓在金發少年身上,硬拖著不肯加速:“ZeroZero——慢一點嘛——”

降穀零推了推他,語氣裡終於帶上了些威脅:“KIKI,再不走的話Hiro就要把我們丟在這裡了。”

犬井戶締死死地抱住他,眼淚汪汪:“就是就是,怎麼會有那麼壞的貓啊?我都說了不要下來了,結果還是拽著我下來,下來了又不讓我拿紀念品,白白跑一趟,現在還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

地下水道是一個連踢飛小石子都會產生回音的封閉空間,他綿軟的抱怨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傳進了黑發少年的耳裡。

“……我可什麼都沒說啊,KIKI?”諸伏景光不得不駐足在原地,無可奈何地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依稀感覺哪裡不對勁的降穀零:……

總感覺這家夥在指桑罵槐,但沒有證據,還很心虛。

他移開視線不和那雙琥珀色的漂亮眼瞳對視,手自然抬高,捂住了犬井戶締的發聲口:“你當我什麼都沒說好了……慢慢走就慢慢走吧。”

犬井戶締拉下他的手順勢牽住,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口又覺得有點不對勁,在數十秒的沉默中,他猛地側頭打了個噴嚏。

阿嚏——嚏——嚏——嚏——

一時間,貓一樣小小的噴嚏的回聲此起彼伏。

顧不上彆的,高中生皺著臉用袖子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試探性地嗅聞了一下布料上的氣味後,毫不含糊地又打了個短促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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