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隻需遵循自己本心(1 / 2)

慶帝坐在大殿龍椅上,正午的陽光堪堪照亮敞開的紅木殿門前,殿內沒有點上燭火,明暗分割,天子的表情無悲無喜。

“稟告聖上,太子正如您所言,待四皇子一走便將蒼禦醫擄走,囚於密室。”影衛單膝跪在地上,感到一陣如實質般的目光壓迫在悲傷,他將頭埋地更低,恭恭敬敬。

“四皇子反應如何。”威嚴的聲音自龍椅上傳下。

“四皇子剛接到消息時,差了自己親信去打聽。”影衛尷尬道:“可沒想到瀚海國小王爺先行一步,帶了一隊暗衛闖入太子府,將蒼神醫搶走。”

“哦?”

慶帝身體微微前傾,這倒出乎他的意料。

“這蒼靈雁竟有如此能耐,不光朕的後妃們喜歡她,天天將她當公主一樣親,朕的兩個兒子也喜歡她,甚至朕的大將軍,都要為了她抗旨不遵。”

“現在還多了個小王爺。”

影衛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使出自己畢生所學來藏匿氣息。

他沒敢說蕭元白將蒼靈雁搶去了晏府,也沒敢說京中傳聞蕭元白喜歡晏秋臨,據說兩人甚至還私定終身。

聽著就是亂扯,感覺在殿前說出來會被立刻拉去砍頭。

慶帝自龍椅上站起來,身旁的老太監忙上前伸手要扶,他伸手揮退,慢慢走到恢宏大殿的門口,跨過高高的門檻邁出去。

他扶在刻著龍首的白玉階上,平靜地俯瞰皇宮。

慶帝有九個兄弟,他們在奪嫡中死的死傷的傷,最後的贏家才能坐上鮮血與骨肉堆砌的龍椅。

他想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太子不成大器,守國尚可但易聽信讒言,四皇子母妃出身太低,母家勢力不夠,隻可做將才,至於五皇子,當個閒散王爺罷了。

慶帝有些頭痛,目前看來敲打太子是最穩妥的法子。

想來他費儘心思自九龍奪嫡中勝出,不願自己的兒子兄弟鬩牆,自相殘殺,但玉不琢不成器,不如拿蒼靈雁做那柄最鋒利的刻刀。

“去請小王爺進宮。”

這幾日蕭元白直接住進了晏秋臨的屋裡,幾乎寸步不離,喂藥喂飯一一親自動手,晚上睡覺時不知他從哪搬了個塌直接放在臥房,氣得小星直摔盆子。

晏父被晏夫人催著彆彆扭扭來探望時,見到晏秋臨臥房中格格不入的第二張床榻和正哄著人喂藥的蕭元白,氣得直指這兩人,能言善辯的人此時漲紅了臉,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妻之事有悖天理倫常,名不正言不順…..有辱門楣…..我不同意!”

說罷他氣衝衝地甩袖就走,晏秋臨靜靜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等蕭元白舀了下一勺藥送到嘴邊,才回神張嘴喝掉。

小星仔細將今日要喝的藥端進來,她第一眼沒見到蕭元白時還有些意外:“小王爺呢?”

“他一早就被皇上召進宮了。”晏秋臨下床走到桌邊,頭還是有些暈。

他執起勺子舀了舀,就將勺子撇到一邊,自己端起碗來將黑褐藥液一飲而儘。好不容易喝完,胃中返上來的味道令他有些反胃,捂住嘴伏在桌上緩了好一陣兒。

今日這藥格外的苦,這幾日喝藥時有蕭元白一勺一勺喂著,還在一旁插科打諢逗他笑,便也嘗不出苦來。

蕭元白一走,明明是一樣的藥,卻變得難以入喉。

019飄出來伸出觸手給他揉太陽穴,晏秋臨漸漸緩過來,他轉頭看向屋外,鬆枝蔥鬱,其餘樹木卻儘數凋謝。

“在等我?”

蕭元白踏過門檻進來,身體遮住門外陽光,他進來時身上帶了一股寒氣,怕冷到晏秋臨,就直接轉到桌子另一邊坐下,沒往他麵前湊。

“秋秋是在等我嗎?”他又問了一遍。

“剛喝了藥坐在這兒透透氣,沒在等你。”晏秋臨將空藥碗往蕭元白那兒一推:“你看。”

“自己喝了藥?秋秋好乖。”蕭元白看向殘餘了些凝固藥液的碗底,內心推測晏秋臨在這裡坐了多久。

還說沒等我,他哼哼一笑。

蕭元白自懷中拿出一個小油紙包,他將它放在桌上展開,露出十來塊果乾蜜餞。

“回來的路上遇到賣蜜餞的,想著帶一點回來給你甜甜喝了好幾日苦藥的嘴。”他執了一塊蜜餞,故意伸長手臂,在晏秋臨麵前晃晃。

“這東西吃多了不好,本來隻想給你買四五塊,可那攤蜜餞西施硬是塞了十幾塊,怎麼說都不收我的錢。”

“秋秋,你可知為何?”

“我哪知道,或許是看上你了。”晏秋臨將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來,他背對著蕭元白,一步步走回臥房。

路過蕭元白搬來的床榻時,還險些被絆了一下。

“我聽見她說,信女願一生葷素搭配,隻求晏公子與小王爺修成正果。”

晏秋臨猛然回頭,蕭元白就在身後,他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晏秋臨,將他的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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