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我們虞影帝正式進組, 大家鼓掌！”嘩啦啦的掌聲響起，驚得隔壁劇組都探出頭湊過來看東看西。
李元挺著胖胖的肚子帶頭領著整個班子鼓掌，圓圓的臉上是喜氣洋洋：“老虞夠義氣, 剛加急拍完吳導的戲，一口水沒喝就趕過來了。”他抽了外套袖子擦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裝模作樣。
“彆整這些沒用的，”黎恨風扶額, 他想從虞柳川懷中跳下來, 卻被人不讚同地強硬按回去。
虞柳川彎腰將他穩穩當當地放在寬大的導演椅上坐著，自從半個月前溺水之後, 虞柳川像是患了PTSD一般將他看護地像眼珠一樣緊。且不說整日裡抱來抱去寸步不離，就連上個廁所, 愛人都要緊緊盯著。
雖然說七年的戀愛期間身體上的每一寸都看過摸過甚至吻過, 但被自家老婆盯著上廁所這件事還是頭一遭。
黎恨風想到這裡伸手摸摸自己的耳骨尖，果不其然, 單是想想就已經變得有點燙。
若是再往下想想.....整張臉怕是要燙得能燒開一壺春水。
自他從醫院醒來被虞柳川無微不至的照顧了半個月, 019回到係統空間也有了半個月, 現在是一點音訊都無, 他沉思地摸了摸腕上的手環, 像一個等待調皮兒子回家吃飯的老父親。
“唉。”黎恨風歎了口氣，他正想伸懶腰, 卻見李元仿佛被吳導傳染了沒眼力見的病毒, 他衝著身後招招手, 從人群中拽出一個人來推到虞柳川麵前, 笑嗬嗬地說：“來認識一下，這是咱們《藍海星際》的男主角陸羽縱，陸指揮官。”
“小陸可得跟你虞哥好好學, ”他倒是樂嗬嗬地一點都不生分，還伸手拍了拍陸羽縱的肩膀：“不要辜負了十堰親自把你從一眾演員裡挑出來的厚望。”
“親自挑出來？”虞柳川聞言轉了轉眼睛，他的手順著黎恨風的手臂一路下滑，最終與他微涼的手相疊：“寶寶，是這樣的嗎？”他歪頭看向黎恨風，裝做毫不在意的樣子詢問道。
李元不會說話就彆說，黎恨風被這一眼看得頭皮發麻，他回握住虞柳川的手並且十指緊扣，小聲解釋道：“他是李元和女主角一致推薦的人，不關我的事。”
“隻有虞柳川才是我親自挑出來的星星。”小說家無師自通的浪漫因子無時無刻都在生效，黎恨風勾住虞柳川的脖子將人俯身拉到自己麵前，湊在他的唇邊輕聲呼氣：
“虞柳川是黎恨風此生唯一的男主角，不隻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是。”
“寶寶嘴好甜哦，”虞柳川垂眸看著黎恨風微漲的下唇，他沒忍住心中的醋意，咬住磨了磨牙以作懲罰：“好會說話。”
他鬆開環著黎恨風的手，算是將這件事輕輕揭過，順便牽著黎恨風與自己一同去服化組化妝，在路過陸羽縱的時候卻又恢複成了溫柔的可靠影帝。
“小陸在表演上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他對著陸羽縱和善地笑笑，做足了經驗豐富又善為人師的前輩姿態：“在這個劇組裡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可憐初出茅廬離家出走的陸羽縱被虞柳川的表象唬的一愣一愣，他自小就是虞柳川的粉絲，上高中時又在機緣巧合之下看了十堰的書，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黎恨風無聊地晃晃手環，他從小吳手裡接過虞柳川的劇本又拿了一支筆在上麵勾勾畫畫，以原著作者最真實的角度來縫補虞柳川的人物小傳。
“上次這麼仔細改人物小傳還是在上次，”他嘩啦啦地翻著劇本，眼睛卻看著正靠在椅背處閉著眼等候化妝師往臉上貼完亮片的虞柳川。
他已經換好屬於人魚王的戲服，青藍色的長袍上墜著碩大的珍珠，衣擺處還有細碎的黑綠色貝殼正範著金屬般的光芒。
在化妝師的手中，皮膚上細密的青色鱗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虞柳川緩緩睜開眼睛，一秒進入人魚王的狀態。
他起身走到正呆愣看著自己的黎恨風麵前，伸出尖銳的魚蹼指尖，輕輕抬起黎恨風的下巴。
“寶寶，我好看嗎？”他直起身，久違地像隻花孔雀般展示著自己，霎時間被七年前穿上白襯衫就在化妝間中衝著大家嘚瑟的虞柳川俯身。
“黎哥，我好看嗎？”
“我老婆世最可。”黎恨風勾起唇，輕輕說出了可姐名字的由來，他從虞柳川脫下來的外套中掏出自己手機正要拍幾張照留作下本書的靈感，即使他好像根本沒有時間再寫出下一本書。
此時李元與服化道的組長正好推門進來，兩個中年男人圍著虞柳川嘖嘖稱奇，組長餘光瞥到了在沙發上看戲的黎恨風：“哎呀，趁著小化妝師手熱，趕緊給我們十堰也整一套，一起宣發！”
李元對於免費的流量自然是來者不拒，他搓著手將黎恨風按到化妝椅上，黎恨風拗不過這兩百五十斤人，隻能回頭無聲地向虞柳川求助。隻見他看著自己求助的眼神，毫無愧疚地將頭轉向一邊。
好吧，虞柳川承認了，他也想看看黎恨風變成人魚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