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明天見。”
停在時家院門外的車子慢慢駛離。
時漓一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了，把該準備好的證件都放在同一個透明的文件袋裡，塞進自己的大書包，緊接著就是衣服跟生活用品。
還不知道要去幾天，他往多的時間門算，帶了能換洗一個月的衣物。
他忙忙碌碌收拾的時候，路過的時雲京好奇問了一句，得知時漓要自己出去旅行時，很欣慰地揉了下弟弟的黑發，“要大姐幫忙嗎？”
時漓搖頭，“謝謝大姐。”
時雲京笑，“出門注意安全。”
時漓點了下頭。
沒過一會兒，準備下樓給樂樂喂食的時複川聽到聲音後，也走了過來，“明天的機票？還是今天晚上的那一班？”
顯然，他特意看過這兩天的航班。
時漓愣了一下，“是明天早上的。”
時複川應了一聲，“要爸爸送你去機場嗎？”
時漓搖頭，“顧澤說他過來接我。”
時複川問，“他回國了？”
時漓點頭。
時複川笑了一下，在心裡感概著這兩孩子的關係真好，顧澤居然特地在時漓高考結束的那天飛回國內一起去慶祝。
他並不知道半個月前顧澤飛回來過。
說著說著，又聽見下樓拿冰箱裡的氣泡水的時雲京，在客廳逗樂樂的聲音，時複川回過神，也繼續下了樓。
家裡現在隻有他們三個在，其他人都出去工作了，時漓收拾了一天，一直在察看自己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晚上向曉影跟時晟回來時，也得知時漓明天就要走的消息。
向曉影是最放不下心的那個，吃完了晚飯，就去時漓的房間門，準備看看他有什麼落下的東西。
在地上攤開的大行李箱被收納得很整齊，向曉影看了片刻，才輕輕歎了口氣，笑，“漓漓長大了，出門不需要媽媽再幫忙收拾東西了。”
時漓點了下頭，又搖搖頭，彎著眸說，“二哥還是需要的。”
向曉影失笑，“他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麼不正經，也不知道他手底下那些人為什麼這麼怕他。”
時呈現在還在加班，並不知道家裡有人背著他，說他的壞話。
“才沒有，二哥板起臉來可凶了。”
“是嗎？”
“比大哥還要凶呢。”
時晟起碼還是會講理的，
時呈完全是憑心情做事。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時間門一點一滴地過去……
在時漓有些期待跟緊張的等待下，昨天跟顧澤商量的那班後天的機票，似乎很快就到來了。
他一閉眼，一睜眼。
新的一天就又到了。
九點的航班，提前兩個小時進機場辦托運，路上開車還需要時間門，天才微微亮，時漓就坐上了顧澤的車。
對方剛高考完就去考了駕照，開車的姿勢也很熟練，提醒副駕駛座上的時漓係好了安全帶，車子就往機場出發了。
過安檢，辦托運，在機場吃早餐，等待……登機，飛往倫敦。
一切都按照預想一般地發生著。
時漓撫摸著機窗時還有些不真實感，看著外麵的藍天白雲，“那邊冷不冷呀？”
顧澤看了一眼天氣，“要再穿一件外套。”
時漓“嗯！”了一聲。
“對啦，你的那件外套我給你帶過來了，放在我的包裡了，等下飛機了就給你。”
“好。”
時漓停了一會兒，又忍不住去扯顧澤的衣角，好像有很多說不完的話。
“我可以睡覺嗎？”
“可以睡一會兒，但不能太久。”
因為要倒時差，顧澤是想中途不讓時漓睡著，撐到倫敦入夜，再睡過去。
時漓問清楚後，就準備硬熬著了。
顧澤幫他要了一杯黑咖啡。
時漓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白開水，“好苦。”
純粹就是一杯濃縮咖啡液加冰水的結合品，加了好幾塊方糖，也依舊苦得像中藥一樣，沒有任何用處。
時漓把它推得遠遠的，不想喝了，於是少年沒過一會兒，困意就又生起了，腦袋一點一點的。
跟小時候沒什麼兩樣。
顧澤看著他，在時漓倒過來時，微微坐直了身。
“啪嗒——”
睡著的少年壓在了他的肩頭，耳邊傳來輕淺平緩的呼吸聲。
像是某種小動物，
還會用臉蹭一下他的肩頭。
顧澤微微側著臉，垂眸靜靜地看著時漓。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他能完全看清少年即使閉著眼，也卷翹的眼睫。
顧澤忍不住抬起指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停在時漓的臉側，隔著一層空氣，沒完全觸碰下去，過了一會兒，才輕輕用指側碰了一下少年的眼瞼。
然後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收回手，靠回了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