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十七章(1 / 2)

第二天酒醒的呂布又恢複了一臉淡定, 就好像渾然想不起喝高時說了些什麼蠢話。

於是她就大意了。

第三天又被呂布喊過去的時候,呂布上下打量她幾眼, “廚房也不缺你一個殺豬的,要不你跟著我吧?”

她愣了一下,沒想明白,覺得還是小心地問一句黑刃比較好。

【他的意思是,身邊缺一個殺豬的?】

【你可以問問。】黑刃回答得十分謹慎。

……還是不問了。

“將軍是要小人隨侍左右嗎?”她決定問點更有價值的問題,“將軍出行時……”

呂布忽然愣了一下, 然後語氣特彆斬釘截鐵,“不行。你就彆出門了,高順喊你去你就去, 平時就在宅子裡當個侍從, 陪我練練武就行了。”

【……他不是剛誇完我聰明伶俐,善解人意嗎?】

【關於這個, 我必須得提醒你一句, 我曾聽說有些愚蠢的女人會將男人的情話當真,但我沒想到,你竟然連男人的醉話都當真了。】

【……】

“將軍怎麼吩咐, 小人無不聽從。”她最後還是恭恭敬敬地回了這麼一句。

漸進了初夏,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正軌上。

眉娘在客舍裡尋了份活計,據說是在廚房裡溫酒篩酒,偶爾也會將自家釀的幾壇酒送過去。老板嘗過之後特彆滿意, 於是她那院子裡就擺滿了酒壇子,每天紅紅火火, 忙忙碌碌,一走進小巷,就能聞到股酒糟味兒。酒糟又是喂豬的好材料, 羊家夫人那裡預訂了眉娘所有的酒糟來喂豬,雖說還隻是賣給附近這一條街上的鄰裡街坊,但鋪麵也漸漸支起來了。

聽說羊家夫人又派了李二去各處世家大族府上跑一跑,說不定就能打開個銷路呢?

都亭侯一回來,馬廄裡的馬糞立刻多了起來。郎中聽說她從廚房直接去了將軍身邊,特彆痛快地表示三郎不僅可以繼續乾活,而且馬糞全歸三郎處理了。

今日得閒,她幫三郎拉了一車奇臭無比的馬糞,準備帶回去曬一曬再送至市廛上賣掉。好不容易過條馬路就是巷口時,焦鬥聲由遠及近地傳過來了。

伴著焦鬥聲,還有十分熟悉的哭喊,哀嚎,以及大聲辱罵。

這一條塵土飛揚的道路上,由西涼兵押送著一隊男女老幼,踉踉蹌蹌的正往這邊而來,看服飾便知道,董太師又開始對公卿世家下手了。

“你等可知,這位竇議郎是扶風竇氏,安豐侯之後呀。”

“莫非是‘雲台二十八將’竇融之後?”

“正是呀!竟不知犯了什麼罪,要遭這樣的極刑!”

“莫不是與關東諸逆相勾連?”

“竇議郎祖上便是關中世家,怎會與關東人有什麼牽連呢?”

“天下事在董太師,哪有你我置喙的餘地?”

她聽過之後,繼續努力地推起了小車。

天下事在不在董卓這個不一定,但這些公卿世家跟老百姓沒多大關係是一定的。

……至少那時她是那麼想的

夏天施肥要在傍晚,先鬆鬆土,然後再將發酵好的肥料下進土裡,第二天還要再澆一遍水,防止糞肥將蔬菜燒壞。

她正專心致誌地澆水時,沒上門閂的院門被人一推就開了。

“陸郎君~”街坊阿姨衝她招了招手,“這麼勤快?”

“今日好容易在家休整,不追一追肥怎麼行。”她直起身子,“嬸子這是燒好哺食了?”

“做飯著什麼急啊,”她翻了個白眼,然後又招了招手,“陸郎君~尋你有正事!”

她擦擦手,忽然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待她走近,阿姨看了她幾眼,突然噗嗤一笑。

……笑個什麼。

“陸郎君今年怎麼也該有十八了吧?”

“差,差不多吧。”她感覺後背開始冒汗,“嬸嬸為何想起來問我這個?”

“你都這麼大了,家裡還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怎麼行,男人自己過日子,這衣服……”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兩隻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這衣服倒還整齊。”

……當然整齊,她又不是真的單身直男,自己家就這一畝三分地還打理不好豈不是笑話。

“還是嬸子關心我,隻是我這幾年不想考慮這事,等再過幾年,家業整治起來之後再說吧。”

阿姨不高興了。

“我還沒說姑娘家什麼條件呢,哪有這樣堵我嘴的。”

……這也不是姑娘家條件有問題,是她有問題不行嗎?

但她還是後退一步,讓嬸子進來,說一說隔了兩條街的,做竹器生意的某家人有這麼個閨女,心眼如何好,雙手如何巧,身板一看又特彆結實,是個能將家業撐起來的好姑娘,千萬不能錯過。

嬸子說累了,她就倒了杯水遞過去。

“你究竟如何想?”

不如何想,她得想點什麼理由或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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